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一連下了五日的雨還未見愈小之勢。
“這天怎么就不停下雨了呢?”幾霜嘟囔道。
前些日子送去洗的衣服一直未送回來,我都沒有衣服穿了。
也幸好是下雨,也不必出門。
我道:“許是天在哭泣吧?!币痪涠嗝赐さ脑挵?。
“奴婢的娘小時候也這么跟奴婢講過?!?p> 我笑道:“我可不是你娘……話說,我也有點想我娘了?!?p> “興許夫人也在想小主呢?!睅姿参课?。
“我倒不希望如此?!?p> 我自然是不希望娘受相思之苦,況且爹與娘也還算得上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也沒必要思念我。
突然好羨慕。于我而言一生一世一雙人太過奢侈,皇帝總不會遣散后宮佳麗三千,只留我一人吧。
即使成了皇帝的女人,也很少見到皇帝。
自從沒了那個孩子后,我未見到過一次皇帝。
但是現(xiàn)在的我不會像從前那么渴望寵愛了。
…………
“你說以后我會不會去選秀?然后進(jìn)宮變成皇上的妃子?!币馊釂?。
這片池塘在夏天最是涼快,周圍盡是樹木,整片池子籠罩在樹蔭之下。
只是這咬人的蟲子也多。
懷川想了想,道:“也許吧,畢竟你長得挺好看的?!?p> “哈哈哈哈哈!不過,那樣的話我肯定就見不到你了……你不難過嗎?”她半開玩笑的語氣讓懷川有些緊張。
他裝作不在乎的樣子低頭撓了撓雙臂:“我……反正我以后也會成家立業(yè),總會見不到你的,天下無不散筵席。
“何況,身在皇家一輩子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只怕我都羨慕嫉妒。”
意柔低下頭沉思。
“我以后要是進(jìn)宮,恐怕就沒幾個人知道我名字了。話說回來,我真后悔剛認(rèn)識你的時候把名字告訴你,害得我被娘好頓打。”
懷川只能無力地反駁:“我也告訴你名字了……”
“不管了,反正我是交到了個朋友吧?等進(jìn)宮了,我會想你的!”
“噫——小姑娘說話這么不害臊,你還會在乎名字嗎?”懷川用嫌棄的眼神看向意柔。
不過她不介意,這么多年了,也習(xí)慣了。
意柔反駁道:“明明我和你差不多大!”
“況且……說不定我真會呢?!?p> 她把雙手放在背后交叉握住,搖搖晃晃地走了。
等懷川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意柔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誒,你怎么走了,等等我!”
懷川連忙站起來,去追趕她遠(yuǎn)去的身影。
“我才不等你?!彼÷暤幕卮鹱屓擞X得她在自言自語。
其實……意柔希望他也會難過,至于她進(jìn)宮這一說只是用來唬人的罷了,就是想看看懷川會不會難過。
“嘶——這咬人的蟲子真多?!彼?。
…………
我覺得自己是找到了寄托。
一個不敢承認(rèn)的寄托。
“小主瞧,雨變小了。”
變小了。
雨聲變得溫柔又和諧,十分好聽。
漸漸的,雙眼睜不開了。
“幾霜……我睡一會兒……”
醒來時,雨已經(jīng)停了。
這似乎象征著已經(jīng)休息了五天的后宮,又要開始熱鬧了……
即使是下雨天,宮中的侍衛(wèi)奴婢仍需執(zhí)勤。
想到侍衛(wèi)一詞,我又不可抑制地想起他。
懷川會不會已經(jīng)成家了?
也許已經(jīng)有孩子了罷,叫什么名字?
好想知道??芍懒擞钟惺裁从??
我真矯情。
現(xiàn)在看來,以前的他應(yīng)該是喜歡我的罷。
瞧啊,那只笄子多么像是悸動的少年送給心上人的定情之物!
當(dāng)年的我究竟是有多么的蠢!如此明顯之事我竟瞧不出半點……
不……啊不,我瞧出來了。
錯在當(dāng)年我究竟是稚嫩,絲毫不敢直抒胸臆。
但好像,我已經(jīng)忘記了。
我知道的。
我的思緒雜亂不堪,總是在確認(rèn)中推翻自己。
一切皆是由唐懷川而起,他似乎一點點的滲透進(jìn)了我的日常中。
我討厭他。
又喜歡他。
…………
“你怎么了,好幾天悶悶不樂的?!?p> 蕓黃戳了我一下。
我如夢初醒。
“啊……蕓黃何事?”
她道:“我在問你怎么了!”
“我,我怎么了?”
“你……”
遠(yuǎn)處一陣陣的哭啼聲打斷了蕓黃準(zhǔn)備重復(fù)說出的話。
“他真煩,天天就知道哭,早知道我寧愿不要這個寧妃位?!笔|黃一臉嫌棄地說。
我安慰道:“小孩子嘛,往后就好了。”
“哼?!?p>
滿茶釜
總感覺這個故事就是在聽女主發(fā)牢騷。 后面大概就,又名《意柔回憶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