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火國若是想再次進軍沙漠地區(qū),估計要等到來年春季,接近夏季到來的時候,冰雪消融,到時候翻越邊境地區(qū)的山脈便不是件難事。
還有一點,就是經(jīng)過半個冬季的征戰(zhàn),他們已經(jīng)幾乎踏遍了整片沙漠地區(qū),整個骨錘族能拿得出手的兵力也許只有骨錘族之斧的這二十萬了。什么時候?qū)⑦@二十萬人消滅掉只是時間問題,反正兩三年之內(nèi)是無法再聚集起更多的兵力了。
所以圣火國不會過于著急地再次派兵攻打骨錘族之斧,我們要用這剩下的半個冬季來補充燃料和糧食,之后在開春后翻過西邊的山脈,直奔大海。
在春季翻越山脈也是需要耗費很多很多燃料的,更何況是如此大規(guī)模的人群一齊翻山越嶺。
我們目前的任務其實沒有太大變化,無論是為了抵御人族的進攻,還是為了翻山越嶺,都要去開采燃料,儲存糧食。
作為僅剩的這些族人的領導者之一,戰(zhàn)士們和勞動民干活時的懈怠我看在眼里,但我也沒法說什么。領導者們在戰(zhàn)前的忽視造成了今天的結果,最終還是要落荒而逃,這很不是滋味。
想到這,我便脫下身為伯爵所穿的高貴衣物,赤裸上身加入勞動的隊伍,和他們一起勞動。
瑞克丹看到我和勞動民一起干活,便也跟了過來,擼起袖子開干。
作為一名圣火國的貴族,我一直搞不明白為什么他會加入我們,他在自己的祖國能夠過上富足的生活,并且手握權力,自己的城市還占據(jù)著商路要道。
“你為什么要加入我們?”我向他問道。
他直起腰,思考了一會回答我:“我肯定和你說過,因為這個國家被狂熱的宗教控制,總要有人站出來反對的,就算不是我,也會有其他人?!?p> “具體呢?僅僅是因為人們對圣火教的狂熱嗎?”我接著問。
“你看到過我們無垠的田地,在你經(jīng)過它們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夏末,它們快要豐收了對吧?”他說著,兩手搭在鐵鏟的木頭把上,“在我的祖國,幾乎所有能夠耕種的地方都被開墾,河流繁多,且雨水充沛,除非自然災害,每年的收成都不會太差,但有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是,這個國家總是有很多勤勞的人餓死、病死。”
嘆了口氣后,他接著說:“農(nóng)民種出的糧食被土地的擁有者拿走,之后再通過稅收的形式繳納給地區(qū)的領主,這便收走了一部分勞動成果。還有一部分糧食是要交給領主,再用來培養(yǎng)劍士的,兩輪過后,農(nóng)夫手里的糧食只是勉強能夠保持他們餓不死的狀態(tài)。稍微一有點意料之外的災害,便會引起大規(guī)模的饑餓。而敢于反抗的只占少數(shù),少數(shù)那部分還是在一些劍士的領導下才敢于說不的。”
我仔細思考著他的話,或許大多數(shù)的底層都是自愿被剝削的,他們的信仰告訴他們今生吃苦來生享福,而他們的階級固化非常嚴重,許多人更是不敢想著反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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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地過去,春季到來了,準備工作也已經(jīng)順利地在開春之前就完成了。
有時候我會騎馬跑到西界地區(qū)看一看西邊的山脈,整條山脈的頂部都是白色的厚厚積雪,隨著時間的推移,山頂與山坡上的白色面積在一天天地減小。
是時候出發(fā)走向大海了。
在沙漠地帶的骨錘族之斧,我們最后一次召開集會,這算是一場動員會,將現(xiàn)在的全族人動員起來,撤離戰(zhàn)場。
有很多戰(zhàn)士在集會上流下了眼淚,我們不僅打了敗仗,還丟了家園,為了保存實力,現(xiàn)在又必須暫時咽下這口惡氣,撤離戰(zhàn)場。
這對誰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但集會上許多戰(zhàn)士的失態(tài)更多都是對即將離開自己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感到悲傷,我們這一代人都無一幸免地擔負起了復國的重擔,沒有那么多時間留給我們用來悲傷。
全體骨錘族必須要把這當做新的目標,一個畢生奉獻的目標。
悲痛過后,我們集體宣誓,不是向著伯爵的宣誓,而是向著我們還在信仰的眾神宣誓,告訴他們我們一定要讓信仰他們的人民有一片繁衍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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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fā)吧,戰(zhàn)士們,不要太過悲傷,也許我們今生還能重返這片土地的?!弊繋煵粽驹诔菈ι闲?。
戰(zhàn)士們排著長隊,一批接著一批地朝城外走去。
我們幾個領導者走下城墻,騎馬跑到隊伍的最前端領路。
由于我們不能帶走戰(zhàn)馬,為了節(jié)約趕路的時間,我們將所有馬匹都帶出來分發(fā)給一同撤離的人。
人人都有一匹馬,這讓我們很快便到達了西界地區(qū),只用了一天的時間。
緊接著我們要將馬放回沙漠,所有戰(zhàn)士和勞動民一起翻越西邊這條山脈。
山上的雪還沒完全消逝,在這初春時間,是山坡最滑的時候,冰水混合物布滿了所有能下腳的路。這大大拉長了翻山的時間,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前進。
不過慢一點也是必然的,能夠讓全員都安全地抵達山的另一邊便是成功了。
左高兩兄弟和希望在前邊領路,他們曾翻越過這片山脈兩次,并且是在寒冬,還帶著一批勞動民,他們更加熟悉在寒冷天氣走山路的過程。
傍晚,我們在半山腰安營扎寨,寒風凜冽,我們要點起篝火,不能吝嗇燃料的使用,否則會凍死人。
左高兩兄弟在帳篷外點著營火,希望坐在帳篷內(nèi)把玩著一樣東西,那令我很好奇。
“這是什么?”
“這個嗎?”她舉著手中的一塊木質(zhì)的小型圓盤問。
那圓盤的中央插著一根鐵棍,圓盤的四周用東國的文字標注著信息,我看不懂這幾個詞匯。
“它能幫我們在大海之中辨別方向?!?p> 夏天的太陽照射到鐵棍上,根據(jù)時間和鐵棍的影子來判斷方向。將圓盤放入水盆里漂浮著,使其水平放置,上午的陽光照射下來,影子所指的方向便是西北,下午則相反,是東南。
東國人的科技水平果然是全大陸第一。
“真是件神奇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