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淺音看著沈湛坐在一旁,那原本稚嫩的臉龐已經(jīng)越發(fā)的俊朗,可是現(xiàn)在卻沒有掛著以前的隨和輕松,蹙著眉頭,側(cè)臉的弧度有點生硬。
“我是要回顧家的?!鄙驕\音給出了一個確切的答案。
果然如此,沈湛白皙的手指攥成了拳,緊緊的捏著那個檀木扶手。
沈淺音看了一眼沈湛,緩緩走到沈湛面前說道:“湛兒,不論我去哪里,不論怎么樣,我都是你姐姐,我們姐弟這十幾年的感情不是說沒就沒的?!?p> 沈湛心里嗤笑,人家要認(rèn)祖歸宗,自己有什么資格攔著,顧家豈是他們沈家能惹得起的,他到底在抱著什么期望,顧家人才是真正的親人,難道他還能指望著這幾年的情份就能讓人家放棄原本應(yīng)該屬于她的榮華富貴嗎,就算她答應(yīng)了,顧家又怎么會答應(yīng),長公主怎么會容忍唯一的女兒在一個商戶家里。
“我必須回顧家,這不僅僅因為血緣,還有上次的刺殺。”
“你是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沈安敏銳的抓住了沈淺音話里的意思,沈淺音還在懷疑上次的刺殺嗎。
“上次的事是不是沈桓干的這暫且不論,如果真是沈桓干的,安叔以為我們能把沈桓怎么樣,或是您覺得沈桓會放過我們嗎。”
沈湛聽著沈淺音的話,想起了上次的刺殺他差點失去姐姐,心里的怨氣頓時消散了一些,那刺殺已經(jīng)查出來了是沈桓干的,他們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能力報仇,那么多條人命也無法忽視,他們不會放過沈桓,可經(jīng)此一事,就算沈淺音沒事,這仇也是徹底結(jié)下了,沈桓也未必會放過他們,可沈桓畢竟是沈立修唯一的兒子,他們二房拿什么去跟大房斗啊。
尤其是沈淺音,沈桓已經(jīng)出手了,要是知道沈淺音還活著,沈桓很有可能再次出手,到時候沈淺音還會有這次的好運氣嗎,如今看來顧家不失為一個好的庇護。
“你真的決定了嗎?!鄙虬苍俅螁柕?。
沈淺音點了點頭,“已經(jīng)決定了,不過有點事還是說清楚的?!比缓罂戳艘谎凵蛘?,“安叔,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沈安看著沈湛仍是一副不忿的樣子,點了點頭,“你去吧。”他會好好勸勸沈湛的。
沈淺音說完就離開了大堂,這馬車還停在門口,上了馬車,吩咐車夫直奔驛館。
這到了驛館,只見那門口已經(jīng)有人候著了,不是別人,正是在衙門口遇見的林開。林開看著沈淺音下來,坦然上前行了一禮,也沒多說什么,直接把沈淺音帶進了驛館。
顧晨此時正坐在一處四面環(huán)水的亭子里品茗,看見沈淺音來了,臉上沒有半點意外,繼續(xù)品嘗著手里的白毫銀針。
“兄長真是好雅興,不去侍奉父親母親,還有閑心在這里品茗?!鄙驕\音譏諷開口道。
顧晨聽著沈淺音的話,唇角微翹,仍是一副恬淡的樣子,“為人子女的孝心,不是看在不在跟前侍奉,而是要看能不能令父母心意順?biāo)?,合家歡樂,不然若是心懷二心,便是天天侍奉于前也擔(dān)不起‘孝’這個字的。?!?p> “兄長可真是孝子,妹妹到底年幼,真是受教了?!鄙驕\音在顧晨對面做好,看著那座上的碧綠的茶水,端起來抿了一口。
這兩個都是聰明人,有的話不需要說都心知肚明。
“已經(jīng)決定好了嗎?!鳖櫝糠畔铝耸掷锏牟璞f道。
“根本就是無法反抗的事,我說不愿意有用嗎?!鄙驕\音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沒好氣道。
“說的也是?!鳖櫝坷^續(xù)自酌道。
“你到底是怎么查到我的身世的?!鄙驕\音撫摸著自己的臉問道,她跟顧家人怎么看都不像啊,不過就是給長公主看了幾次病,怎么長公主就察覺到了呢。
“沒辦法,可能就是母女之間的天性,自從那次上元節(jié)之后,這母親一看你就喜歡的不行,就一定要讓我去打聽,所以父親就把沈家查了個底掉,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鳖櫝磕弥掷锏纳茸右幌乱幌虑么蛑馈?p> “關(guān)于沈家的事我還想再說一下。”在沈家這么多年的生活不可能從她的記憶中消除,所以要她放下對沈家的感情沈淺音實在是做不到,也希望可以兩全。
“母親只愿意對外人說你是養(yǎng)在深閨,你也不想因為這事給沈家招來麻煩吧。”顧晨不似以往的隨意,眉目間染上了沈淺音從未見過的冷然,“沈家對你的養(yǎng)育之恩,這一點顧家不會忘,我們會給補償,只不過明面上不能和沈家搭上關(guān)系,否則被有心人利用了,麻煩也不少。
沈淺音看著顧晨眼中的鄭重,嘆了一口氣,緊握的拳頭慢慢松開,“好吧,我答應(yīng)你,不過希望你能保證沈家安然無虞。”
“只要你能擺正你自己的身份?!?p> “我可以做到?!?p> 微風(fēng)吹過,在水面上掀起一陣碧波,水面上已經(jīng)不復(fù)接天蓮葉無窮碧,只有幾片枯荷待暮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