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洛海流螢圖
游巖傳統(tǒng),新人在接任族長之前,要通過三個試煉。
第一個是固定的,后兩個則是由族人自行安排,大多數(shù)情況下,力求簡單。
如今就是這種情況,至少幾個長老,是這樣認(rèn)為的。
洛海流螢圖被人取出,擺在了承河的面前。
那是一張水墨洛河圖,畫的自然是夏國境內(nèi)的第一大河,也就是洛河的一角。
洛海其實(shí)就是洛河。
河岸近處,草木茂密,還零零散散閑置著幾件漁具,似有人在此垂釣,只是畫上并無人影。
河水奔騰不息,不知為何,畫中的洛河洶涌湍急,帶給承河的卻是一片安寧,心之所感,全是小河流水般的安適。
事實(shí)上,這種畫作并不罕見,夏族人對于洛河的摯愛,就連承河這個游巖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記憶之中,夏國境內(nèi)描摹洛河的畫作,可謂比比皆是。
只是這一副,卻有著難以理解的妙用。
因?yàn)楫嬛械穆搴又?,有無數(shù)的流螢正在飛舞。而每一只飛舞的流螢,都可以自那畫中取出,并化做清純的靈力,反哺他人,令人修為猛進(jìn)!
這也是泣鱗族想把它據(jù)為己有的根源所在,同時也是游巖族的幾個長老,把它當(dāng)作試煉題目的真正原因。
表面上,是為了試煉。只要承河可以在一散云的時間里,捉住一只流螢,并將之取出,這場試煉就算他過關(guān)。
暗地里,是想看看這洛海流螢圖,到底有多么強(qiáng)的輔助能力。
若真的是世間至寶,就算徹底撕破臉皮,也要和泣鱗一族,好好斗上一斗。
如今,卻是沒那個必要了,畢竟這副畫已經(jīng)要了回來。
想到這里,大長老不禁笑了起來,抬了抬手,就要宣布開始。
可就在此時,思傾城卻是一聲輕喝,打斷了大長老。
“我也要參加?!?p> 語罷,思傾城看向身邊的承河,雙眼之中充滿了挑釁。
“若是我不允許呢?”
承河饒有興趣的道,雖然他并非不想同意。
思傾城哼道,“雖然下個月這幅畫就是你的了,但今時今日它還是我們泣鱗族的東西,只是暫時憑租給你,因此,我有一定的決定權(quán)。”
這話漏洞不少啊,不過,我也懶得與你計(jì)較。
承河彎起食指刮了刮自己的下唇,暗自琢磨,這東西算你的也好,萬一待會弄壞了,按照契約所立的規(guī)矩,得陪我們不少石繭呢。
承河點(diǎn)頭,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了此事。后者偷偷冷笑,有些得意道。
“要不要賭一把?”
聞言,承河會心一笑,他早就猜到了思傾城會提出對賭,當(dāng)下暗道一聲果然。
老子就等你這句話呢。
“比誰捉到的流螢更多?”
“正是!”
思傾城點(diǎn)了點(diǎn)頭,承河繼續(xù)引誘。
“可要下注?”
聞言,思傾城有些想笑,“既然是賭局,哪有不下注的?!?p> “如果我贏了,我要你取消那個要求。”
“這樣說來,我倒是不虧?!?p> 承河應(yīng)了下來,又扭頭道,“若是我贏了,我要這‘洛海流螢圖’徹底歸我們一族,從此以后與你族再無關(guān)系?!?p> “好?!?p> 思傾城一口應(yīng)了下來,隨即對著一旁的妙言長老使了個眼色。
后者吐了口煙,柔聲說道。
“這場賭局我也保了?!?p> 同時,她心中暗喜,因?yàn)樗€沒有出手推動,這事物的走向,卻已經(jīng)落入了她的彀中。
真是老天爺,都在幫我呢。
“開始吧?!?p> 圖前,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道了一句,便齊刷刷向著圖中看去。
大長老張了張嘴,見無人注意自己,便連忙收回了舉起的手臂,同時心中埋怨,我還沒喊開始呢。
時間漸漸流逝,圍觀的眾人很自覺地保持著安靜。
妙言長老五指輕柔,一個小巧的云團(tuán)漸漸地,在她的手中成型。飄在半空,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消散著。
圖畫之前,二人安然佇立。
承河看著那數(shù)不清的墨點(diǎn),不自覺地開啟了吐槽模式,這小黑點(diǎn)就是流螢?你咋不說這是蒼蠅呢。
老子覺得,這東西東西就是蒼蠅啊。
可惡啊,你是一副畫啊,又不是動圖,為什么要晃?
這些蒼蠅還是活的不成?
不知為何,本打算屏氣凝神的承河,卻在看了幾眼那圖畫之后,開始莫名煩躁,耳邊也似有蚊蟲亂舞,吵得他根本靜不下心來。
父親說過,這幅圖雖然反哺靈力,但捕捉流螢,用的卻是識念之力。識念之力越強(qiáng),越容易捕捉到靈力。
夏族修的是玄靈之道,雖然在修行的途中,他們的識念之力也可以得到增長,卻會一直落后于靈力。
也就是說,三境的夏族修士,其識念之力至多也就是二境。
但游巖族的真意之道,卻可以讓識念之力與境界等同。
比如說,可以召喚三品真靈的承河,他的識念之力就可以與,專門修習(xí)識念之力的三境強(qiáng)者匹敵。
也正是因此,他才答應(yīng)與思傾城對賭。
可現(xiàn)在,事情的走向,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在理論上,不如自己的思傾城,已經(jīng)進(jìn)入了狀態(tài),更有優(yōu)勢的自己,卻還在懵圈之中。
承河看了一眼身旁的思傾城,見后者已經(jīng)物我兩忘,心中暗道不妙。
“那小子在干嘛?”
“他為何還不以識念入畫?”
承河剛剛的行為,明顯被眾人看在了眼里,族人擔(dān)憂,宗門弟子卻是小聲討論了起來。
“他不會是識念太差,根本入不了畫吧。”
“不一定,聽說這土人的修行之道貼近自然,與天師、降神兩道所修習(xí)的識念之法,頗為相似。按理說,他的識念之力,就算不如那少女,也不會落后太多才是。”
“想來定是那寶圖之上,有什么屏障,泣鱗族研究日久,早就摸清了這里面的門道,道是那小子,莽莽壯壯,第一次接觸寶圖,想要飛快入畫,怕是要費(fèi)一番心思嘍?!?p> 人群前,女子吐了口煙,聽著弟子的議論目露贊許之色,同時也是松了口氣。
想來,無論是誰都不會覺得,此事與我有關(guān)吧。
事實(shí)上,圣言書宗的弟子,確實(shí)猜對了一部分。
泣鱗族研究三月有余,早就摸索出了一套可以快速入畫的方法。
同時,這也是思傾城敢與承河對賭的信心所在,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識念之力,比不上承河,只是她不認(rèn)為后者,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找到入畫的法門。
再加上一散云的時間,本就不長,所以她有信心贏得這一場賭局。
可惡,這蒼蠅好煩!
時間過半,承河依舊沒有入畫。宗門弟子的議論更大了。
“快看,你一刻黑點(diǎn),突然變綠了。”
“還在發(fā)光,原來真的是流螢,我還以為是別的東西呢?!?p> “這個樣子,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被抓住了,剩下的就是把它取出了?!?p> “時間過了大半,那小子依舊沒有入畫,怕是輸定了?!?p> “就是現(xiàn)在入畫也是來不及了,落后太多,哪怕識念之力要強(qiáng)上一些,也趕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