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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與新天

第三章 泰王,永恒 (修訂版1)

永恒與新天 凡星誓言 4429 2020-05-01 10:57:01

  站在泰王背后的玄九,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一頭烏黑的短發(fā),身上穿著被黑泥染上顏色的白色汗衫,腿上套著一條已經(jīng)破了洞的黑色短褲,腳上的,是從漁船上帶下來的黃色小膠皮靴。生在一對柳葉眉下的,是一雙充滿靈氣的眼睛,正在有些惶惑地四處觀望。

  “何人?”

  “鐘玄九?!?p>  “哪里的?”

  “崇新王國?!钡拖骂^,盯著自己跟前的的一塊地毯花紋,根本不敢從泰王那里多看一眼,并努力地回想孫銘所教的話。

  “那我問問你,貴國的開國王公是誰???”

  這句話,竟然不在孫銘所透露的問題里面,把玄九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天啊!我該怎么回答他呢?

  “我們的開國王公叫崇推?!?p>  “拉下去,斬?!?p>  話音未落,從廳堂兩邊傳來鐵甲的敲擊聲。一個壯漢,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在他手里的,是一把陰森森的大刀。壯漢走到眼前,面無表情,揪起玄九的頭便要手起刀落。

  “等一下!剛剛來到貴國就要被殺,還有沒有天理了?”他大喊著??墒钦f完這句話時,連自己都很是吃驚。

  “停?!?p>  “諾。”

  一片寂靜,傳來的,是低沉而又詭異的笑聲。

  “天理?我就是天理……既然你都這么問了,那我就跟你說說,你因為什么要死在這里,也讓你,走得明明白白的。哈哈……”

  說罷,這個泰王轉(zhuǎn)過身來,戴上皇冠。只見他:

  吊眉,大嘴,腮邊一顆黑痣;面白,發(fā)青,項上三道疤痕。系在背后的,是一個用銀絲縫的龍紋紫色戰(zhàn)袍,穿在身上的,是耀眼奪目鑲滿各色珠寶的鎧甲,正慢慢地向玄九逼近。每走一步,上面的珠寶就響一次,如鐘表一般。盡管聲音不大,但在玄九聽來,卻顯得格外刺耳。

  “很好。玄九,我問問你……”泰王蹲下來,與已是瑟瑟發(fā)抖的玄九四目相對。一雙藍色而又充滿殺機的眼睛,利劍一般,直戳內(nèi)心……

  “你說,你們的開國王公叫重推,這句話本身并沒有毛病??墒牵捰终f回來了——哪個平頭百姓敢直接稱呼自己先王的名字呢?”

  此話一出,玄九被雷擊中了一般,腦子一片空白,就是想不出應對的計策。就這樣僵持了很久,玄九終于說了這樣一番話:“因為我們的陛下說過,君王的名字只有在百姓的口中說出,才擁有意義?!?p>  言罷,玄九愈發(fā)呆了,開始準備迎接死亡的到來。這謊話,他自己都不信,更別提這個老辣的泰王了。

  沉默了好久。

  “你們退下吧,是場誤會,是場誤會?!?p>  “諾。”

  鐘玄九這才松一口氣——盡管死亡可能會讓他從夢中醒來,但是這場夢,實在是過于真實;以至于他有點后怕,怕自己死掉以后無法醒來。

  “對不起啊,剛才是我的錯。歡迎你來到永恒王國?!碧┩踝旖且粨P,露出了兩排尖牙,恐怖的氣場絲毫不減。

  “既然話都說開了,玄九,我?guī)闳⒂^參觀!”

  這句話,為什么和昨晚夢中夢里面的一模一樣……

  一想到自己的血肉將要被抽得一干二凈,汗毛便又一次不自主地豎了起來。

  “愣著作甚?還不跟過來?!?p>  “諾?!?p>  玄九只好跟著泰王,穿過廳堂,走進了黑黢黢的樓梯口。不論是哪層樓的室內(nèi),都宛如妖怪的老巢一樣,陰冷陰冷的。這樣一來,泰王究竟都介紹了什么,他也并沒有仔細地聽,只是唯唯諾諾。

  順著樓梯一直往上走,玄九便跟著泰王登上了樓頂,視野也在變開闊。面前的,是一條長長的褐色磚走廊。前方,在一處墨色瞭望塔的背后,有藍色的暈影,隱隱約約符合所夢。

  這下完了……我現(xiàn)在跑還來得及嗎?

  泰王察覺到了什么,停止向前的腳步,回過頭。在藍色光的照射下,他的臉更加的白,簡直是毫無血色,讓玄九倒吸一口涼氣。

  “怎么,我有那么可怕么?”又一次露出了那詭異的笑,還歪著頭,用一副看待獵物的眼神緊緊盯著玄九……

  “不可怕,不可怕……”玄九慌忙跪下答到,“您是我見過的最有氣質(zhì)的人,陛下?!?p>  時間艱澀流動著,泰王久久沒有說話。

  “啊哈哈哈哈……走吧!”傳來的是泰王毀天滅地的聲音。玄九卻不知道他是在哭還是在笑。因為前者的感官,已經(jīng)因為過度緊張而變得遲鈍。

  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高塔背后,是一個巨大的藍色空洞,發(fā)射著高頻的藍光,呈現(xiàn)出一個完美的正圓。一圈暗紅色的鋼鐵機器,正在無休止地運作著,圍在這個藍色光洞的外圈。

  四周,是寸草不生的焦土。踩在上面的,是一個個被鐵鏈束縛著的,血淋淋的,毫無生氣的,簡直不忍直視的活人。

  這陣仗,他哪里見過,此景令其又驚又怕,心情復雜。

  “這是永恒大陸上的杰作?!笨吹竭@一幕,泰王的話一改先前的冰冷,竟然還透出了幾分喜悅和得意。

  “借你幾根頭發(fā)用用?!碧┩醮魃鲜痔祝苁炀毜貜男诺念^上掐下一根,快步走到藍色光洞的中心平臺上,捻動指尖。頭發(fā)就這樣掉進了洞中。

  還是別過去了……萬一那事情是真的,就很危險了;總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藍色的光變得越來越明亮,一束火焰,沖向云端,化為了黑色的煙,迅速凝結(jié)在空中,成為了夜的一部分。掉下來的,卻是一塊一塊閃耀的金粒,滂沱大雨一般,砸得玄九有些頭痛。

  “怎么樣?是不是很不錯??!只需要提供很少一部分的物質(zhì),就能創(chuàng)造幾乎無限的資源……”

  “是?!?p>  “所以……”泰王轉(zhuǎn)過身,十指交叉,一對吊眉幾乎提到了頭頂,“你愿不愿留下來,好好享受自己所創(chuàng)造的榮華富貴?”

  盡管玄九有一些心動,但一想到泰王如此可怕,夢境又如此詭異,只好拒絕。

  “唉,那可真是個遺憾啊——這樣吧,根據(jù)永恒王國歷法,一切外來人必須參加兵役才能獲得在本國的合法居住權(quán),否則將按照非法入侵的罪名處決。你不在這里享受生活,就只能去戍邊了?!?p>  “好?!?p>  只要能離開這個地方,去哪里都沒問題。

  我記得孫銘說過,辦個手續(xù)就能在這里定居,并沒有這么麻煩?他為什么說的和泰王不一樣啊?一定有一個人說了謊——這個泰王,他的葫蘆里面究竟賣的是什么藥?我不得而知??磥?,只有去了邊境,才能知道。

  “何苦呢?”泰王怔了一下,接著露出的,又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那好,我也不強求。今晚,你先在昨天的住處住下。明天,我會派衛(wèi)兵上門送你去哨所?!?p>  他怎么會知道我昨天所住的地址呢?這個泰王,真是太可怕了!

  思量著,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來人,送客。”

  在衛(wèi)兵的指引下,離開宮殿,走下臺階,出門,又回頭看了一眼氣宇不凡的庭院,一想到與宮殿內(nèi)部的天壤之別,難免有些感慨。

  “先上車。”萊恩看上去等得不耐煩了,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孫銘呢?”

  “在和泰王開會,我們等會兒他?!?p>  另一邊,會見室里,昏暗的燈盞,冰涼的座椅,破爛的木桌。孫銘獨自在里面坐著,聽得腳步聲,便起身跪下。

  “臣恭候多時了。”

  “坐吧?!?p>  “謝陛下。但臣還有一事不解。”

  “哦?說來聽聽?!?p>  “陛下和臣商量巡河司大事,往往都在會議廳,今天,因何緣故改成了會見室?”

  “你說呢?”

  “臣愚鈍,望陛下明示?!?p>  泰王卻沉默不語,轉(zhuǎn)而露出了那陰險邪性的笑。

  “愚鈍?我看,你是更賊了吧!說罷,為什么顏潞河爆燃了?為什么你的隊員都死在那里?為什么,你把那個本來就不該活在這世上的外來人救活而扔下自己的同胞?”

  “陛下,您消息可是真靈通啊,顏潞河的爆燃純屬是個……”

  “意外?我就知道你要這么說……哈哈哈哈——孫銘!你可是受過先王恩典的人,為什么要背叛!”

  “真的是個意外……臣不敢撒謊?!?p>  “那好,我再問問你,你救活的那個外來人,本來在兩天之內(nèi)就應該死了,而到達平止城醫(yī)院,需要至少4天的時間,而你,使用了傳送珠。我說的,是否有錯?”

  孫銘不再回答,眼神卻變得異常堅定,瞪著泰王:“他有這個世界所真正需要的東西——你就算把他殺掉,秘密被發(fā)現(xiàn)也是早晚的事情。”

  “孫銘……你的手挺長??!沒事,這個小子發(fā)現(xiàn)不了。我已經(jīng)要把他送到前線了。”

  “你敢!泰王啊,他就是個孩子,你怎么這樣狠心?”

  “孩子?”泰王冷笑著,怒火卻在一瞬之間爆發(fā);他把桌子拍得響如驚雷,大聲吼道:“你想讓我眼睜睜看著他毀掉我的江山?不可能!孫銘,你在我這里已經(jīng)算一個老臣了吧,第一天入職的誓言你難道忘了嗎?”

  “永不做背叛王國的事情。”

  “你還好意思記得!”

  “我并沒有背叛?!睂O銘嘴角抽動著,“我只是想讓它變得更好?!?p>  “行,等著,你會后悔的?!碧袅讼旅迹芸鞗]了生氣的模樣——他嘴角都提到了耳朵上,點點頭。

  “隨時恭候!”孫銘死死盯著泰王,夸張地作個揖。

  “還不快走,等著讓我送你呢?”

  “諾。”

  玄九和萊恩等了好久,才看到這頂破斗笠從大門中走出。只見孫銘沒了笑模樣,陰沉著臉,看上去,比先前還要憔悴。

  一路上,孫銘,萊恩,玄九,無話。

  他們是怎么了,為什么都不說話——來的時候不還好著呢嗎?算了,還是不要想那么多為好。他們本來就在我的夢里……可能他們太過幼稚被泰王責備了吧。玄九一邊想,一邊笑,顯得有些呆滯。

  “玄九,聽說你要去戍邊了?”回到別墅以后,孫銘終于開了口。

  “對?!?p>  “你,給我老老實實在這里待著!”這個老頭變得很嚴肅,語氣之中帶著責備。

  “我憑什么要聽你的?”不以為然,反而還有點火大,“自從我來到了這個該死的地方,我就一直受你的約束……這是我的夢境!你把我當成什么了?當成一個可以隨意攜帶的物件嗎?我現(xiàn)在的目標,就是先能夠在這里穩(wěn)定地待下來再去考慮醒來而已——你為什么要如此阻攔?”

  “你去戍邊,根本就沒有醒來的機會了!小鬼,你知道什么啊!還有,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沒在夢境里面!”

  “萊恩,別說了!你還不明白嗎?”孫銘漲紅了臉,“他這是鐵了心要去戍邊——也不知道是聽了那個泰王的什么鬼話??!我告訴你,鐘玄九,你那里都不許去,給我好好在家里待著!”

  “休想,老煙鬼!你們別想去騙我,我就是在夢里面!不然我不可能遇到你們兩個家伙,更不會在這個暈頭轉(zhuǎn)向的死地方住下!”玄九有些強詞奪理,火氣卻依然不減。

  孫銘沉默了,不再說話。

  “你這孩子!”萊恩抬起手便要朝著玄九打去,卻被孫銘扶住。

  “萊恩,暴力是不能夠解決問題的,這事情咱不也已經(jīng)料到了嗎?反正強制他留下來,咱的做法也本來就是不正確的——兒子……乖,把我們已經(jīng)寫好的信拿出來給玄九吧?!?p>  “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孫銘……你怎么還這樣稱呼我呢?”萊恩重重嘆了口氣,不知為何滿眼淚花。他很不情愿地把信掏出來,扔給玄九。

  “因為我的心,一直沒有改變……你永遠都是我的乖兒子。好啦,好啦別哭了,好不好?你長大了,不應該再這樣了,而且你讓外人看到這一幕,很丟人的啊。等我們把最后的工作交給玄九以后,我們不就退休了嗎?永遠不用工作了?!睂O銘也紅了眼眶,像在跟一個七八歲的小孩說話。

  玄九并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因為什么而變得這樣,也更不知道萊恩和孫銘究竟是怎樣的一種關(guān)系。

  真是無法理解,他們之間,究竟是兄弟,還是父子?或是超越這兩類之上的一種關(guān)系?他們究竟是怎么了,情緒的變化為何如此之快?他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而我不得而知……

  “讓他看到就看到吧……總之我不希望今天是最后一面……”河豚的情緒越發(fā)崩潰,肩膀都在抽動著……

  “整個永恒王國幾乎占了大陸的全部,只有一處地方需要把守。所以哨所也只有一個,叫做開刑。到了開刑以后,你把信交給信中我所提到的人。明天,把信打開,你自會明白。還有,今天晚上無論有什么動靜,都不要從臥室里出來……”孫銘不再去安慰萊恩,轉(zhuǎn)而把頭扭向玄九;他說罷,便把萊恩強行推進另一間臥室,關(guān)上了門,好像兩個人在議論些什么。

  玄九就這樣被丟在客廳,感到很奇怪:他們今天到底怎么了,為什么一反常態(tài)——還是這本來就是他們的常態(tài)呢?總之,今晚,可能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ū菊陆K)

(問題導入:泰王有這么強大的力量,為什么不直接殺掉玄九而不給其解釋的機會呢?泰王真的會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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