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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之我的小學(xué)

第十九章:我媽說了,不讓我跟傻子玩

青春之我的小學(xué) 李白敬酒 1948 2020-06-15 07:41:00

  醒是容易的,清醒卻難。

  一個人只有遭受了嚴(yán)厲的打擊,才有清醒的可能。當(dāng)然,倘若是打擊得過于嚴(yán)厲,效果反而適得其反,最后可能一蹶不振,活著如墜云里霧里天外夢里,六神七竅嚴(yán)重分裂。說俗氣點(diǎn)兒,就是精神不正常。更嚴(yán)重的,估計要立碑了。上寫著:一睡萬年,永垂不朽。

  既對仗工整、押韻,又運(yùn)用了簡單的夸張手法,在顯得高端大氣的同時,又飽含著無限書生意氣。一看就是知識分子所為,滿滿的文藝范兒,含蓄雋永得簡直要人老命。

  當(dāng)然即便是要人老命也是別人老命,畢竟我還小,老命是不存在的。然而心卻有老的可能,我感覺自從失去了子秋,我的心便飛快似箭地老去,再不復(fù)年輕態(tài)。本來一腔熱血過于灼熱產(chǎn)生了的熱情之火,被一盆冷水給澆得涼涼。由于熱脹冷縮的原理,便起了莫多褶子,自然無可避免地顯出諸多的老態(tài)。

  這便是心老。心老是由內(nèi)而外的老,很不同于那些無憂無慮慢慢成長的別人家的小孩子。我的小臉呈現(xiàn)出來的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稚嫩,甚至可以說嬰兒肥,但心老到即便可以以肋骨為拐的佝僂地步了也從外面看不出任何老的痕跡。

  從外面看,我表面上似乎和其他小朋友沒什么不同,無憂無慮,既呆萌又可愛。而實際上,由于本質(zhì)上的變化卻大相徑庭。本質(zhì)是最不易勘破的,眾生往往具有眾生相,太自以為是的我相,而少覺悟的佛相。但佛相是什么?佛家有句話說:佛本無相,以眾生為相。

  可見佛即是眾生,眾生即佛,然而兩者真的完全一樣嗎?然也,不然也。打個比方來說吧,吃瓜群眾都是眾生相,而我拄拐的枯老內(nèi)心即佛相,我還是眾生。我可以覺察到我的佛相,但眾生相不能,眾生也不能。歸根結(jié)底地說就是不缺佛相,缺的是佛心。

  偏偏,我心即佛心。

  這便是為什么我可以靜下心來,以無上覺的菩提心態(tài),去理智并冷靜地思考問題,而不是困于情囿于愛,墮紅塵百丈而無法勘破世間種種表象的原因。我的心歷經(jīng)彼岸磨難而更顯滄桑,天緣湊巧之下修成了佛心,于是我便摒棄心頭孽障,以佛門的大智慧勘破世間萬千虛妄,頓時對子秋女施主離我而去有了新的一番感悟——

  就像美食要有滋有味,感情也是,要有情有義才行。但我與子秋,貌似發(fā)于情而止于義了。因為好端端的,子秋說離去便棄我不見,連個提示和招呼都沒有的,明顯是不義。也許她有她的選擇,她有她的難處,但都已不重要了。我想這樣也好,人嘛,都是獨(dú)立的個體,誰離開誰不能過???我們之間,一別兩寬。曲終人散,彼此懷念。雖有遺憾,只剩祝愿。

  這樣真的挺好的,押韻的同時,也希望各自好運(yùn)吧!直到小學(xué)畢業(yè)前夕,回顧整個校園花草樹木一遍一遍,仍不見那個她出現(xiàn),心生最后的渺茫的僥幸的同時也徹底沒了念想。酸澀一笑的同時,我想既然這樣,那么——往后余生,請記得,忘了我吧。只是,耿耿于懷當(dāng)初之時,沒有對伊人輕輕說那么一句:知道嗎?遇見你,已經(jīng)賭上了我這輩子的歡喜。

  你也許知道,但子秋是決計不知道的。畢竟,“曾幾何時”她都不知道,賭這么大要知道才怪。當(dāng)然啦,我也不能讓她知道,不然知道了會多少有些心理負(fù)擔(dān),難免會不開心吧,這不是我想看到的。但不知道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擋不住子秋聰明伶俐會猜呀,當(dāng)時記得她是這么說的——

  “‘曾幾何時’就是曾經(jīng)的意思吧?”

  我笑笑,頓時老懷大慰,說:“善!意思差不多了,你還挺會猜的嘛!”

  子秋聞言,表現(xiàn)出難得一見的憨態(tài),更多的是嬌羞,很是受用地說,“那是,”即刻嬌羞抹去,嗔怒著小臉,“善你個頭呀!整天善哉善哉的,你是和尚嗎?”

  我馬上叫屈,說:“什么啊,我哪里整天了,就今天一次好吧——呸,分明一次也沒有好吧,我只說‘善’沒說‘善哉’啊,你說的又不是我說的?!?p>  子秋嗔怒未休,質(zhì)問道:“那你說,‘善‘和’善哉’是不是一個意思?”

  我……

  我能說是一個意思嗎?不能說,說了便是自己打臉,這可不行。于是我本能地含糊其辭,并打感情牌,道:“不要糾結(jié)這些細(xì)節(jié)嘛,是與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你在我身邊,就好?!?p>  我含糊,子秋卻清醒;我打感情牌,子秋卻堅持打臉。只見子秋嘿嘿一笑,隱約有幾分得意之色,不依不饒道:“除非你承認(rèn)你是和尚?!?p>  我沒有立刻反應(yīng),然后就見子秋輕輕撅了下嘴,并狠狠瞪了下我,悶哼著轉(zhuǎn)過身不理我了。

  我想真是“天下唯小女子難養(yǎng)也”,這回算認(rèn)栽了。不過想來其實也沒什么,好男不跟女斗嘛。于是我上前一邊摟著女子芊芊細(xì)腰,一邊在她耳邊低語道:“好了好了,別鬧了,乖。我承認(rèn)我是和尚,一個小沙彌,好了吧?!?p>  子秋聽我說完立刻掙脫我懷抱,很不可置信地看我,邊后退邊念叨著,說:“小傻逼?你說你是小傻逼?呵呵,我媽說了,不讓我跟傻子玩?!?p>  瞬間跑遠(yuǎn)。

  我……我覺得我多嘴了,于是望著遠(yuǎn)去的倩影自己打臉。是啊,打臉這事兒還終于在我小孩子的時候發(fā)生了。先前我總是單純地以為,小孩子都頂多是打屁股的,大人之間才打臉。現(xiàn)在我遭了一頓打臉,始知曾幾何時自己也理解錯了。

  自以為是的理解是導(dǎo)致各種誤解的源頭,這是那天我所領(lǐng)悟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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