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遠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著張孝武走在宮里的路上,前面引路的公公說話時都是彎著腰,畢恭畢敬地一口一個國公爺,年紀輕輕的愣是笑出一臉的折子。
麥遠心情萬分激動,盡量讓自己不出洋相,不能給麥穗,不,皇后娘娘丟臉,不能讓別人說皇后娘娘老家人都是些眼皮子淺的。
自從麥囤成為京城勛貴后,麥家莊也跟著沾光,縣丞不但減免了一部分的苛捐雜稅,還給村里修了路,還建了學(xué)堂,后來才知道這學(xué)堂是麥穗以麥囤的名義建的,不但束修全免,還管飯,這下窮苦人家的孩子也能上得起學(xué),這幾年村里儼然成了一個鄉(xiāng)鎮(zhèn)。
后來更不得了,麥穗竟然成了王妃,太子妃,一路飆升成了尊貴的皇后娘娘,皇后啊,那可是如天上般的存在,竟然是他們認識的人。
這次受大家的委托,來給皇后娘娘磕個頭,也讓皇后娘娘知道麥家莊的人惦念著她呢。
為了不讓麥遠緊張,麥穗特意換了一件家常便服,跟前只留小丫和小蔥伺候。
小蔥也是阿勇?lián)斓墓聝海焐毕?,搬進太子府后,小蔥就跟著忠叔學(xué)習(xí)宮里的規(guī)矩,進宮后,就成了鳳儀宮的太監(jiān)總管,也是后宮大總管。
小蔥從小跟著麥穗,對張家人自然不陌生,看見沐恩公帶著一個中年漢子進來,趕緊往前走幾步說:“國公爺,您總算來了,娘娘都往外瞧了好幾次了?!?p> 說著一邊做著請的手勢,一邊吩咐旁邊的小太監(jiān)說:“快去跟娘娘說,國公爺?shù)搅耍 ?p> 小內(nèi)侍一溜小跑,前去稟告麥穗。
小蔥也沒冷落麥遠,笑著說:“這位肯定就是娘娘的故人了,自從少夫人帶來消息,娘娘的嘴就沒合攏過,這是真心高興了?!?p> 麥遠趕緊跟小蔥行禮:“有勞公公了!”
說著話,幾人就到了殿內(nèi),看到麥穗已經(jīng)站在門口,笑著看著麥遠。
麥遠快走幾步,給麥穗跪下說:“草民麥遠叩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麥穗眼睛濕潤地說:“遠叔,咱們之間不拘著這些個俗禮,小蔥,快把遠叔扶起來?!?p> 小蔥一聽娘娘都稱來人為叔了,更加恭敬了,彎腰扶起麥遠。
麥穗讓舅舅和麥遠坐下,這才問道:“遠叔,鄉(xiāng)親們都還好嗎?不滿你說,我是真的很想念咱們街坊,想念在麥家莊的日子?!?p> “都好著呢,自從減免一些苛捐雜稅后,鄉(xiāng)親們又按照你留下來的方法,給莊稼追肥、澆水,產(chǎn)量比以前提高了很多,好賴都能吃飽了,莊上的娃娃們也都開始上了學(xué)堂,還別說,沾了娘娘的光,還有幾個小子念得不錯,學(xué)堂里的先生說,幾年后這都能考個秀才出來?!?p> “能讀書就有希望,莊子里會越來越好的?!丙溗肼牭禁溂仪f越來越好,心里也很高興。
麥遠又說了幾個跟麥穗要好的鄰居的事,就看見小蔥進來跟麥穗說:“娘娘,國舅爺進宮了,先去看了小皇子,差人來傳,馬上就來鳳儀宮?!?p> “他這是有了外甥忘了姐,每次進宮,只要小茄子不在宮內(nèi),他絕不會先來我這里?!?p> 吐槽了幾句啟航,轉(zhuǎn)而跟麥遠說:“遠叔,我娘來到京城后又給我生了個弟弟,一會兒你也見見?!?p> “誒,肯定得見見,當年我就跟你爹說,你們兄妹二人太單薄了,你爹娘是怕再有了孩子,委屈你們兄妹,所以一直就沒打算再生一個,哎,都是當年苦日子給鬧的,現(xiàn)在日子好了,你爹娘~你爹就是命苦,好不容易找到了親生的爹娘,卻沒享受過幾年?!?p> 麥穗也是知道麥遠和他爹的感情,這些情感都不是假的,跟麥遠簡單說了一些他爹來到京城后的一些事情后,啟航就抱著小茄子進來了,本來是一邊走一邊逗著小茄子,看到有外人在,立馬把小茄子交給乳嬤嬤,彎腰行禮道:“臣弟見過皇后娘娘!”
說完又轉(zhuǎn)身給張孝武行禮道:“見過舅舅!”
麥穗笑罵道:“好了,別裝了,快來見過遠叔,他是爹在麥家莊的兄弟,當年也曾幫過我們很多?!?p> 啟航又給麥遠行了一個晚輩禮:“啟航見過遠叔!”
麥遠趕緊扶起啟航,聲音哽咽地說:“好好好,你這架勢跟你爹小時候一模一樣,真是幺兒隨父,不過你這個子比你爹十幾歲的時候高了很多?!?p> 啟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說:“我姐姐每天讓我喝牛奶,說這樣個子能長高,應(yīng)該感謝那些奶牛?!?p> “哈哈哈~”麥遠被逗笑了,這個孩子比麥囤和麥根性格都開朗,可見即使從小沒了父母,生活中也沒缺過關(guān)愛,看著這孩子跟麥穗這么親近,應(yīng)該是麥穗費了不少心勁。
張孝武也笑著打趣啟航說:“你這幾天應(yīng)該是躲著你師父的吧?他可是鉚足了勁兒想修理你呢?!?p> 啟航白個白眼兒說:“師父就是小氣,我堪堪贏了他一步而已?!?p> 麥穗這才知道,公輸杭設(shè)計的一個新機關(guān)讓啟航提出不少意見,公輸杭自然不服氣,還沒出師呢,就敢質(zhì)疑他,于是讓啟航自己單獨設(shè)計一個類似的機關(guān),沒想到啟航比他快了一步,而且比較完美,雖然公輸杭表面上表現(xiàn)得很生氣,覺得徒弟不給他面子,但是內(nèi)心還是很高興的,這個勛貴徒弟總算沒讓他丟臉。
中午,麥穗留了張孝武和麥遠用膳,麥遠激動地筷子都掉了好幾次,麥穗笑著跟麥遠說:“遠叔,不用緊張,在這里我不是什么皇后娘娘,我還是那個小麥穗?!?p> “對,不用緊張,麥穗是你看著長大的,就把這里當成麥家莊,當成當年吃飯的那個窩棚?!本澳氛f著走了進來。
坐著的張孝武和麥遠趕緊站起來行禮:“見過皇上!”
景默宸擺擺手說:“現(xiàn)在是家宴,不用拘著,你就是麥遠吧,經(jīng)常聽麥穗說起麥家莊的鄉(xiāng)親,遠叔、黃嬸兒、大林嬸兒,我可是都記著呢?!本澳吩邴溗脒@里,從來不自稱朕。
麥遠感激地回答道:“那是皇后娘娘念舊,其實當年我們也沒幫上什么忙,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所以皇后娘娘從小才那么瘦小,草民還記得,當年才六歲的皇后娘娘挎著一個很大的羅頭,里面裝著娘娘自己做的飯菜,雖然粗茶淡飯,但是聞著很香,娘娘聰慧,用那些不成器的青麥都能做成青麥面條,很好吃的,現(xiàn)在吃青麥面條已經(jīng)成了麥家莊的傳統(tǒng)了?!?p> “遠叔,當年那個羅頭可真沉,要不是遠叔的牛車,我那兩條細胳膊估計都得折了。”麥穗也記起了當初帶著籃子去地里給爹娘送飯的情景。
“對對對,娘娘當年躺在牛車上還哼著小曲,很好聽的。”麥遠也陷入了當年的記憶。
“哈哈哈,我就是那天認識麥穗的,我們之間的緣分也是從那天開始的,棲霞鎮(zhèn)是個人杰地靈的好地方,養(yǎng)出了麥穗這樣善解人意,聰明豁達的人,也養(yǎng)出了舅舅這樣的商業(yè)奇才,舅舅,今天咱們好好喝幾杯~”
“好,我們好好喝幾杯,皇上可別舍不得好酒就行?!?p> 張孝武之前糾正過景默宸很多次,景默宸是君,他是臣,還是喊他名字比較好,但是景默宸堅持喊舅舅,說這是對皇后的尊重,張孝武也不是扭捏之人,見景默宸跟登基之前也沒多大區(qū)別,也就堅持以前的相處,偶爾也開幾句玩笑。
麥遠沒想到皇上這么平易近人,心情也慢慢放松了下來,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飯后,張孝武帶著麥遠出了宮,麥穗這才拉著景默宸的手問:“朝堂上不順暢?”
景默宸笑著搖搖頭說:“沒什么,就是那些老頑固想借著選秀的名頭往宮里塞人,他們那點兒小算盤怎么瞞得過你夫君我,我這一生有你足矣,那些庸脂俗粉哪兒能入得了你夫君我的眼?!?p> “倒是把自己說得清新脫俗,你要是真想選秀我也不攔著,自古就沒有皇上后宮只有一個人的做法,你要是有這個想法跟我說一下就行,我給你張羅,燕瘦環(huán)肥的,什么樣兒的我都給你選~”
“別,我還想多活幾年呢,答應(yīng)你游歷大景河山,我一定要兌現(xiàn)承諾,再說了,我從小在深宮長大,那些骯臟齷齪之事看得太多了,我們小茄子可不要再經(jīng)歷一遍,有愛飲水飽,無礙花叢悲,我可不要當那個天天被后宮那些女人算計的傻子?!?p> “噗嗤”麥穗破功,笑出了聲兒:“那些老頑固要是知道你竟然是這樣的想法,估計都敢跟你死諫?!?p> “他們要是死諫我還佩服他們呢,一個個就會打自己的小算盤,看看他們送來的那些個畫像,不是自己的女兒,就是侄女,竟然還有很多干女兒,真當我這這個皇上是個傻子嗎?干女兒?養(yǎng)些揚州瘦馬送到給朕,他們也真是膽大?!本澳返拇_有些生氣了,好人家的女兒也就罷了,竟然敢給他準備些玩意兒。
麥穗捂嘴偷笑,被景默宸瞪了一眼后,趕緊找機會彌補說:“這太還不簡單?不就是選秀嗎?我們辦就是,不是每個秀女都要伺候皇上的,看著誰削尖了腦袋往里鉆,就選誰,選了后去哪兒不是你說了算嗎?”
景默宸眼睛一亮,是啊,秀女選出來不一定就要進入他的后宮。有了解決的辦法,景默宸輕松了很多,伸手抱住麥穗,把頭抵在麥穗的脖頸里說:“還是我的皇后聰慧,為了感謝皇后的錦囊妙計,朕決定犧牲一把,給皇后娘娘賣個色相?!闭f著抱起麥穗往寢宮走去。
麥穗兩腮緋紅,用手捶著景默宸的胸膛說:“要死了,白日宣淫,你不怕被罵昏君嗎?”
景默宸氣息不穩(wěn)地說道:“皇帝也要睡午覺的好不好,睡午覺不跟自己媳婦兒睡跟誰睡?”
麥穗笑罵道:“你這個睡是指單純的睡覺嗎?”
“不然呢?難道皇后還有別的想法?既然皇后有想法,那為夫不滿足你,就是為夫的不是了。”說著上下其手,不一會兒麥穗就癱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