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兒和王隊的寒暄,李攸一點也沒聽進去,只是在思考著黃百千和雙性人可能會去的地方,一道陰影逐漸漫過他的心頭。
“行,我這就給你查查”,說完話,娟兒噼里啪啦地敲擊著鍵盤,過了一會兒對王隊說:“有沒有什么關(guān)鍵詞?”
李攸想都沒想就回答道:“男性,近十二年里整過容的,整融項目比較全面,不一定是往好看了整的?!?p> “小伙子,這個范圍很大啊,沒有更詳細一點的關(guān)鍵詞么?”娟兒說著話,停下了手中的忙碌,繼續(xù)道:“還有,這年頭有往難看了整的么?”
這叫王隊也犯了難,只是用充滿期盼的眼神盯著李攸,希望他能一語驚人。
“脖子上有一塊胎記或者痦子、痣的,不過也很有可能被點掉了?!崩钬膊皇沁@么確定自己的猜想對不對,只能先查查看了。
自從在雙性人的意識里看見了自己的臉之后,他冥冥之中覺得整個案件里面,一定有個先決條件被刻意更改過。
無父哪有子?如果這個世界里有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也有跟妹妹長相相同的人,那么一定會有一個父親,或者母親,也必然跟自己的父母一樣。而父親最明顯的特點,就是脖子上有顆痣。
他懷揣著希望,等待娟兒的答復(fù),期間王隊接了兩次電話,詢問之后得知了小吳已經(jīng)將所有的搶劫案地點給標(biāo)注好了。
“找到了,只有一個人符合你的搜索范圍?!崩钬叩骄陜旱纳砼?,盯著電腦屏幕瞧了一會兒,然后對王隊說:
“這個人登記的名字是李敏陽,要是我猜的沒錯,那個黃百千,其實就是李勛。跳樓自殺的李勛,才是真正的黃百千,但是現(xiàn)在咱們應(yīng)該考量的,應(yīng)該是當(dāng)年黃百千為什么要跳樓?!?p> 王隊猶豫了一下,將握著手機的手插在兜里,對李攸說:“你的意思是,李勛把自己整容成了黃百千,然后將真正的黃百千推下了樓?”
“有可能,我大概可以猜到他們?nèi)チ四睦锪恕!崩钬f完話,慢步走出了房間。王隊跟娟兒說了幾句,也追了出去。
聞著醫(yī)院里迷茫著的消毒水的氣味兒,李攸渾濁的大腦清晰了不少,而自己在漢朝得見的那張畫,也細致的在他腦子里完美的展開了。
黑漆漆山,可能并不止是因為山是黑色的,有可能是晚上,畫上的兩個人并沒有五官面貌,有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但如果是黑天的話,為什么不把周圍的環(huán)境色,也涂黑呢?
這時候王隊追到了他身后,急不可耐地問:“你不是說知道黃百千他倆跑哪去了么?”
“我也只是知道個大概而已”,李攸有些后悔自己說的這么果斷,畢竟自己才來到這里不到一周的時間,萬一這里小山眾多,大山無數(shù),難不成要一座一座去找?
正在二人沉默地往外走去的時候,李攸無意間瞥見了坐在走廊長椅上的一個男人,只見他滿面愁容地望著天花板,手臂上還纏著繃帶和夾板,正掛在脖子上。
但吸引到李攸的,并不是這個男人受傷的手臂,而是他的裝扮。他判斷到這個男人很可能是因為事發(fā)突然,才沒有來得及換掉身上的工裝。
現(xiàn)在正值七月底,還穿著棉衣棉褲的人,可并不多見。李攸回頭看著王隊,疑惑地問道:“王隊,他是不是礦工?”
“你瞎啊,衣服上不都印著雙馬山礦業(yè)了么?”王隊沒好氣地回答,似乎對李攸剛夸下的海口有些不滿。
不過,李攸卻沒有感到為難,只是回答說:“先回隊里,我有個猜測。”
“又有猜測了?”即使王隊總覺得李攸在故弄玄虛,可至今為此,他猜對了不少的事兒,也就沒有再多說什么,快步走出了醫(yī)院。
回到隊里之后,李攸還沒進辦公室,就聞到了里面飄出來的香氣,剛下肚沒多久的食物,早就消化的一干二凈了。
小吳聽見了辦公室外的腳步聲后,急忙將藏好的兩份咖喱飯拿了出來,一看到李攸的臉,就急忙遞了過去。
“還是吳姐對我好”,李攸笑嘻嘻地接過外賣,但是發(fā)現(xiàn)小吳還是不冷不熱的,心中不免有點失落。
王隊則是沒有去吃飯,而是快步走到了地圖前,看著剛剛標(biāo)注下的幾個地點??墒乔屏税肷我矝]有看出個一二,使得他那張坑坑洼洼的臉也更加難看。
“哇,是咖喱飯!”大家伙吃東西的時候,小蘭不知道什么時候閃了進來,正雙眼冒光的盯著李攸手里的吃食。
他看到小蘭的表情恢復(fù)了正常狀態(tài),便把飯往前一攤,小聲說:“喏,你吃吧?!?p> “自己都吃過了,還給人家?”小吳沒好氣的說完話,將王隊的咖喱飯扔給了小蘭。這么一個小小動作,在李攸的眼里,卻充滿了醋意。
而小蘭卻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只是道謝之后,便狼吞虎咽起來,目光也飄到了王隊身前的地圖之上。
“我怎么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圖案呢?”小蘭邊吃邊說,忽然間,她放下了手中的咖喱,走到小吳身邊,仔細的看著桌面上翻開的一個本子。
“這些商店我都有印象,之前實驗室?guī)状尾少彛褪窃谶@些店里?!闭f完,她忽然意識到什么,然后直起身子問王隊:“這些店都丟了什么東西?”
“钚239?!?p> 面對王隊的回答,小蘭的手抖動了一下,勺子里剛剛盛起來的米飯又掉回到飯盒里。當(dāng)然,這一幕也被李攸看在眼睛里。
“小蘭,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李攸看著愁眉緊鎖地小蘭,試探地問。她也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直接走到地圖前,用其他顏色的圖釘迅速地在地圖上標(biāo)注著。
小吳和李攸也放下飯盒,湊了上去,看她想要干什么。不過多久,整張地圖上就布滿了圖釘,密密麻麻的,讓人看了難受。
王隊納悶道:“小蘭,你這是什么意思?”
“好,我來給大家解釋一下是怎么回事?!毙√m說完話,開始將地圖上剛插好的圖釘,一個一個的又摘了下來,接著說道:“我剛剛標(biāo)注的位置,都是擁有钚239的商店?!?p> 王隊聽見這句話,立刻瞪大了眼睛,快速問道:“既然這些店家都有钚239的話,那為什么匪徒還要費盡心思去這些地方去搶劫呢?”
“沒錯,問題就出現(xiàn)在這里了”,小蘭說完,將最后一顆圖釘取了下來,然后拿起一只筆在地圖上畫起來一條線,繼續(xù)道:“他們這么做的原因,恐怕是有個患有強迫癥的人指使他們的。”
李攸瞧了半天小蘭畫好的線,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畫的是什么,想要問畫的線代表了什么。還沒等張嘴,就被小吳的話給打斷了。
“這是,這是斐波那契黃金螺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