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小霞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陌生的地方，旁邊還有一個枕頭，一個被窩。她心跳加速趕緊坐起來，回想起昨天晚上和劉長富一起喝酒的事，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渾身開始發(fā)抖。她低頭看見自己穿著外衣，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氣。
這時，外屋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水開了，快把蒸籠放上?！毙∠蓟琶ο碌兀业阶约旱男┥?。她推門來到外屋，見是一個廚房，一男一女兩個五十多歲的人，正在往蒸籠上放揉好的饅頭劑子。
“老妹，你起來了，昨晚你和劉老板在哪喝的酒，兩人都醉成那樣了？”女人邊干活邊說。
小霞聽后臊得無地自容，又羞又惱地問“劉長富在哪兒？”
“姑娘，你別誤會。昨晚老劉把你帶回來后，讓你和我媳婦一塊睡的?！蹦腥说闪伺艘谎?，邊往鍋里邊放饅頭劑子邊說。
“老妹，昨晚是我跟你一快睡的，老劉不是那樣人。昨天老劉跟我們說，上次他請人到大飯店吃飯，身上沒帶夠錢，是老妹你給解的圍。昨天他在大街上遇見了你，請你喝點(diǎn)啤酒，沒成想你沒酒量，喝點(diǎn)就醉了?！迸嗣忉?。
聽了倆個人的話，小霞得臊得滿臉透紅，恨不得有個地縫鉆進(jìn)去，站在那不知道怎么辦了。女人見小霞的別扭樣，笑著說：“老妹，外邊有水，你去洗洗臉吧。我們這是工地條件差，比不得家里。”小霞答應(yīng)著趕緊走出屋。
這是一溜五間平房，小霞是從右邊第二間屋里出來的。屋門前搭著一溜兒涼棚，下面放著些洗臉盆、長條板凳、圓飯桌等。前面是一排是已經(jīng)拆掉了房頂?shù)钠椒?，靠墻邊碼著舊磚頭還有拆下的舊門框。
小霞看天色剛蒙蒙亮，約摸現(xiàn)在有五點(diǎn)來鐘。她拿起一個臉盆，從水缸里了舀了些水，簡單地洗了洗臉，從一條鐵絲上找一條稍微干凈一點(diǎn)的毛巾擦了臉。心里一直在想自己是怎么喝多的，好象說了好多自己從前的事，后來是怎么到這來的，卻一點(diǎn)也想不起來了。
廚房里的男人從屋里走出來，拿起一塊鐵片敲起來。接著從左邊三間屋里，傳出男人們睡醒后伸懶腰打哈氣的聲音。小霞看了一下四周，找到了院門打算離開，她怕大葵在這里干活，看見自己可就完了。
“小霞，你起來了?！眲㈤L富從把右邊第一間把房山頭的屋里出來。
“劉老板對不起，我昨天喝醉了?！笨匆妱㈤L富，想起昨晚自己喝多了說的話，小霞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
“小霞，你在這吃完飯?jiān)谧甙?，胡大葵不在我這干了?！眲㈤L富好像猜到小霞在想什么，小霞聽完低頭笑了。
昨晚小霞又搶著喝了兩杯啤酒，趴在桌上睡著了。劉長富叫她，她說自己想睡覺。
劉長富想把小霞送回關(guān)東大飯店，又怕自己跟飯店的人說不清楚，對小霞影響不好。后來他把自行車放在小飯店，背著小霞回到了工地。干了一天活的民工都睡著了，劉長富把小霞扶進(jìn)廚房外屋，把老李叫出來，簡單說明了情況，讓老李媳婦和小霞睡一屋。
老李是劉長富的鄰居，身體不好干不了重活，兒媳婦嫌他不能干活，總是指桑罵槐的。劉長富看不過去，帶著老李兩口子來到城里，讓他們每天負(fù)責(zé)買菜做飯，再干點(diǎn)輕活，是想讓老倆口掙幾個現(xiàn)錢，不受兒媳婦的氣。
工地上除了老李媳婦剩下的都是一幫男人，劉長富怕民工起床后看見小霞影響不好，他小聲對老李媳婦說：“嫂子，讓小霞到你屋里吃吧，給她盛點(diǎn)菜，拿幾個饅頭，省著一會干活的人看見了，在瞎咧咧?！?p> 老李媳婦說：“知道了，兄弟?！?p> 李嫂盛了一碗菜，拿了一雙筷子對小霞說：“小霞到里屋去吃飯吧。”小霞正在幫著老李擦桌子，聽李嫂這樣對自己說，明白了是怕其它民工看見了自己說閑話，便接過李嬸的菜碗進(jìn)了里屋。
小霞這次進(jìn)屋后才仔細(xì)打量了一下屋里，剛進(jìn)門是個有兩個灶的廚房，往里正中間開門是房子的里間。小間靠墻用木板搭了一張小雙人床鋪，除了一張小學(xué)生用的舊書桌外，剩下的只有米面了。
小霞剛把菜碗放在書桌上，老李媳婦已經(jīng)端來了兩個饅頭，笑著說：“老妹，嘗嘗我蒸的饅頭，工地的人都愛吃?！闭f完就走了出去，一出門就大聲喊著“吃飯了，吃飯了?！?p> 小霞咬了一口饅頭，覺著李嫂的饅頭蒸的還真不錯。她又喝了一口白菜湯，雖然菜里肉沒有幾片，但油卻沒少放，不像別的工地清湯寡水的。
不一會兒，院里就傳來民工們，邊吃飯邊說笑的聲音。
小霞慢慢吃著，一直到聽著外邊人聲少了，響起了拆房子的動靜，她才端著碗出了屋?？匆娡膺呏挥欣侠钕眿D正在涮碗，小霞幫著她干起來。
老李媳婦說：“不用了，小霞，你歇會吧?！?p> 小霞說：“我也沒啥事，現(xiàn)在時間還早呢?！?p> “小霞，你家是哪的？結(jié)婚了沒有？”
“我家是文昌縣的。前兩年跟男人過不一快去離了?！毙∠急静幌胝f這么多，可是看著一臉忠厚相的李嫂，她沒好意思撒謊。
“還年青，以后找個老實(shí)本份的過子?！崩钌┯悬c(diǎn)不好意思，心想小霞可別把自己當(dāng)成了一個好事的女人，啥事都打聽。
兩個人都陷入沉默了，不知道該跟對方說點(diǎn)啥了。
最后還是李嫂打破了沉默：“小霞，長富說你在大飯店當(dāng)服務(wù)員，哪的活咋樣，好干嗎”
“還行，有些顧客愛挑剔，大多數(shù)人還是挺好的?！?p> “你可真闖蕩，到城里找活干。在農(nóng)村累了半天，也掙不了幾個現(xiàn)錢?！?p> “可不是嗎，年年買化肥種子的錢都得借。還是城里的錢好掙?！?p> “我們一村人都沾了長富的光，這兩年都是他帶我們村的人到城里找活干呢?！?p> 正說著劉長富從前院的工地回來了。他對小霞說：“小霞，我現(xiàn)在要去取自行車，昨天放在吃飯哪了。你跟我一快走吧，要不你找不到路，這地方有點(diǎn)偏?！?p> “行，李嫂我走了啊?！毙∠紝钌┱f。
“走啊小霞，有空來我們這玩啊?！崩侠钕眿D熱乎地說。
小霞和劉長富從工地上出來，這一帶大部分的平房都拆了，行人很少。兩人沉默了一會，小霞先開了口：“劉大哥，我昨天喝多了，有些話說的不太合適?！?p> “小霞，你昨天也沒說啥，我也有點(diǎn)喝多了，我自己說啥都記不清了?！眲㈤L富心想小霞昨天說了些和前夫的事，怕自己胡亂猜想。
“這平房拆了，是要蓋樓嗎？”小霞怕劉長富多心，轉(zhuǎn)換了話題。
“對，聽說這塊以后要蓋學(xué)校和居民樓。照這樣發(fā)展，再過一兩年這一帶就沒有平房了?！眲㈤L富說。
這時兩人以經(jīng)走到了人較多的一條街上。小霞說：“劉老板，我在這逛一會，你著急先走吧?！?p> “哪行，我就先走了。小霞，有事知聲啊?！眲㈤L富猜想，她跟一個男人走到一塊，不太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