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兆眼中滿是痛苦,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自己是死在他最愛的人手里。
這是沉夢璃第一次殺人,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手里還保持著握著匕首的姿勢,怔怔看著秦兆。
秦兆緩緩抬起手,輕撫她的臉頰,這張和蓮兒一模一樣美麗動人的小臉,他魂?duì)繅衾@的人兒。
他只恨自己還沒有更多的時間來讓眼前的姑娘重新愛上自己。
就在他的手剛剛觸碰到沉夢璃的那一刻,她突然驚醒,腦子里全是剛剛劍入尚年心口的畫面,慌忙松開手,繞過秦兆,撲向地上的人。
秦兆抬起的一只手僵在半空中,一顆心也如同僵在半空中,沒有著落。
驀的猛然嘔出一大口鮮血,支撐不住,摔倒在地。
眼中淚水血水混作一處,朦朧間只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蹲在地上哭泣,她心疼的抱著懷里的人,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他好想去拾起那珠子好好珍藏,好想抱抱那人兒好好寵愛。
可是他知道,都沒了,一切都沒了,早都沒了。
整個世界搖搖欲墜。
天崩地裂,血雨如狂龍席卷,頃刻間淹沒一切。只有一道金光破空而來。
空夢終有盡,無往化塵埃。
“噗!”陌央為救那二人于破碎夢境之中,使出大羅金剛罩,才堪堪保住。但自己心神耗費(fèi),五臟六腑俱震,只覺口中腥甜一片。
“你怎么了?”宋沐陽見和尚醒了,還吐了血,宋沐陽心頭一緊,捏緊了手中的帕子趕緊過去扶住搖搖欲墜的陌央,替他擦拭嘴角的鮮血,“怎么吐這么多血,這可怎么辦呀!”
“無礙。”陌央擺擺手,輕咳了兩聲。
“老大他們還有救嗎?怎么還不醒?”高淼上前問道。
“他們沒事兒,一會兒就能醒了?!蹦把刖従徸鄙碜?,調(diào)息靜氣。
“這是什么?”
一顆瑩潤發(fā)著白光的珠子不知從何處而來,讓宋沐陽好一頓驚奇,大叫著喊眾人來瞧。
宋沐陽伸手去抓,卻撲了個空。
那珠子看似實(shí)體,摸卻又摸不著。
“這是什么寶貝?”高淼也想去夠,卻連邊都沾不到。
只見那珠子緩緩移至沉夢璃處,竟是直接從她嘴里滑了進(jìn)去。
“被她吃了?”宋沐陽瞪大眼睛,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情景,覺得新奇。
“不會吃壞肚子吧!”杜子沖有些擔(dān)憂,這不知哪兒來的奇奇怪怪的東西,竟然直奔著老大而去。
萬一有個好歹怎么辦!
“我覺得不能吧,看著像什么寶貝!寶貝都是認(rèn)主的!這東西肯定認(rèn)了老大!”高淼猜測道。
“呸!什么寶貝,要真是寶貝,也該找我這天之驕子認(rèn)主才對,怎么偏偏找上沉夢璃了呢?”宋沐陽搖頭,“陌央,你怎么不說話,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那珠子一出現(xiàn),陌央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他依稀記得小時候,他見過,見珠子隱于沉夢璃體內(nèi),陌央面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尚年剛睜開眼睛的時候,剛好看見那瑩潤的珠子從沉夢璃口中沒入的畫面。
心頭一震。那和他一直以來守護(hù)的寶物竟然是一模一樣的。
他的那一顆也是被沉夢璃吃掉的,如今,竟然又出現(xiàn)了一顆。
尚年有些混亂。他自己也想不起來這非虛非實(shí)的珠子到底是什么,又從何而來,和自己是什么關(guān)系,又同沉夢璃是什么關(guān)系。
這珠子竟然有兩顆,那會不會有第三顆,第四顆?
“尚夫子,你何時醒的?”見尚年醒了,宋沐陽臉上一喜,飛奔過去,“尚夫子,你終于醒了!我都怕你永遠(yuǎn)陷在里面出不來了,那我可怎么辦呀!”
那方尚年確是不曾理她,伸手摸了摸沉夢璃的額頭,抓過她的手把了把脈,脈象平穩(wěn)。
按理來說,應(yīng)該醒了,可是沉夢璃依舊安睡,全然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尚年走到秦兆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秦兆此刻被綁在椅子上,垂著腦袋,奄奄一息。他和沉夢璃有陌央的金剛罩護(hù)著,所以沒事,可是秦兆就沒那么好運(yùn)了,靈魂生生受了夢境破碎所帶來的沖擊,那是毀滅性的。
“那是蓮兒的東西,她果真就是我的蓮兒……”秦兆勉強(qiáng)吐出一句話來,夾著抑制不住的血絲從嘴角溢出來。眸中有欣喜,有失望,有欣慰,有悲愴。他高興她的蓮兒回來了,他難過她不再愛他,他高興他還能再見到她,他難過他再也陪不了她。
“你說什么?”尚年皺眉,抓住最關(guān)鍵的信息,“你說那珠子是誰的?”
“我在蓮兒的墓上看見一朵盛放的紅蓮,蓮心之中便是那顆珠子,那珠子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我便是用它制造了那個世界。現(xiàn)在夢境碎了,珠子還原了,找回她的主人了……她就是我的蓮兒!”秦兆盈滿淚水的眼中竟是含著笑意,目光一刻都不曾離開過床上躺著的人兒,“只可惜,我命不久矣……”
“這珠子竟如此厲害?”宋沐陽驚訝,卻瞥見陌央面色更沉了。
尚年也陷入了深思,顯然蓮兒這顆珠子和他之前的那顆是一樣的東西。
“她和蓮兒有沒有關(guān)系,如今已經(jīng)不重要了,現(xiàn)在她是沉夢璃,我的沉夢璃!”尚年面容冷峻,說完這一句宣誓主權(quán)的話,便不再看他。
任由秦兆嘔血咳喘不止,生機(jī)一點(diǎn)一點(diǎn)消散,秦兆已是到了生命的盡頭了。
“能讓我……再看一眼她嗎?”秦兆即使成為階下囚也未曾服過軟,此刻語氣中卻帶著滿滿的請求。饒是嫉惡如仇的宋沐陽都開始心軟。
“不能!”尚年看都不看他一眼,便拒絕了。他不可能再讓他靠近沉夢璃,遠(yuǎn)遠(yuǎn)讓他看著已是對他最大的仁慈了。
“尚夫子,他都快不行了……要不……”宋沐陽沒忍住想勸勸,結(jié)果話還沒說完,便被尚年打斷。
“他死,與我何干!”
擦,什么人啊!宋沐陽忍不住皺眉,自己怎么會喜歡一個這么冷血無情的人???果真是被皮相蒙蔽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