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輝在爆炸的時候只感覺到被蒼月推了一下,接著就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等他意識清醒的時候,自己正坐在路邊。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他站起來環(huán)顧四周,感覺又熟悉又陌生。他現(xiàn)在正在夏桐家附近的路上,附近的幾座房子跟他記憶中一樣,但還有幾棟樓是他從沒見過的。
?。ㄟ@些房子這么忽然舊了那么多?)
他有些搞不清現(xiàn)在的狀況,剛才自己明明還在蒼月的客棧里,怎么忽然就來到了夏桐家附近?但現(xiàn)在想這些也沒用,他決定先去夏桐家看看,說不定他們也被送過來了。
但夏桐和白喻并不在家,弄輝在空無一人的房子里坐了會,感覺安靜得讓他不習慣。
?。ù簏S呢?出門前不是把它鎖在家里了嗎?)
弄輝又走到門口,忽然看見路口拐進來兩個人,一個是楓晚,另一個似乎是白喻。
說是似乎,首先是因為那人比現(xiàn)在的白喻高,長相也更為成熟,約莫二十幾歲的樣子,其次是因為他的手正摟著夏桐。
兩人似乎出去購物了,白喻一只手上提著購物袋,另一只手摟著夏桐的腰,兩人親親密密有說有笑地走進巷子里。一拐進巷子他們就注意到自己家的院門大開,門前還站著一個弄輝。
“夏桐姐……白喻?”弄輝有些不確定地叫道,眼前的白喻年齡和神情都不像白喻,夏桐姐對他的態(tài)度也很奇怪,就好像兩人是戀人似的。而且夏桐姐手上還拿著一個小巧的花瓶,瓶子里插著一條柳枝。
看見弄輝,夏桐臉上的驚訝不亞于他:“咦?弄輝?你……你怎么在這里,而且……”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怎么變回小孩子了?”
弄輝:“???”什么意思?
神似白喻的大人微微瞇眼,低頭在夏桐耳邊道:“這個應該是十四歲的弄輝。”
“?。俊毕耐@訝地看向白喻。
白喻問弄輝:“你是通過什么方法來到這里的?”
“我們剛才不是在蒼月小姐的客棧里嗎?然后發(fā)生了爆炸,我就在這附近醒來了?!?p> 夏桐想了一下回憶起來了:“噢噢,是那時候的事啊?”
白喻:“看來是進了未來之間?!?p> 弄輝:“???”未來之間?我現(xiàn)在是在客棧的房間里嗎?不像吧?
夏桐對白喻道:“你還記得嗎?那次我把一個邪神分身放了出來,差點把我打得魂飛魄散?!?p> 白喻摟著她的手緊了緊。
他考慮了一下,對弄輝道:“喂,過來,我給你個好東西。”
弄輝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白喻,他跟現(xiàn)在的白喻差別實在太大了,比如眼神,看起來痞氣十足,說話也讓他感覺很欠揍,就跟被白言上身了一樣。
“你是白喻?”
白喻:“以后你就知道了?!?p> 夏桐窩在他懷里,有些好奇地抬頭看他:“阿喻,你要給他什么?”
“我的血。”白喻伸手在弄輝手上放了一顆紅色的石頭,那石頭晶瑩剔透,仿佛寶石一般。
聽見這是白喻的血,弄輝手抖了一下,差點沒拿穩(wěn)。
“拿穩(wěn)了,可不許丟了?,F(xiàn)在趕緊回去,把這血丟在那邪神身上?!?p> 夏桐對他道:“去找蒼月小姐,她會把你帶到邪神那的?!?p> “回去?”弄輝看向白喻,想問要怎么回去,抬頭就看見白喻的手掌心,啪的一下拍在他額頭上。
“哇——”弄輝連連后退,站定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又在那條走廊。
蒼月小姐就站在她旁邊,仿佛從來沒有離開過。
“哦?你怎么回來的?”
“我……”弄輝張開手掌心,看見了那顆紅色寶石,蒼月小姐在這時忽然后退了一百米,速度快得都有殘影了。
“呃……蒼月小姐?”怎么跟他剛才進門的時候一樣的反應?難道他拿回來了一個很不妙的東西?
“你從誰那里得來這個的?”
“一個長得像白喻的成年男人。”他總覺得那不是白喻。
蒼月目光負責地看著白喻手上的紅色石頭:“看來你運氣不錯,去的是未來之間。”
“我剛才看見的是未來嗎?”
“確切地說,是曾經(jīng)的未來,未來每分每秒都在變化,這一刻是這樣,下一刻可能就不是了?!?p> (那白喻未來到底能不能追到夏桐姐?)
“不過大致趨勢是差不多的,好了,未來的人給了你什么建議?”
“那個人讓我把這東西扔邪神身上?!迸x想向蒼月展示手上的紅色石頭,但蒼月一臉厭惡,他只好把手縮回來?!昂孟袷前子鞯难??!?p> “我知道……這確實是個好主意?!?p> “蒼月小姐,他們說你知道邪神在哪個房間……”
“嗯,剛才通過你我已經(jīng)找到那兩個小孩了?!鄙n月拿出一支鑰匙,對弄輝道:“過來吧?!?p> 弄輝攥緊了手心的紅寶石,走到蒼月身后,蒼月推開門,門后卻不是一間房間,而是一條向下的樓梯,下面?zhèn)鱽戆子鞯穆曇簟?p> “夏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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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桐只來得及把白喻護在懷里,下一刻就被爆炸掀起的熱浪裹挾著撞進附近的房門。擔心會摔傷白喻,她又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墊在白喻身下,手臂護住他的頭頸。
背部磕上臺階棱邊時她倒吸一口冷氣:怎么不是摔在地板上?
兩人順著臺階滾進了地下室,重重撞在墻上才停下來。
“唔——”夏桐發(fā)出悶哼聲。
?。ê猛础?p> “夏桐姐?”她懷里的白喻從短暫的眩暈中清醒,看見眼前的女人臉色蒼白,眉頭緊皺,一副痛苦的模樣。他感覺心像是被一只手揪住一樣痛。
因為夏桐把他保護得很好,他身上沒有什么傷。
“我沒事?!毕耐┐丝跉?,把手伸到背后摸了一把,發(fā)現(xiàn)硌在她背后的是一個金屬器皿,冰涼涼的,硌得慌。
她沒多想,把那器皿抽出來丟到一旁,這才感覺自己的背好受了些。
那器皿摔在地上,發(fā)出響亮的金屬碰撞聲,在這間密室里回蕩。
“哥?!”一聲驚呼從旁邊傳來,夏桐和白喻這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正是他們正在找的白言和楓晚。
白言很狼狽,身上都是大大小小傷,楓晚看起來似乎沒什么傷,雙手正掐在自己脖子上。兩人的目光都落在地上滾動的痰盂上,神情緊繃。
夏桐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滾了幾下后那痰盂的蓋子竟然從痰盂上脫離,掉到了地上?!斑郛敗币宦暎剖窃以谙耐┬纳?,她渾身一震,忽然感到一陣心悸。
從打開的痰盂內(nèi)跑出了一團黑煙。一小股黑煙也從楓晚體內(nèi)跑出,與那黑煙匯成一股。楓晚失去意識倒在地上。
夏桐把白喻拉倒自己身后,雖然她已經(jīng)不需要互相了,但此時她卻有呼吸困難的感覺。眼前的黑煙毫無疑問就是那邪神的一部分,對于一個只有三十年道行的鬼來說壓迫感十足,夏桐光是站著都要拼盡全力。
(壞了,怎么那么巧就跑進了這里?而且……我竟然把邪神放出來了?。。。?p> 黑霧在空中翻滾了幾下后忽的沖向倒在地上的楓晚。
“住手!”夏桐大喊一聲后掏出一沓符紙甩向黑霧,符紙在空中散開,形成一張網(wǎng)將黑霧困住。
雖然成功了,但夏桐臉上沒有一點喜色。如果那個陣盤沒有給蒼月,她現(xiàn)在或許有一戰(zhàn)之力。
?。ū仨毻涎拥缴n月小姐過來。)
地上躺著的楓晚體質(zhì)比較特殊,是容易被附身的類型,那黑霧似乎想給自己找一個容器,此時昏迷了的楓晚就是最好的選擇。
“白喻!把你弟弟和楓晚帶出去!”
“那你……”
“我留下,你們快點走。”
黑霧在符紙形成的罩內(nèi)四處撞擊,每次撞擊都讓夏桐感到靈魂一陣翻江倒海。
“快點!我撐不了多久!”
夏桐將可以用的符紙都拿了出來,將黑霧包得密不透風,但從外面依舊能看見這顆符紙形成的球時不時凸起一塊。
白喻知道自己留在這里也沒用,只好聽話地扶起倒在地上的楓晚。白言勉強能自己走,白喻讓他扶著自己的肩膀,三人一起踏上樓梯。
就在此時,白喻聽見身后一身爆響,他回頭,符紙碎片好似雪花一般飄落,夏桐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她身體似乎有些透明。脫離了禁錮的黑霧沖向夏桐。
那一刻他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夏桐!”
就在此時,蒼月用力拍弄輝肩膀:“把那血珠丟進去!”
弄輝下意識將那紅色的寶石丟進了黑咕隆咚的洞里,接著后知后覺道:“夏桐姐遇到危險了!”
“我知道?!鄙n月把他拉得離樓梯口遠了一些,“先離遠點?!?p> 剛才她看得清清楚楚,那血珠說是被丟進去,倒不如說是自己飛出去的。如果跟她猜想的一樣,那邪神應該很快就要倒霉了。
兩人才往后退了幾步,就見一團黑霧沖出來,在走廊橫沖直撞了一會后從客棧的大門離開。
“蒼月姐……”弄輝緊張地看向蒼月,他感覺那黑霧是很不好的東西,蒼月難道不準備攔一下嗎?
蒼月只是抬頭,似乎透過天花板看向外面的藍天,喃喃道:“來了?!?p> 話音剛落外面就響起一聲雷聲。
“轟隆”
那雷很響,應該離的很近,弄輝還感覺腳下的地面震動了一下。
蒼月勾了勾嘴角:“沒事了,咱們還是快去搶救一下夏桐吧。”
她來到地下室,看見兩個人類小孩坐在臺階上,一個人類小孩正抱著夏桐。夏桐雙眼緊閉,身體已經(jīng)半透明化了。
弄輝感覺只要他們呼吸重一點都能把她吹散。
“夏桐姐?”
“沒事沒事?!鄙n月平靜地來到白喻身旁,手輕輕在夏桐額頭上一點,夏桐就匯聚成她指尖的一個光團。她把光團推進了白喻的手鏈上。
“這玉還挺不錯的呢。帶著它去找何野云吧,他知道怎么辦?!?p> “夏桐姐她沒事嗎?”白喻一臉緊張地問。
“你們快點走的話就沒事?!?p> 聞言白喻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急急忙忙地沖出去。弄輝也想跟著走,但白言和楓晚還在這,他將楓晚橫抱起來,對白言道:“你應該可以自己走吧?”
白言:“……”我感覺我傷得比那個女生重。
不過他也沒想靠弄輝,自己扶著墻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堅強地跟著弄輝離開客棧。
蒼月笑瞇瞇地倚著門框:“歡迎下次光臨。”
白言跟弄輝都不敢回頭,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馬不停蹄地離開這間充滿鬼怪的客棧。
因為不知道該怎么辦,弄輝決定先把楓晚和白言帶到了龍爺宮。在路上遇到了過來接他們的修文。
“你們沒事就好?!笨匆娙齻€小孩都沒有缺少身體零件,修文松了口氣。
“師父,夏桐姐沒事吧?”
“她沒事,何大人在給她治療,再休養(yǎng)幾天就能完全恢復了?!?p> 弄輝也松了口氣。他還擔心是自己去晚了,害得夏桐真的要魂飛魄散了。
修文看向楓晚和白言:“把他們帶過來吧?!?p> 白言皺了皺眉:“我要去醫(yī)院。”
“當然可以。”修文走到白言面前,手飛快地劈向他的后脖頸,白言立刻失去意識?!安贿^要先把記憶封印了。”
看著渾身是傷的白言,弄輝有些可憐他:“師父,他傷得挺重的……”
“不礙事?!毙尬膶⑹仲N在白言額頭,口中念念有詞,過一會白言身上的傷就自動愈合了,完全看不出剛剛還傷痕累累?!鞍阉麄兊挠洃浄馄饋砗缶退退麄兓丶??!?p> 修文把白言扛起來,帶著弄輝回了龍爺宮。此時對夏桐的治療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看見弄輝,夏桐有些抱歉地說:“弄輝,抱歉呀,讓你給我收尾。”
“我也只是扶一下人而已,夏桐姐你真的沒事了嗎?”
夏桐點點頭:“何大人已經(jīng)把我治好了,我現(xiàn)在就能走了?!?p> 她本來坐在床上,正打算起身就被陶婉摁了回去:“不行!你得再休養(yǎng)幾天?!?p> 夏桐小聲地抗議:“我真的沒事了。”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陶婉對著她橫眉豎目的,“這幾天你哪都不許去,就給我在床上乖乖躺著?!?p> 夏桐露出了無奈的笑。
白喻和弄輝也覺得讓夏桐多躺幾天比較好。
今天要學習
補26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