第113章 你當真要與那農(nóng)戶之女成婚?
“鐘家村近日來未曾有人新婚,怕是公子找錯了地兒吧,公子還是另尋他處吧。”鐘沛兒見他走近了,才發(fā)覺他身上的衣衫十分單薄,但是此人卻并未縮著脖子,便猜測這人定是有內里護身,因而才不曾感覺到寒冷。
這人莫不是來刺殺的?鐘沛兒腦補了一系列亂七八糟的情景劇,覺得自己真相了。既然是她未來的夫婿,她有責任要保護好他的安全。
月離塵沒想到這丫頭竟然如此一說,挑眉抽了抽嘴角。
不過他的確不便現(xiàn)身于此,他的樣貌實在奇特,若是被鐘家村的某些人看到了,難免會產(chǎn)生些不必要的聯(lián)想,譬如義父跟徐沉策之間的聯(lián)系,這些都是于他們不利的。
鐘沛兒見他不說話,又怕生事端,便也歇了做實驗的心思,沉聲道:“既然幫不到公子,那小女就先回去了,家里還等著做飯呢?!?p> 月離塵見她右手緊緊攥著東西,腳下不著痕跡的往后退,很快便轉身離開的模樣,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難不成是他長得太兇神惡煞了?
不過這村姑的警覺性倒是挺高的,雖然容貌算不得傾國傾城,但到底也算是進退有度,聽聞他打問徐沉策的事情,也沒有透露半分,看來師弟這是告訴她身份了?
月離塵倒是沒想到師弟竟會如此信任她,看來這回是真的陷進去了。
鐘沛兒離開不久,月離塵身后便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
“師兄見過她了,那便回吧?!贝巳苏切斐敛撸麑嵲谵植贿^這位惡趣味的師兄,聽他搬出師傅,說是師傅所托他才來此看看這位師弟妹,因此徐沉策這才忍了,由著他這般胡鬧。
“如此冷漠?師弟莫不是忘了咱們同門的交情?”月離塵撇了撇嘴。
“莫不敢忘師兄大恩?!毙斐敛咧幌胩氯厝?,趕緊趕走這個牛皮糖似的人物,月離塵跟葉世安不同。
他這人向來波譎云詭,性格來去自由,讓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即使同門,他也從未看清過這位師兄。
“罷了罷了,我不過是看看罷了,你就如此趕我,若是我上門討上一杯喜酒,你莫不是要——”
“師兄!”徐沉策沉聲打斷,“師兄莫不是窮極無聊才到此處消遣于我?若是無事,那便回吧,不過,留下東西?!?p> 月離塵見他還是跟小時候一個模樣,整個人冷淡的緊,倒是也沒再激他,只是不甘的從袖籠里又掏出一個匣子來,直接朝著天上一拋,緊接著便飛身消失在茫茫白雪之間。
徐沉策無奈的將那匣子接住,好生揣在懷里,這才趕緊回到家中。
此時母親正板著個臉坐在桌凳上,桌子上放著許多成親要用到的東西,都是徐沉策這幾日采買回來的,這倒也多虧了麟兒跟正兒那兩個小子,若非他們,徐沉策現(xiàn)身鎮(zhèn)上,恐怕又多有不便了。
“沉策,你當真要與那農(nóng)戶之女成婚?”何秋云這幾日也想了許多,與其為了一個農(nóng)戶之女跟兒子壞了感情,還不如虛與委蛇一番。
“我說的很清楚了?!毙斐敛咭詾楹吻镌朴忠f出些拒絕的話來。
哪里知道何秋云下一秒?yún)s道:“成吧,既然你喜歡,我作為母親的也只能支持你,只是這些天你一人應當是忙不過來,家里的事便交給我吧,你安心準備婚事,這是你頭一回成婚,即使一切從簡,也不能辱沒了過去?!?p> 母親竟然如此溫和?徐沉策眼里閃過一陣驚訝,轉頭一看,何秋云神色十分平靜,似乎看不出來任何不悅。
見徐沉策不說話,何秋云又道:“我自知鐘姑娘秀外慧中,鐘毓靈秀,自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前些日子是我太過偏見,這才險些讓你錯失如此姻緣,你放心,日后娘一定會與她好生相處?!?p> 徐沉策到底是何秋云從小帶大的,她竟然承認自己錯了!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當初誰不知道何府二小姐性子潑辣灑脫,固執(zhí)如同蠻牛?讓她承認自個兒錯了,怕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母親能這般作想便好,我與沛兒日后定會盡心照顧你?!毙斐敛叩降资悄凶?,心里頭沒那些彎彎繞繞的,很快便適應良好。
倒是何秋云聽到他說“沛兒”二字,心里頭頗有微詞,這還沒成婚呢,就已經(jīng)喚上了小名兒,農(nóng)家子真真是沒規(guī)矩。
鐘沛兒因著月離塵一事很快便回到家中,心中卻又憂心此人是否會對徐沉策不利,但她萬不能在此時見徐沉策一面,只得在家里頭急得團團轉,那人的功夫定是高明,也不知道徐沉策能否與之一比高下。
這么想著想著竟然一下子就想到了傍晚。
方音今日上鐘義家去忙活了,因著鐘沛兒實在做不了女紅,方音只得求助李心幫忙繡被面。
好在李心向來都是做慣了這些事兒的,手藝不在話下,當下便應承了下來。
妯娌二人一拍即合,很快就忙活開了,這一忙竟然連飯點都忙過去了,見天色暗了下來,方音這才著急忙慌的歸家。
心心念念著女兒今日應該總能繡出一塊帕子了吧,哪曾想一進門,就看到那死丫頭正坐在房里發(fā)呆,那帕子至今未動。
方音真是氣得牙癢癢的,張口便罵:“你這丫頭是作甚,一天天的竟然連一塊帕子都沒有繡好!你真真是想把你娘氣死!”
方音又怒又氣,自己忙活了一天,好嘛,這丫頭要出嫁了,還一點都不當回事。
鐘沛兒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猛地被方音一打岔,低頭一看,可不是嗎?這帕子潔白如初,她……她竟然真的一動未動。
這場面就像是上輩子暑假在家偷偷玩電腦,然后被父母發(fā)現(xiàn)沒有寫暑假作業(yè)一樣的尷尬。
鐘沛兒趕緊將那帕子放下,腦子轉的靈光得很,撒嬌賣萌道:“娘,明日便是我及笄的日子,我這不是正想著明日要做什么菜色嗎?所以便想多了些?!?p> 方音皺眉:“咱家可不興及笄之禮,再者還在守孝期,不能大辦。”
想到這里,方音難免有些愧疚,之前聽聞那秀才家的姑娘家時興及笄之禮,都是要風光大辦的,只可惜她家連個男人都沒有,為娘的也沒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