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把狐貍繡成了熊
若非受傷,沈慕云定不會如此沒用。
狐疑的看了一眼沈慕云,徐沉策的表情越發(fā)的嚴肅了起來。
沈慕云知道自己會暴露,但沒想到竟會這么快暴露了受傷的事實,暗暗下了決定,目光卻掃過鐘沛兒。
“你二嫂知曉我身份?!毙斐敛咧恍枰谎郾隳芸闯鏊谙胧裁?,淡淡道。
沈慕云眼里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便正了神色娓娓道來:“事情是從一個多月之前開始的……”
時間倒流回一個多月之前,那些日子鎮(zhèn)上人心惶惶,因著城門被嚴禁出入,官府處處通緝刺客,沈慕云明知燕珂身份,卻仍舊選擇幫她。
但燕珂當時身受重傷,若不經(jīng)救治,便要斃命,沈慕云百般艱難幫她尋醫(yī),卻不曾想正是因此而暴露了自己。
帶著燕珂這樣一個傷患躲避追兵自然艱難,兩人窮途末路之際便險入荒林,身后追并不斷,二人因此掉入懸崖。
“原來你們就是官府通緝的刺客啊?!辩娕鎯旱恼Z氣顯得有些微妙,令沈慕云側(cè)目,這嫂子怎么說話呢,這怎么感覺像是在看戲?
鐘沛兒很快便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妥,便打岔道:“既然你們掉入山崖,又是怎么流落到這里的呢?”
少說鎮(zhèn)子上離這個地方還是有些距離的,他們?nèi)绾螘仙娴竭@個地方,還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的。
“山崖下方便是寒潭,我們還算幸運,因著這一片瀑布活水泛濫,順流而下便飄到了這個地方,我知曉這里不足為外人道也,所以便沒有告訴師兄,還請師兄恕罪?!?p> 說起這一點,沈慕云還是有些歉意的。
徐沉策在這里藏了十幾年,武學(xué)功夫都是在這里完成的,三個師兄弟之間的情意也是因此而逐漸深厚,沈慕云何嘗不知道這里對于徐沉策意味著什么?
若是被他人發(fā)現(xiàn),恐怕師傅也要受到牽連,但是他實在沒有辦法了。
“罷了,先治傷吧?!毙斐敛咭娝缴喊祝膊蝗绦脑倏霖?zé)什么。
鐘沛兒見徐沉策這么說,便走上前,作勢要幫沈慕云診脈。
“嫂、嫂子,你做什么?”沈慕云見鐘沛兒一副凜然的模樣在自己身前蹲下,身子往前探著,后退了一下。
這樣子真是像極了小白兔,讓人忍不住想抓一把,若是在閑暇時候,鐘沛兒定是要逗逗他的,但是此時不是時候,便無奈道:“我是大夫,我來給你看看傷?!?p> 沈慕云恍然大悟,這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腦勺:“多謝二嫂?!?p> 鐘沛兒微微搖了搖頭,便打算將手指放在他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卻不曾想下一秒便被人點住了穴道,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可以動意外,任何地方都動不了。
是誰在背后暗算她!
鐘沛兒轉(zhuǎn)不過頭,只能咕嚕咕嚕的轉(zhuǎn)著眼珠子,卻沒想到徐沉策不知從哪里弄來了個絲帕貼在了沈慕云的手腕上。
鐘沛兒低頭一看,這上面的繡花好像很眼熟。
“師兄,你這也太那什么了吧,不過是診脈——”
徐沉策凜凜目光掃過他的臉,沈慕云頓時作乖覺狀:“是我不知禮數(shù),二嫂,您請?!?p> 鐘沛兒這才發(fā)覺自己好像能動彈了,目光悠悠的掃過徐沉策的側(cè)臉,卻見他側(cè)過了頭,一時間福至心靈。
垂眸又仔細看了一眼那帕子,這才發(fā)覺這不是自己一個月之前的失敗之作嗎?
當時她本想繡個卡通狐貍,最后卻把狐貍繡成了熊,而且還是一只不規(guī)則的丑熊,也不知道徐沉策是從哪里翻出來的,她原本以為自己早就毀尸滅跡了。
臉頰微微泛紅,鐘沛兒不敢耽誤,便將手指搭在沈慕云的脈搏上,閉上眼靜心診治。
“應(yīng)是這些日子疲勞過度,沒有大礙,身子虧空了些,不過體內(nèi)脈象有點奇怪,似有兩種氣流在較勁,是不是還有外傷沒有好全?”鐘沛兒將手腕抬起,淡淡道。
“應(yīng)是內(nèi)傷。”徐沉策解釋道。
鐘沛兒這才恍然大悟,若是內(nèi)傷,那就不是自己的專業(yè)了,這內(nèi)傷終究跟武學(xué)脫不了干系,她一個中醫(yī),還沒有高深到連這種內(nèi)傷都能解決的地步。
“師兄莫要擔(dān)心,不出一月便能復(fù)原。”沈慕云見徐沉策緊鎖眉頭,寬慰道。
“竟要一月,看來是退步了不少?!毙斐敛呃渎暤?。
沈慕云卻搖了搖頭道:“能否勞煩二嫂幫燕珂看看,她傷勢更重些,應(yīng)是沒有好全?!?p> 那名喚燕珂的女子瞬間搖頭。
“就讓我二嫂看看吧,你的傷勢如此重,不光是內(nèi)傷,還有——”沈慕云沒有說下去,但是卻轉(zhuǎn)頭朝著鐘沛兒的方向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鐘沛兒這才突然想到,從開始到現(xiàn)在,燕珂好似一直都沒有說過話,只有被徐沉策掐住喉嚨的時候支支吾吾的發(fā)出幾個單字音節(jié),約莫著是聲帶受損。
鐘沛兒大約明白了,起身走了過去,那燕珂卻一個勁的往后退,似乎是在懼怕什么。
“燕珂,你不讓我看,我二嫂是女子,你總不用避嫌了吧,怎的這樣還不行?”沈慕云氣結(jié)。
那女子卻低垂下了頭。
鐘沛兒聞言思索片刻,便道:“你們要不先出去吧,這里我來看著,你們在,燕姑娘或許緊張。”
“不妥。”沈慕云還沒說話,徐沉策倒是直接拒絕,方才雖然傷了這女子,但是此人功夫非凡,即使如今傷未好全,但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還是十分容易的。
況且,他可不相信這個人。
“二師兄,你就行行好,咱們出去吧?!鄙蚰皆坪芟胱岀娕鎯簬兔?,便催促道。
鐘沛兒也道:“你且放心,我們就在這,哪也不去,若是不想離遠了,你們就站在洞口守著便是?!?p> 徐沉策知道鐘沛兒樂善好施,此時見到傷者,更是動了惻隱之心。
既然她如此說,他倒也不好推辭,便只好妥協(xié):“我們就退到洞口處,若是有事,你喚我一聲我便能立即趕到?!?p> 說著徐沉策掃了地上的人一眼,眼里飽含威脅,那人瑟縮了一下,很快垂下了頭。
等兩人走了以后,鐘沛兒這才低聲道:“我知道你認識我。”
那人未曾抬頭,仍舊低垂著臉看著地。
“我知曉你或許不愿暴露身份,但你身體如此虛弱,治治傷也是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