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當不起徐將軍和沈太醫(yī)的夸獎。那兩壇鹽水和酒精確實是兒臣讓人弄得,但是兒臣最初不是想給他們治傷的。”朱厚煒看了看弘治皇帝,低下頭輕聲說道。
“哦,那你想用它們做什么呢?”弘治皇帝輕聲問道。
“這個……”,朱厚煒悄悄轉(zhuǎn)過頭看了看一旁的哥哥朱厚照,又扭過頭來,雙眼看著自己的雙腳輕聲說:“哥哥的幾個內(nèi)侍今天觸怒了父皇,還害得的哥哥挨了父皇的打,所以,我想用這兩樣東西給他們些苦頭吃?!?p> “然后呢?”弘治皇帝問道
“然后,我看著他們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心里又有些不忍,可是不灑吧,有很沒面子,所以就借口清理傷口,在他們的傷口上灑上了鹽水和酒精,徐太醫(yī)說的對傷口有好處,這卻是兒臣沒想到的!”朱厚煒慢慢抬起頭看著弘治皇帝,“父皇,兒臣是不是做錯了?”
聽了朱厚煒的話,弘治皇帝微微點點頭,自己這個孩子還是挺老實的。
“父皇,今天的事兒全是孩兒的錯,弟弟只是年幼無知,貪玩胡鬧。您要責罰就責罰我吧?!闭驹谝贿叺奶又旌裾胀蝗还虻乖诘?,大聲說道。
弘治皇帝被朱厚照的話驚醒從,看了看他們倆笑著搖了搖頭說到:“太子、皇兒,你們兄弟倆能夠互敬互愛,朕心甚慰!想當年,太祖皇帝自鳳陽起兵,南征北戰(zhàn),最終打下我大明千秋基業(yè)。太宗皇帝五次北伐,把草原韃子殺的抱頭鼠竄,望風而逃。父皇希望你兩兄弟牢牢記住太祖太宗皇帝的訓導,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不管做什么事都要無愧于心,才能讓自己真正立于不敗之地!”
一番話說的兄弟二人是熱血沸騰,口中連連稱是。朱厚煒心里想到:“父皇莫不是還在擔憂北方草原小王子的事兒嗎?”
一旁的楊廷和更是拜服在地,高聲道:“吾皇宅心仁厚,又心懷列祖列宗之志。太子和二殿下兄弟情深,此真是我大明興盛之照啊,臣為陛下賀!”
“嘿,沒想到這鼎鼎大名的楊師傅也是個馬屁高手啊,看吧父皇給拍的…”朱厚煒不禁呆呆的看著這位歷史“大牛”。
弘治皇帝聽了更是“哈哈”大笑,“好了,走,我們?nèi)ビ猛砩?,楊卿,一起來吧!?p> 楊廷和登時大喜,連忙拜謝皇恩!
見弘治皇帝轉(zhuǎn)身要走,朱厚煒連忙跑上前,順勢拉住了弘治皇帝的手:“父皇,那個,兒臣的方法真的對治傷有效嗎?”
“沈太醫(yī)他們都說效果不錯,可見我兒的方法還是不錯的,以后可以在軍營中進行推廣!”弘治皇帝點點頭。
“父皇,這算不算是孩兒無意中立了功勞?是不是該給兒臣點獎勵???”
“咦這位二皇子竟然還知道撤熱打鐵,追要封賞,看來也不是傳聞中那么癡傻的人啊。”楊廷和望著蹦蹦跳跳的朱厚煒想著。
“嗯…”弘治皇帝笑著說,“你想要什么獎勵?”
“父皇,孩兒想要出宮去玩,孩兒可是很久沒有出宮玩了?!敝旌駸樀馈?p> 走在弘治皇帝后邊的朱厚照聽了弟弟的話,不禁眼前一亮。要知道作為一名未成年的皇家子弟,尤其是太子,想要出宮一趟并不是人們想象的那么容易!
“那你想去哪玩呢?”弘治皇帝問道。
“父皇,兒臣想出城去玩,想學騎馬,您剛才不是教導孩兒要頂天立地嗎。孩兒要向太祖太宗皇帝一樣能夠馳騁疆場,保衛(wèi)我大明!”讓一個穿越來的靈魂在一個地方呆上六年,就算是富麗堂皇的大明皇宮也早就憋瘋啦。
“好好,我兒有志氣!”弘治皇帝連口稱贊。
“多謝父皇,父皇,您真是天底下最最好的父親!”朱厚煒連忙送上馬屁。
“可是朕還沒答應你出宮呢。?!焙胫位实蹞u搖頭,“只是說你有志向而已。再說你還小…”
“啊,父皇,您是天子,可不能言而無信??!”朱厚煒開始耍賴。
“父皇,兒臣也好久沒有出宮去了?!本o跟在后的朱厚照也答道。
“好吧,那你們就去京西的東宮皇莊吧。太子這么大了也該去看看你的莊子啦?!焙胫位实埸c頭應允,“到時候還請楊卿辛苦一趟,隨兩他們兩個一起前往”。
聞言,楊廷和連忙躬身答應了下來。
三天之后的午時,當弘治皇帝和大臣們正在金鑾殿上商議國事之時,兩輛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馬車悄悄駛出了皇宮,車上坐著的正是太子朱厚照和二皇子朱厚煒以及太子的老師楊廷和。馬車前方四匹高頭大馬,馬上四人精明干練,腰懸三尺長劍,正是當日在太子東宮對東宮內(nèi)侍劉瑾等人行刑的御前侍衛(wèi)統(tǒng)領徐鎮(zhèn)和他的三名手下。后一輛馬車上坐車太子朱厚照身邊的兩名小太監(jiān)和朱厚煒的伴當李吉,最后面四匹馬上則是四名東宮的侍衛(wèi),他們?nèi)可碇胀ㄈ思业囊路瓷先ゾ拖袷且粦舸髴羧思页鲇我话恪?p> 為朱家兩兄弟御車的是一名年約三十歲、皮膚略顯黝黑的中年男子,他手握馬鞭穩(wěn)穩(wěn)的駕著車,讓兄弟二人坐在車中感覺不到絲毫的顛簸。此時的京師正是一天中開始忙碌的時候,各色服飾的人群川流不息,道路兩邊商鋪林立,吆喝聲、叫賣聲不絕于耳。與偌大的缺陷的冷冷清清的皇宮相比,仿佛多了許多的煙火氣,透過馬車兩側(cè)的窗口,兩兄弟看的是目不暇接,不斷地因為某個新奇的發(fā)現(xiàn)互相招呼著吹捧一番。
很快,馬車穿過了幾條街道,出了京師,將高高的城墻丟在了馬車的后邊。可即便走出很遠以后,官道上的馬車依然絡繹不絕,身著布衣的平民腳夫或挑著擔、或推著貨車,將大量的糧食、布匹、蔬菜瓜果、碳薪等生活必需品運進京師。
沿著官道一路向西,此時正是夏季,雖然離麥收還有一段時間,但是地里的麥苗隨風起伏,看上去長勢不錯,農(nóng)民們正在田地里辛勤的勞作著。極目遠眺,天空蔚藍一片,遠處的山巒隱隱約約,幾朵白云在微風的吹拂下,慢慢的飄向遠方。
在這個以農(nóng)業(yè)為主的時代,略顯燥熱的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芬芳,這在工業(yè)化高度發(fā)達的現(xiàn)代社會是很難感受到的。朱厚煒不禁將頭伸出窗外,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緩緩的吐出,登時感覺全身所有的毛孔透著一股愉悅和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