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祭司從它身邊走過，將要消失在視線中時祭司說到：“那位故人如夢般迷幻，又如現(xiàn)實般深刻，這也是你們族人與生俱來的能力嗎？”
“并非?！庇隁w塵回頭看，祭司早就已經(jīng)消失，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雨歸塵的回答。
沙丘與雨歸塵同一視線地看著，喃喃道：“老師這樣還真是頭一回?！?p> “怎么樣？”雨歸塵問。
“在我和各位哥哥的印象里，老師一直是嚴肅且認真的，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輕易顯露感情，離開時也從來是將手臂端著的，一副防御姿態(tài)，剛剛走時放開了雙手好像解脫了什么?！鄙城鹱屑毧吹搅撕芏?。
雨歸塵思忖半晌，才回應沙丘道：“你看得真仔細，也許他如你所說，解脫了什么?！?p> 祭司離開半晌，領著參觀的沙丘終于忍不住問：“你真是來自樓蘭境？”
“這個不假?！?p> “樓蘭都有些什么？與海都差別在哪？長得相似嗎？你們一日兩餐吃什么？”沙丘頓時冒出一大串問題。
雨歸塵有些覺得啰嗦了，他也沒見過這么好奇的，連海納都不多問什么，可能海納現(xiàn)在還覺得雨歸塵并沒有樓蘭人。
沙丘期待著雨歸塵多說幾句關于記憶中的故事，雖然足夠煩人，雨歸塵也還是作了個統(tǒng)一的回答：“樓蘭很多東西還是和外界相似的，樓蘭有定期從外界采購的隊伍，只是知道的人不多，樓蘭人也從不掩飾身為樓蘭人的身份，可能是出去采購的隊伍太少了吧，加之樓蘭也并不喜歡宣傳自己，消失于世間只是找了個沒有人際的地方安居樂業(yè)不問世事而已，樓蘭的入口并不好找，但也從未隱瞞，跟隨采購隊伍也可以到達，是世人覺得好奇有趣，添油加醋地多寫上兩筆就廣而告之，和點石成金的巫師一樣?！?p> 沙丘恍然大悟似的：“所以關于樓蘭的消息總是若隱若現(xiàn)的?！?p>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你一定要說一說外界沒有的，建筑啊，文化之類的?！?p> 沙丘在探索新事物上還算是百折不撓，無奈于寄人籬下的雨歸塵也只好一一回答，海納出奇安靜，她在一旁看著，默默聽著，她到底在想什么雨歸塵無從知曉。
就這樣被提問與回答圍繞的雨歸塵，不管是在吃飯，還是休息，雨歸塵度過了比較難忘的夜晚，翌日便是海國祭祀，這是海國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
在挑選最佳的日期之后，海國將會廣告日期，祭祀那天人們都必須著盛裝出門，以示對上天的敬畏，暫時降低稅收和發(fā)放補貼也是慣例，自然全都期待這天到來。
沙丘終于滿意離開，不知不覺黑幕早鋪天蓋地，星空照舊，明月如洗。
雨歸塵看著自己身上厚厚的灰塵，身上也只有長老留下的一支長笛，全然沒有盛字的體現(xiàn)，海納如是此番模樣，海納有一身倒是能夠湊合的衣物，卻忘在了阿瓜的龍鞍上。
女仆輕聲敲打房門，老練的力度使敲打聲也不顯得急躁，雨歸塵打開房門，見女仆手捧衣物，道：“沙丘王子特別為閣下準備了衣服，請閣下做好明日參加祭祀的準備?！?p> 之后便不曾多說一句，交代了必要的話，就不再說半句言語，轉身離開了。
雨歸塵本想道謝，看到女仆的背影便將話憋了回去。
淺藍色的華服上印刻著海國特色的花紋，除了藍色和白色外無其他顏色在其中點綴，海國的審美有別于其他族類，更加沉穩(wěn)，與之相比較，秦地中的貴族更崇尚耀眼的金與醒目的紅。
翌日，雨歸塵早早地在外等候，下人們開始格外忙碌，參加祭祀的人中幾乎是權貴大臣或宗親貴族，盡管可以由王子邀請外賓加入，也從來沒有王子這么做過，沙丘這么做，使得自己淌在風口浪尖，不斷有眼神覷過雨歸塵，海納也小心地走出來，走到雨歸塵身邊。
海納穿著一身長袍和昨日祭司身上穿著的極為相似，雨歸塵不禁問：“你怎么穿著一件長袍?！?p> “我以為你也是呢?！焙＜{拿到這件長袍時就不解為什么這件長袍還是男人的尺碼。
周圍的眼神見到這與海納不搭的長袍又全變了個樣，只要是見到的，都湊到近處與海納搭話。
“閣下來自何處？”
“閣下尊姓大名？”
“閣下現(xiàn)居何處？”
連連這樣讓海納措手不及，慌忙地到處躲避，最后拉著雨歸塵蜷縮在角落。
海納還不時往外看，如有人靠近需小心躲藏：“這是怎么回事，我感覺這些人都是沖著這件衣服來的?！?p> 雨歸塵猜：“也許是祭司給你送去的也說不定?！?p> “我覺得可能是祭司送錯了?！焙＜{信誓旦旦的說：“我們趕緊換一換?！?p> 雨歸塵滿臉拒絕，他已經(jīng)受夠昨日沙丘無孔不入的提問了，可不愿意再回答沒有意義的問題。
沙丘左尋右找，在角落看到兩個人的身影，眼見海納一身祭司服，驚訝道：“海納你怎么穿了身祭司服？”
“我最開始以為是你給我安排的。”
沙丘又瞟一眼雨歸塵，道：“我和你準備了和雨歸塵差不多的樣式的?！?p> 沒多余時間交談了，祭祀儀式即將開始，祭壇緩緩上升，祭壇上祭司手持權杖，向更高階梯的神壇走去，那兩個懸浮在空中的祭壇便也是祭司法術所致。
沙丘道：“即將開始了。”
祭壇下，海國主與后最先出現(xiàn)，雨歸塵與海納在最后一排，一并行禮后，坐入相應的位置，雨歸塵，海納作為沙丘王子邀請者坐在了沙丘的身后，又有人開始對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竊竊私議。
祭祀開始之前，祭司將法杖在面前一定，一股能量漣漪式放射，遙遠之外的人也感受到了，這是祭祀準備開始的訊息，君主已經(jīng)開始舉杯道：“海國之臣民，期望天所惠和平安康，無災無難，幸福美滿，自不傲，不滿，不以強驅(qū)使之，愿天護佑，臣民皆愛?！?p> 隨著君主立身而起，眾人跟隨，同念相同的期待，同行相同的禮節(jié)，這時間明明有太多人覺得虛幻，也在盛世中逐漸相信，總有人覺得天在凝視，在暗中幫扶，便成了信徒，逐漸渴望與天的交流，渴望與天真正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