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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落宇海

6.琴仙伯牙

塵落宇海 丁昊楠 3747 2020-05-04 06:37:30

  異種資料

  種族:黑魔種

  方原年限:千年級

  特點:礦機(jī)生命,大部分皮膚為黑色,由鐵,碳元素組成,無五官無手指。

  呂地見黑魔露面,隨意拾起石塊握入掌心,輕輕一捏碎成石粉,緊繃半邊咬肌,挑起單眉,秀著肌肉,將粉灑下,滿臉挑釁之態(tài)。

  黑魔不露聲色,實際是完全不理解眼前人類的所作所為,有何意義。

  反倒讓呂地產(chǎn)生了誤解,以為黑魔是怕了自己,叫囂起來“看你們這些黑炭頭的樣子,還真被當(dāng)柴火燒過,識趣的就帶著你的人趕緊滾,免得你大爺動粗?!?p>  黑魔依舊不動聲色,只是靜待原地,面朝四人。

  “呂兄,千萬別小看他們,他們可是黑魔,當(dāng)年呂浩也在他們手上吃過虧?!?p>  伯牙好言提醒卻惹得一身騷。

  “我當(dāng)然知道他們是黑魔要你多嘴,沒看到他已經(jīng)被我嚇破了膽嗎,動都不敢動,你就安心彈你的琴得了?!?p>  就此兩兩相對也沒個結(jié)果,汗水如泉滲出皮膚,反觀黑魔好似沒事人一樣,繼續(xù)這么耗下去仗未開始自己就得先脫水而亡,更是想到古法有云先下手為強(qiáng)。

  呂地未亮兵器赤手空拳雙腿囤勁微蹲,拳骨啃啃作響,寸勁一出,腳下生風(fēng),行進(jìn)途中霍然展臂,掌間憑空多出兩柄短斧,持得交叉揮舞,每逢落地均留下一道伐痕。

  說是慢,幾步挪移已臨近黑魔,生死戰(zhàn)場不留絲毫猶豫,千斤力百斤斧帶著呼呼風(fēng)嘯,朝其迎面砸去,斧面硬生生拍在黑魔臉上。

  噗~

  隨聲掀起的風(fēng)壓吹起熱浪直逼城樓樓頂。

  登高望遠(yuǎn)下戰(zhàn)局清晰入眼,其中一小戳人道起哀言。

  “看來這次又輸了?!?p>  “不會吧,呂地好歹是我呂府三品官員,而且還覺醒了器能(喚醒前世道具的異能統(tǒng)稱器能)”

  “小伙子剛進(jìn)呂府吧,少聽這莽漢自吹自擂,在方原器能也好,異能也罷,強(qiáng)弱不在能力而在于人上?!?p>  “那能坐在三品的位置上也不弱吧。”

  “不弱?在Z城可能確實如此,但放到整個人類方原上來說,那就是個雜兵,要不然怎么會參加鬼籠戰(zhàn),在呂府,真正有實力的大佬都不會出現(xiàn)在那名單上,其中的奧妙你自己想吧?!?p>  “那師弟在這先行恭喜師兄了,馬上就能補(bǔ)位上三品了?!?p>  ......

  如其所料,緊隨碰撞聲而來的便是一聲悲鳴,呂地雙臂垂落爆血,瑟瑟發(fā)抖,跪倒在地,瞪大的雙眼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短斧更是雙雙深陷大地。

  只有黑魔安然無事呆在原地,扭了扭脖子,紅線再次掠過面頰,礦石摩擦的碰撞聲同時響起,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無指手臂打開一條縫如同螃蟹的鉤鉗掐住呂地咽喉,不時冒出翻滾濃煙。

  像是燒的通紅的鐵烙,直燙骨髓,刺骨疼痛蔓延全身,呂地想要拼命尖叫,卻發(fā)不出一絲聲響,只有扭曲猙獰的面孔不斷掙扎。

  等黑魔玩膩了隨手一扔,將呂地這枚大漢甩出百余丈外,砸入熔巖群山當(dāng)中,巨石碎裂紛落而下,化作墓穴,將其掩埋于此。

  灼痛讓他暈眩,眼前漆黑一片,死神臨門警告,回望前世,呂地立于高山之巔,俯覽眾山小,所見之處,皆為王土,一切以實力為尊,成王敗寇,而現(xiàn)在自己又在干嘛......

  呂帝!站起來!

  心底的吶喊聲仿佛滴水無聲回,心靈的枯竭成為肉身的枷鎖,這一切都要怪他自己,為了所謂的品級虛名,為了回到往昔風(fēng)采,將曾經(jīng)的一切頹廢殆盡。

  記憶是把無情刻刀,在身體的傷口上再刻上一刀,前世的戰(zhàn)友陪日陽東升,夕陽西落,習(xí)武揮汗,疆場灑血,可惜都不在了,連同傲骨一起不在了,獨他一人重生方原。

  “呂帝,你在干嘛呢!”

  “呂帝,這么死了,就別來閻羅殿了,丟人?!?p>  “快點過來吧,這次我一定能贏你。”

  ......

  呂地想要回應(yīng),想要伸手抓住曾經(jīng),卻怎么也無法靠近,聲音越漸微弱,一切重歸于無。

  熔巖卻依舊噴濺,黑魔再次隱退,周遭唏噓聲不斷響起,似嘲笑般譏嘲,諷刺人類的脆弱與無能。

  音律從未中止,只是琴音不再清風(fēng)鶯鶯,蕭聲不再悠揚灑脫,轉(zhuǎn)而山流奔襲,秦鼓震震,輾轉(zhuǎn)悲鳴,問天多愁。

  唯獨教徒始終背靠眾人,哪曉得身后紅巖入天,暗藏寒光,與呂地如出一轍的戲碼再次上演,悲鳴盤旋,一條細(xì)長且漆黑的手臂塵埃落地,教徒只是默默無聞闔掌禱告。

  當(dāng)他緩慢轉(zhuǎn)身望向身旁黑魔,眼神淡漠,一臉平靜,似無風(fēng)湖面恰似鏡,不起一絲波瀾,道出一聲:“你有罪...”

  緊接伸手向天,露出掌中圣物,仰頭望蒼天:“主啊,求你用你的慈悲和慈愛涂抹我的過犯!將我的罪孽洗出凈盡,并清除我與他們罪.......”

  合實的圣物割開掌肉流下一溪鮮紅,仿佛天神為他留下血淚,滴落凡間,霎那間化作一縷血霧高升入天。

  禱告其神似乎回應(yīng)了他的祈求,搖身一座十字架顯于教徒后背,接著第二座,第三座......宛如漫天繁星數(shù)之不盡,破開天頂云海,尋著譏嘲聲源不斷轟入地底,一時間碎石火隕,山崩地裂。

  不論異種藏于何處,現(xiàn)身于何處,背后總有罪存在,那么十字架就是他們需要背負(fù)的債。

  教徒繪制的末日畫境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隨著他不停禱告,身負(fù)之罪也越漸沉重,垂頭落膝陷入龜殼大地,卻依舊默默向主禱告。

  突如其來的異況并未讓黑魔大亂方寸,眼見地面隆起數(shù)道坑渠,朝著教徒筆直而來,黑魔身負(fù)圣物沖出地面,與教徒正面相向,黝黑軀面猶如地獄來使,伸出臂鋒直指胸膛。

  “感謝我主,來救贖我的罪孽?!?p>  教徒自知無力回天,爍紅的玫瑰在他胸前綻放,連同他的罪孽被高高舉起,仰視天際,猩紅滄海如同往事穿過眼脧,他懺悔的是一段前世錯決。

  只得怒吼一言,向主宣名:我所禱告的是奉主耶穌基督的名,阿門!

  告詞結(jié)束,憑空出現(xiàn)一座巨大棺槨,鐫刻著完全看不懂的文字,將他與黑魔的罪孽一同帶向天堂,那里沒有悲鳴,沒有戰(zhàn)爭,棺槨緊緊閉合,化作烏黑臟塵伴隨琴簫妙音飄向城樓上空。

  伴隨著他的榮歸天家,琴音不在激昂,蕭聲芊芊泣泣,嗚嗚鳴,泣之孤人未留名,蕭聲末,琴音止,人非全,去還安。

  城墻上的同仁為其禱告:“感謝主,你息了巴拉多的勞苦,把他擁入了你的懷抱,讓他得到了你賜予的安息......感思贊美,禱告祈求,奉主耶穌基督的圣名,阿門!”

  隨著教徒離去,圣物消失無影,無數(shù)黑色魔爪冒出地面,探出頭顱,就如呂地所言,百具身軀都如烈火焚燒后的木炭,散發(fā)硫磺異味,朝著最后的兩人不斷逼近。

  二人如同待宰羔羊,卻未露恐顏,生死兩世千余載,何懼之有,只是嘆息愁容掛上面梢,感嘆人生匆匆還有好多心愿未了。

  想當(dāng)初伯牙只是個一竅不通的琴徒,直到面海禪悟琴仙路,一世蒼蒼,人生可謂望盡海納百川尋知己,前世為琴;命隨帝王將相征西關(guān),今世紅顏,若有來世何夠之有。

  想著想著雙手止不住顫抖,泛起些許雜音,凝視古琴,好似有著道不完的言語,壓抑不住心底的妄念,多想再多彈奏幾曲,多撫摸每根琴弦,多陪陪美玉,享受有她的明天后天,事實上我還想繼續(xù)活下去......

  可結(jié)局終將來臨,黑影逐步侵占了伯牙的全身,黑魔已然坐落于跟前,舉起的臂膀如同儈子手手中的砍刀,灼熱的環(huán)境下一絲寒意傳遍全身。

  這次的黑籠戰(zhàn)靜待它揮下臂刃,了結(jié)二人性命,為人類的敗績添上毫無意外的一筆,這只是對于其他人而言,但是杰閉上雙眼,不忍看見又一位老友被自己送離方原,這種痛苦也許沒人可以體會。

  讓人意想不到的事卻詭異發(fā)生,臂刃在伯牙面前止住,緩緩撥弄幾下琴弦,泛出怪音,黑魔更是雙臂合于胸前,隨后狂吼一聲,蕩徹整個戰(zhàn)場。

  與此同時,其后所有黑魔照其做法,一一坐下,就像刻意為之,等待琴簫再起。

  伯牙與美玉最初有些摸不著頭腦,直到領(lǐng)頭黑魔再次撩撥琴弦才讀懂其意,面對臺下數(shù)百異種,讓伯牙心升怪感,兩輩子千年里從未有過如此多的人等他一人彈奏。

  手不自覺微顫起來,那股怪異情感也浮出水面,是興奮是驕傲,是內(nèi)心的喜悅驕縱無法言語,如同秀場新人首次站于十萬人的演唱會上,準(zhǔn)備展露自己一身本領(lǐng)。

  伯牙不由自主的將手重新擺于七弦之上,古音重啟,火焰隨弦肆虐狂舞,巖漿伴律如煙花四射,他隨性彈奏起自己千年經(jīng)歷。

  臨山水鳥吟,高山流水/古鳳琴,問天地/誰能贏;

  一舟獨攬音,無心過河/遇知己,子期絕/斷破弦;

  轉(zhuǎn)眼如隔世,血染兵矛/立方原,參帝相/復(fù)鼓琴;

  萬曲琴簫合,枯淚長歡/余長生,作鴻海/遇美玉;

  ......

  短曲悠揚似流水,黑魔定神安坐火山中,卻見湖??諔乙黄模S著指尖撩撥激昂,回神已處鬼籠疆場,戰(zhàn)息不止熱血沸騰,登上頂峰隨之泛音潺潺,人生走落萬重山,音勢大減,回歸于靜...

  蕭聲雖末,琴音又止,余音卻繚繞于耳,隨著領(lǐng)頭黑魔霍然起身打破寧靜,臨終指針再次滾動,足矣,足矣。

  伯牙緊閉雙眼,感受雙肩傳來余溫,許久許久,刀刃未落,熙攘溜走,黑魔紛紛起身,緊隨首領(lǐng)轉(zhuǎn)身而去,不帶一絲留戀,也許人類再它們眼中真是無足輕重的塵埃罷了。

  望著周遭剛剛戰(zhàn)斗過的痕跡,面目全非,想起曾經(jīng)的那人,他又是抱著何種心情與之戰(zhàn)斗的呢?

  心頭交織難以言語的復(fù)雜情緒,吸入太多窒命氣體的腦部有些昏昏沉沉,聽不見美玉身后巖石破裂的動靜,破土而出又一只黑魔,輕撩細(xì)腰,縱身越過伯牙頭頂。

  始料不及的情況讓伯牙瞪大了眼,瞳孔中的黑魔與其他完全不同,身如柳枝細(xì)挑,全身泛著更黝的黑光,身體本能握持某物,重重砸了過去。

  離濺木削亂舞飛,聲聲蒼涼是斷弦,黑魔回頭一探,不知在說些什么,卻又能讓伯牙聽懂,像是在嘲笑他的無能,人類的脆弱。

  一腳探出,輕緩拂過地面,踏上平腹,無法反駁的力道讓伯牙倒飛而出,被踹出十幾米外,翻滾數(shù)圈,口吐鮮血,眼睜睜看著美玉被其帶走。

  就此,伯牙眼中一直停留在了這一幕,深深烙印于記憶中,黑色酮體,柳枝身軀,臉部一絲隱隱閃退的綠色紋路......緊握掌中殘琴木片,暈眩過去。

  不久后Z城出現(xiàn)怪事一樁,其北面的竹林雅舍再也沒有人能踏足半步。

  Z城中心,圖書館內(nèi)一角,本·特赫博斯·杰合上書本,為他人講述了一段故事,一段方原真實的歷史,你們信也罷,不信也罷,你們將來到此處,你們將重生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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