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醞釀了好久的陳孟起猛地又喝一聲,寒風吹起,即將逃跑的彭連虎忽地身形一滯,先是雙腳,新?lián)Q的皮靴上結(jié)起了白霜,白霜快速向上蔓延,緊接著他全身都被冰霜覆蓋,逃跑之勢頓止。
彭連虎身上紅光流動,他連催內(nèi)氣,然而冰衣消而復生,始終不能擺脫。
陳孟起道:“你這都沒事?補天術(shù)這么厲害?難怪洗心觀拼得損失慘重差點滅門也要將補天宗趕盡殺絕?!?p> “不過你得小心了,這補天術(shù)能不用最好不用,不然心劍三老天涯海角也要追殺于你!”
聞聽話聲,路平不免有些疑惑:補天術(shù)是個啥東西?我什么時候?qū)W過補天術(shù)了?
隨即便想通了關(guān)節(jié):原來他是把我的系統(tǒng)當成了某個稱作“補天術(shù)”的絕學。
只聽彭連虎又道:“他奶奶的,這回虧到姥姥家了,你能對付彭連虎早說啊,以為你要死了,為了救你,我用了秘法,沒個三五月的修養(yǎng)緩不過來?!?p> 這鬼話路平顯然不信,彭連虎依舊在那邊跟寒冰之力作斗爭,陳孟起的語氣卻氣定神閑的很,哪像是要修養(yǎng)恢復的樣子?
陳孟起又道:“別發(fā)愣,我阻不了他多久,快出手將他拿下?!?p> 路平急忙去加點,瞧見系統(tǒng)面板,轉(zhuǎn)念間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要破解一門武功,最常見的方法是什么……當然是先學會它??!
剛剛短暫的交手中,他已死了三次,用掉了3個劫點,并出乎意料地結(jié)算成功兩次。
第一次中彭連虎的劍招,洗點后得到了8級的離恨劍法。
第二次中了謝榮生從上而下、本該將他砍成兩片的重刀,又得到了8級的斷魂刀法。
二者等級相同,斷魂刀對主攻心神的離恨劍也有克制作用,但謝榮生又顯然不是彭連虎的對手,系統(tǒng)這“拿來大法”到底是依照什么樣的公式進行結(jié)算,尚不明確,此中玄妙,路平一無所知,此時也不方便細想。
當即將斷魂刀和離恨劍都加到了10級,其他照舊,技能點不夠用,排碑煉體術(shù)只點到了5級。
只是片刻間,彭連虎身上淡淡的暗紅色真氣與白色的冰霜交鋒已到尾聲,冰霜終究后力不足,漸漸抵不住主場作戰(zhàn)的紅光,一點點敗下陣來,緩緩變薄退消。
路平將手中剩了一半的斷刀舉起,千劫劍氣隨心流轉(zhuǎn),驅(qū)動斷刀運起離恨劍法向前一刺。
金光如煙似霧般涌現(xiàn),時間仿佛慢了下來,他與彭連虎相隔不過數(shù)丈,此時金光搖搖而起,卻似跨過了萬水千山。
彭連虎周遭紅光猛地大作,將冰衣燒盡,二者同時暗淡退卻,在這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一扭頭正見到了飄飄渺渺浩浩蕩蕩的金色煙霧,猛地全身一震。他的雙目失去了神采,本就難看的臉色愈發(fā)慘白,似是陷入了某段記憶中無法自拔。
恍惚間,路平似乎聽到了彭連虎的哭聲,他大哭著道:“老爹啊,老爹啊!娘??!不是我不爭氣,不想報仇啊,實在是燕飛春……他太強了,我便是生了三頭六臂也殺不了他??!”
關(guān)沖劍在離恨劍的加成下,雖然等級不變,但境界居然更進一步,觸碰到了“他心通”的門檻,在彭連虎猝不及防的關(guān)口,聽到了他的心聲,窺見了他藏于心底的軟弱。
金光繼續(xù)前飛,噗地一下沖在彭連虎的胸口,心神的窺視登時被打斷,路平從“他心通”的狀態(tài)中退出,眼見彭連虎“哇”地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往后一仰,飛出了三步,摔在了地上。
遠處邊退邊回頭張望的謝榮生驚叫道:“離恨劍!你怎么也會離恨劍!”
這一劍擊在彭連虎的胸口,未沖他腦袋而去,其雖受傷,并未喪命。此時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也顫著聲音問了同樣的話來:“你是何人?怎么會使我小別山的離恨劍法?”
涉及到家傳絕技,彭連虎的表情難得地正經(jīng)、嚴肅且勇敢了起來。
他們聽不見的地方,陳孟起也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到底是什么來路?這離恨劍是小別山的不傳之秘,小別山被滅后,世上就只有彭連虎一人會使,你從哪里學來的?”
路平沉吟半晌,腦中念頭千轉(zhuǎn),終于道:“你們沒聽過斗轉(zhuǎn)星移大法么?”
彭連虎一時怔住,表情有些茫然。
陳孟起猶豫片刻,道:“你別誆我,我走南闖北,什么奇聞秘辛沒有聽過?從不知這世上有什么斗轉(zhuǎn)星移大法?!?p> 路平道:“借劍使劍,借刀使刀,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諒爾等鼠目寸光之輩,怎識得我慕容復神功之妙?”
他已下定決心,自此改名換姓,離石梁峰棋仙派遠一些,再遠一些。話到嘴邊,下意識便順著“斗轉(zhuǎn)星移”四字續(xù)出了“慕容復”這個名字。
忽然心中有些不妙:慕容復這名字未免不夠吉利,我還不如叫段譽!但話已出口,覆水難收,所幸這個世界上,也再無第二人知道斗轉(zhuǎn)星移慕容復的故事。
陳孟起猶有懷疑,彭連虎卻已經(jīng)信了,他眼珠急轉(zhuǎn),忽地瞅清了路平的相貌,驚道:“你……你……你不是十方山的顧公子么?”
差點忘了此事!當初在東寶山,這伙人都跟自己打過照面,認出自己實屬平常。
只得繼續(xù)往下編,路平二話不說,先放一聲長笑:“哈哈哈哈……”
笑畢,思路也整理的差不多了,便道:“我受武安侯陳文遠之托,保護遠洲先生的獨孫。正巧遇到爾等前來青州,欲對顧公子不利。當即讓顧公子先逃,自己卻假作他的模樣,被抓去了東寶山——原是想看看你們這幫邪魔外道到底有什么計劃,再等安定侯到了一舉殲滅,沒想到燕飛春還沒到,你們自己倒先鬧了內(nèi)訌?!?p> 雖有瑕疵,但急切間也只有這么個思路,想來以彭連虎等人那不足70的智商,未必能瞧出破綻來。
彭連虎一個哆嗦,顫巍巍道:“燕……安定侯也來了青州?”
路平笑道:“便在路上,明日便到。我來問你,顧公子怎地又落到了火云門的手中,他們?yōu)楹我ヮ櫣?,又如何跟你們?lián)系上?你們約定在哪里見面?”
他連珠地發(fā)問,接著又道:“我已與燕飛春通了書信,此次救顧公子之事不須你們動手,但也算你們一功,東寶山狗熊大會之事,可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