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去傳喚安豹子時,他正在家里醉酒,地上到處都是酒壇子,他趴在桌子上嘴里念叨著“夫人,我好想你啊。”“你快回來。”
衙役沒想到這安豹子還是個癡情人,可天下間的癡情有什么用呢,情是傷人的蜜刃,傷了人還不自知。
他上前搖了搖安豹子,大聲道:“誒,醒醒,通判大人傳喚你?!?p> 搖了幾下,見他還是神志不清,他只好在屋里找水缸,用水瓢舀了水潑在安豹子臉上。
涼水潑在臉上,安豹子恢復了點神志,見眼前是位穿公家衣服的衙役,他身上的酒意醒了七八分,慌張的站了起來,躬身道:“不知這位官爺找我有何事?”
衙役輕笑道:“可不是我找你,是通判大人找你有事?!?p> “是,是,草民這就去見通判大人?!?p> 安豹子低頭哈腰道,身上的酒意完全醒了。
安豹子跟隨衙役一起回了郡衙。
在郡衙停尸房里,他恭敬的站著,他心里有點陰嗖嗖的,畢竟是停尸房,他有點害怕。
見安豹子望著他,路安樽指了指無頭女子,對他道:“看見那無頭女子沒,你上前去辨認看看是不是你夫人?”
“我夫人?”安豹子有點驚訝。
他強忍內(nèi)心的恐懼,上前去瞅這女子的衣服,左看右看,他才搖了搖頭道:“稟大人,這不是我夫人,我夫人從未有過這套衣服。”
聽了安豹子的話,路安樽心里嘆息一聲,這不是他夫人的話,說明又多了一樁命案。
“仵作,這無頭女子的死亡時間是什么時候?”路安樽忘了問這女子的死亡時間。
仵作一直在停尸房內(nèi),見路安樽問他,回道:“大人,從這女子的傷口處判斷,她的死亡時間因是昨日凌晨二更時,至于為何從水里浮出來,這原因尚不知曉?!?p> 路安樽點點頭,道:“你且繼續(xù)檢查,看有什么線索?!?p> 路安樽轉(zhuǎn)頭看向安豹子詢問道:“你可認識張老六,或者你最近與誰有結過怨?你夫人可有相好的?”
一連三個問題砸向安豹子,砸的他腦海里很亂,他拱手道:“大人,我最近沒與誰結怨啊。至于張老六,我也不認識,關于我夫人有相好的,那更是無稽之談了,我夫人一直恪守婦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有相好的,平時連梳妝打扮也甚少?!?p> “哦,那你去你夫人娘家找過嗎?”路安樽繼續(xù)問道。
安豹子哎了一聲,道:“我夫人的娘家早就沒人了,一直是我二人相依為命。請大人您一定要把我夫人找回來啊?!?p> 說罷,安豹子跪在地上祈求路安樽,臉上一陣哀嚎。
無奈下,路安樽讓安豹子先回去了,他可不想一直聽見他哭泣的聲音。
“張老六?蝶衣?安豹子夫人無頭女子?”這幾人到底有何關聯(lián)。
路安樽想得頭疼欲裂,想揪出兇手真的太難了。為了防止城內(nèi)再出命案,路安樽派人貼出告示:“城內(nèi)十日之內(nèi)成家的男子不得與自家夫人行房中之事,違令者重罰一百銖錢?!?p> 兇手專挑別人行房事下手,這幾日只要城內(nèi)百姓無人行房,那就能避免一個是一個。
告示很快就有衙役貼滿了郡城四個城門處,城內(nèi)的每條大街都貼上了。
…
齊明朝在城內(nèi)沿河一直走,他還是好奇尸體怎么從河里浮上來的,又是從哪里拋的尸?這些都是疑點,只有多查才能解惑。
沿河走了兩三里,沒有發(fā)現(xiàn),他聽見肚子在叫,只好離開河邊先找面館吃點東西。
他隨意找了一家牛肉面館,點了一碗牛肉面,坐在路邊桌子等店家端上來。
等了一會,一碗香氣騰騰的牛肉面端了上來,上面還搭了點香菜,齊明朝狼吞虎咽的吃起來,這么一碗簡單的牛肉面勝過了無數(shù)佳肴。
在他吃面時,有衙役正在拿著告示貼在展示處,有圍觀百姓對著告示里的內(nèi)容談談點點。
“哎呀,這上面寫了這幾日不能行房事了,呵這路閻王管的還真寬。”
“是啊,是啊,行房還要重罰,這路閻王自己不行房,還要攔著別人行房,真缺德?!?p> “呸?!?p> 圍觀的百姓義憤填膺,夫妻之間行房還要罰錢,這該死的路閻王。
齊明朝聽見了百姓們在討論,他也沒想到這路安樽居然讓百姓這幾日不要行房,這種荒唐告示他也能發(fā)出來。
付了錢,他也走上前去看貼的告示,好在,他也是說十日內(nèi)不讓行房,如果時間一長齊明朝估計郡衙前就有成千上萬的百姓前去鬧事了,積起民怨不是拿武力鎮(zhèn)壓就能解決的。
找不到線索,齊明朝只能先返回郡衙,看看路安樽為何貼出那告示。
在郡衙里路安樽仔細匯報了案件的進展給齊明朝聽,正當二人商議時徐懷年從外面走了進來,對著齊明朝點了一下頭,齊明朝知道他和沙奉威已經(jīng)談好了。
最重要的事落實了,現(xiàn)在只有殺人事件了需要解決。
齊明朝對這幾起案件做了梳理,現(xiàn)在安豹子的夫人還不知是死是活,活著自然是好,可要是也死了呢,那么尸體在哪里?
幾人正在商議時,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淋淋的。
“這好像是八月以來的第一場雨吧?!饼R明朝心里想,但愿雨過后一切天晴。
幾人商議完,齊明朝與徐懷年二人就返回了軍營歇息。路安樽也安排人在全城加緊巡邏,有任何異常立即匯報。
這場雨一直下,沒停過,直下到了第二日的卯時。
發(fā)生了一件驚動全城的大事,昨夜郡守府邸出了一件事,郡守府的鹿幕僚和郡守的小妾私通二人雙雙慘死房中,墻上刻了一行字“天子淫亂,私通者殺?!?p> 郡守陳應情震怒,懸賞全城,有提供兇手線索者“賞良田百畝,綢緞千匹。”兇手既然敢在郡守官宅行兇,這是打他郡守的臉面。
四起兇案,天一亮謠言一般傳遍了全城,一時間圣應郡城的百姓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有百姓聚眾者在四處城門,鬧著要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