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一個個記憶中各個男男女女都一齊看向雨歸塵,透過記憶的懸窗,他們一個個看向雨歸塵,在他們面前雨歸塵感覺無處遁形,這是雨歸塵最討厭的感覺,就好像無緣無故被看穿了似的。
“雨歸塵?”海納看到雨歸塵臉色蒼白滿臉冷汗。
海納的聲音回蕩于記憶海中,幾近沉淪的雨歸塵被海納叫醒,她的聲音貫穿了整個記憶海中,雨歸塵回溯般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極速倒退。
“啊……”雨歸塵恍惚一陣,眼前從模糊變得清晰。
“發(fā)生了什么?”
“看見了很多人。”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周圍變得不一樣了。”海納注意到雨歸塵身后的巨大石柱,她記得與之前有異,同時海納還聽到了不知名也不知意義嘈雜的低吟聲。
“每一個石柱上都有一個靈魂。”雨歸塵看見石柱上如煙一般都靈魂直入云霄之上,最終去往了天際不知深處。
海納所聽到的是雜糅在一起的靈魂的低吟,海納道:“他們在說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能看見那些靈魂。”
“是石碑里的那些人嗎?”
“看不到具象,大概是失去肉體太久了,靈魂失去了肉體的記憶,成為煙一樣的東西了?!?p> 雨歸塵再一次將手觸摸在石碑上,記憶海中,他發(fā)現(xiàn),沒有人像他一樣進入到記憶海,而是用靈魂交換已逝去之物,交換靈魂的人,在失去肉體的那一刻就成為了這里石柱中的靈魂,石碑深處有聲音,雨歸塵聽到了,他朝著那個方向走去,那處有道強烈的光,即使在記憶中雨歸塵也無法直視。
“我們在此沉淪,等待每一個你出現(xiàn)?!蹦莻€聲音是男也是女,好像交錯起來的聲音,并以我們自稱。
“你們是誰?為什么等我?”雨歸塵一只手擋住強烈的光。
“我們來自你的世界,是成為孤魂野鬼的你們,我們奉命運在此等候每一個你,別無理由?!?p> “我該怎么做?”雨歸塵問他們。
“選擇我們中的一人獲得救贖。”這時強光迸散,強光變淡,雨歸塵看到數(shù)百數(shù)千個分散的光點,每一個光點都是一個靈魂。
每一個靈魂似乎都渴望救贖,于是爭先恐后地閃爍起來。
“請選擇……”即使分散開來,聲音的源頭依舊是那個自稱我們的聲音。
雨歸塵暫且松開了手指,從虛幻記憶中退卻。
他看向海納。
“里面有什么?”海納問。
“他們要我在數(shù)千百個靈魂中選一人獲得救贖?!?p> “你想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雨歸塵補充道:“他們都是在此交換了靈魂已死的人?!?p> “相信你的直覺吧?!?p> 雨歸塵再一次進入記憶海,依舊如剛才一樣,所有靈魂都在閃耀著,雨歸塵看到那顆灰暗的星,他指向它,那星飛躍過來,從一縷煙凝聚成一個人的模樣,讓雨歸塵沒想到的是,那個靈魂是一個年輕尚輕的少年。
少年懸浮在半空中,最終與雨歸塵的眼睛持平,他道:“你來自樓蘭境。”
“是的。”
“這里很多人都來自樓蘭境。”
“那有沒有一個看上去嚴肅,右手處有一條刀疤的老人?”這是雨歸塵能想起爺爺身上最具特點的標記。
“石碑中并不曾有過這個人,”少年道:“石碑源于人們的貪念,也源于人們的執(zhí)念,石碑中不會存在失去人性資格的人?!?p> 后半句,雨歸塵不明白,什么是失去了人性資格?難道爺爺失去了這些嗎?雨歸塵不這樣認為,他記憶中,爺爺總是通情理的,并非冷漠之人。
“感謝你選擇了我,我將為你打開飛鳥境的大門,傳說中神靈休憩之處?!鄙倌暾f罷從記憶海中躥出,那些零散的靈魂再一次成為一道刺眼的光芒。
海納看見石碑隱隱發(fā)光,碑文消失了,再一次顯現(xiàn)時又成了其他不知名的文字,緊接著一個少年從中掙脫,半透明的靈魂一絲不掛,雨歸塵隨即從記憶海掙脫。
海納聽不到嘈雜靈魂的低吟了,取而代之的是寂靜,靈魂們都逐漸安靜,最終沉默,唯有剛剛出現(xiàn)的那個少年,在石陣中來回穿梭,所到之處必留下一線痕跡,最終少年正視雨歸塵的臉,少年的身形變成一縷煙,在兩個石柱面前圍城一個巨大的框,不一會兒,框后的世界顯現(xiàn)了,正如少年所說少年打開了進入飛鳥境的大門,門后可見飛鳥成群,隨著雨歸塵,海納和阿瓜進入,身后的大門永久關(guān)閉,少年真正飛入天際中再一次進入輪回。
“這里真美啊?!焙<{不禁感嘆,各類飛鳥的顏色比彩虹更加繽紛,也比彩虹更加絢麗,展著翅膀開著屏,還有數(shù)不清彩色的花草樹林,海納聽到有聲音在歌唱,她想尋找歌聲的來源,卻在她提起興致時停止。
阿瓜小心翼翼地踮起腳尖,將翅膀收緊,好像每一次都不忍落腳似的。
雨歸塵看見遙遠樹梢上有一個女人看著他們,不知那么高的樹一個女子是怎么上去的。
不可思議的是那個女人變成了一只巨大的飛鳥,坐落在雨歸塵面前。
“你們來自大海?”她變回了女人的模樣,她的頭發(fā)出奇地長,一直拖在了地上,長得也出奇地美麗。
“是的?!?p> “你想要能夠飛天的羽翼?!?p> 雨歸塵不確定,但他還是說到:“是的?!?p> 女人看向遠處,又轉(zhuǎn)回了頭:“我叫云圭,是天中孕育的神格?!?p> 這時云圭剛望向的地方,飛來更多各色的飛鳥,他們都在雨歸塵面前停下,變成了形形色色的男人或女人。
云圭又道:“他們都來自天中的各地,是我的孩子們?!痹谀撤N意義上她可以這么說。
“姑娘,你最具靈性,是你剛剛聽到了我的吟唱嗎?”
海納點點頭,本想說些什么的,但感覺被某種力量捂住了嘴。
“曾經(jīng)飛龍們也來過這里,你是遲到了嗎?還是陷入了和人類的羈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