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心已滄桑
“莊主到！”
“老師好！”
“嗯，同學們好！都坐吧！”
王琛一副園丁的模樣，放下了手中的書本，然后一根教鞭啪嗒一下放在桌上。
“好，再有幾天就休假了，又是一年要過去。不過只要一天沒有放假，你們還是要認真學習！今天我們的課程是——天下人的思想狀況和如何‘騙’他們？”
“我們上次已經(jīng)講到了現(xiàn)在的百姓是沒有什么思想可言的，他們只想吃飯！沒辦法，眼看著又是一個亂世，能有飯吃就不錯了。以前還可以舉起義旗，然后等待朝廷招撫，整編為廂軍，好歹有著落。可現(xiàn)在不行了?。 ?p> “那么如果是你們?nèi)プ?，該怎么辦？這些你們可以自己想想，我今天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和你們說說。在我看來啊，應該……”
王琛在上面說著說著，竟然越來越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所謂的教學相長，這委實不假啊！
他以前對于很多事情雖然都有自己的一些想法，但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才會去總結(jié)出來。
幾年下來，竟然寫了幾十萬字的材料！
這些可都是文白相雜的簡潔文章，不是水得一比的網(wǎng)絡文啊！
四書五經(jīng)才多少字？一本史書才多少字？
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議！
當然了，王琛也知道自己總結(jié)出來的未必就是什么真理。
他在給他們傳授的時候，也從來不忌諱地直說這些都是自己個人的想法。
至于對與不對，讓他們自己去想、去驗證、去修改、去完善……
王琛咸魚了這么多年，早就不是當年那個中二青年。
所謂世事無常，哪來的什么絕對的是非對錯？
所有的觀點、想法、理念什么的，都會隨著時間而變得面目全非。
就像一開始天圓地方是真理，后來地心說是真理，再接著變成了日心說，再后來是太陽系中心說、銀河系中心說……
反正從來沒有什么真理，都是相對而言的。
你認可了，它就是真理；不認可，就是歪理邪說，是謬誤！
但后面會發(fā)展成什么樣，這就不是王琛需要擔心的了。
他只負責放火，不負責填土！
所以他說得愈多，有些人就愈發(fā)感到了困惑。
本來大家都是認真聽的，可有些人就開始“浮想聯(lián)翩”起來了。
身為上帝視角的王琛，王琛這會兒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魂游身外的學生。
“蕭二虎！”
“啊？哦，老師，什么事？”
一個略顯憨厚、十八九歲模樣的人，有些心虛地站了起來。
王琛問道：“你剛才在想些什么？”
蕭二虎說道：“老師，我覺得你說的那些，不，不……”
“我說的不對？”王琛驚詫地看了他一眼，有了些興趣。
“好，那你說說，我說的有什么不對。放心，都是互相討論，不必在意。”
蕭二虎猶豫地看了其他人，然后壯起了膽子。
“老師，你說‘得民心者得天下’的民心是最大多數(shù)人的民心，可是我覺得不是。”
“哦，那你覺得應該是什么？”
蕭二虎想了想，說道：“在我們以前的那個地方，地主黃老爺和周舉人家才是我們的代表！他們?yōu)槿苏闭塘x，在我們縣里都很有威望，鄉(xiāng)親們也愿意信任他們。所以如果老師說的爭取民心是盡力爭取最大多數(shù)人的民心，嗯，我覺得還不如直接爭取他們這些人更好嗎？這樣既省了力氣，又能更快地獲取了民心！”
說完，他眨了眨眼，一臉希冀地看著王琛，希望能得到一個嘉獎。
王琛仔細想了想，沒有拿出小紅花，而是說道：“你的意思是，讓他們這些人成為絕大多數(shù)百姓的代表，然后間接獲取了他們的支持就可以了？”
“嗯嗯，我覺得這樣也不錯??！”
“那么你怎么能保證他們是真的在代表這些百姓？萬一他們只是代表了他自己呢？”
“額……”蕭二虎有些懵，“不，不會吧？他們對鄉(xiāng)親們都是很好的，經(jīng)常幫助大家，怎么會害我們？”
王琛笑笑，說道：“這個事情嘛，我也不能肯定。你們自己回去思考，自己去驗證，當做是課后作業(yè)吧！我們接著說各個地方的人會有什么不同？根據(jù)我的觀察，中原的百姓們是這樣的……”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王琛也完成了一天的任務。
他現(xiàn)在越來越喜歡這樣的生活了，簡單、純粹！
每天閑暇時看看道經(jīng)佛典，或是彈琴喝茶，日子很是悠閑。
心放下了，放寬了，自然心境就上去了。
不知不覺間，他自己的內(nèi)功一直在不斷進步。
幾年過去了，他已經(jīng)到了后天圓滿的階段。
到了這里，他每天就是通穴通脈，研究一下內(nèi)力和精神的妙用，研究肉身和聲光之類的課題。
幾年過去了，當初他秒殺歐陽鋒的音攻之術(shù)和攝魂術(shù)已經(jīng)越漸精深。
要是歐陽鋒還活到現(xiàn)在，憑他那瘋瘋癲癲地樣子，估計都承受不住王琛的一個“眼神”！
也就是黃老邪他們這些正常人，稍不注意，也可能會著了他的道兒。
不過王琛是不知道到自己到了什么水平的，也無須知道。
他一天天重復地生活，也沒有覺得枯燥。
就算有感覺那又怎樣？也沒有游戲機可以玩?。?p> 幾天后，又是一年過年的時候了。
王琛巡了一遍，就來到了當初帶回來的那個幾個閹人這里。
剛剛走近了這個偏遠的院落，就有四道身影突然出現(xiàn)。
“林風（夏雷、石山、洪澤）參見莊主！”
王琛眼睛不可捉摸地一閃，點了點頭，問道：“家里都安排好了吧？”
“是，已經(jīng)安排好了！這還要多謝莊主，不然……”
“哎，不用謝我！我也沒有給你們什么，他們能過什么樣的日子，就看他們自己的努力和想法了！”
“是！”
他們幾個也不多說，只是靜等王琛吩咐。
“你們的武功練得怎么樣了？”
林風說道：“已經(jīng)入了門，勉強入三流吧！”
“劍法呢？”
“剛剛熟悉，還做不到莊主那樣快捷。”
王琛內(nèi)心吐槽：你們還嫌慢了？別到時候快起來沒了影子！
這幾個從今年開始學辟邪劍法，勉強有了林平之當年的水平。
因為他們以前沒有接觸過的緣故，即便是學了正宗的功法，也不會一下子成為高手。
“嗯，沒事，慢慢來。最多三五年，你們也能有所成就了?！?p> “多謝莊主寬慰?！?p> “好，那你們回去和家人過節(jié)吧！”
王琛轉(zhuǎn)了一圈，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一個人喝酒吃肉。
可是吃了幾口，就沒了多少心情了。
不是因為孤寂，而是因為剛才看到了他們幾個竟然開始身著艷麗的衣服了！
想想以后如果帶著他們出去，一個男人領(lǐng)著四個“侍女”……
這場景不知情的人看著可能還羨慕，可王琛自己心里發(fā)毛??！
這幾個都不是那種五大三粗的人，反而有些瘦小柔弱。
現(xiàn)在養(yǎng)了幾年，看著就跟小鮮肉似的。
再來個女裝……
“咦！”
王琛趕緊讓自己不去想這些了，不然擾亂了自己的心境。
從自己的院里往外看去，越來也多的房屋在山間和腳下建成，這里已經(jīng)不再是單純的山溝溝了。
除了自己這個主院落是他參與了建設(shè)，其他的房屋都是他們自己建的。
才不過五六年過去，他們竟然整出了一大片的房屋出來。
基建大國的基因就是那么深刻么？
不過隨著規(guī)模越來越大，建材和人員出入的問題，就可能導致這里隱藏不下去了。
王琛隨意地喝著酒，一邊也在想著是不是該找個新的地方了？
其實最好的還是桃花島那樣的，可惜他也找不到??！
想想都羨慕郭靖了，一下子美女帶著一個大莊園倒貼過去，現(xiàn)在生活美滋滋的。
可他不知道，現(xiàn)在的郭靖其實也有著他們自己的煩惱。
“靖哥哥，你在想什么？今天是過年，有什么不開心的？”
郭靖說道：“哎，我是覺得對不住岳父。因為我的緣故，他現(xiàn)在都不回桃花島了。”
黃蓉一眼就看出了他在說謊，實在是老實人一般不會說謊，也說不好！
稍微想了想，她就明白了。
“你是在擔心蒙古整合了北方，會繼續(xù)南下？”
郭靖嘆息一聲道：“不錯！自從前年端平入洛失敗，蒙古人和朝廷的關(guān)系已然惡化。丐幫不是有消息說明年北方可能就會安定下來了嗎？”
“你是說一旦北方平定，他們就會開始南下？”
“不錯！”郭靖說道，“我對拖雷非常了解，對蒙古也很了解。他們一定會這么做的！”
黃蓉沉默良久，突然問道：“你是不是想出去幫助朝廷防守？”
“是！”郭靖的表現(xiàn)猶如鋼鐵直男，絲毫不遮掩。
黃蓉臉色有些蒼白，說道：“我就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
郭靖沒有注意到，說道：“蓉兒，我，我……唉，這兩年丐幫多了十幾萬人，他們是怎么來的？還不就是天下大亂么？”
“那你一個人又有什么用？你可不是宰輔啊！”
“盡力而為吧！”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黃蓉才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了一件事，聽說北方還有幾股比較隱秘的勢力，或許我們可以試著聯(lián)系他們。”
“哦？是嗎？”
黃蓉說道：“我也是聽魯有腳他們說的。丐幫雖然在北方生活困難，但消息一直很靈通。雖然蒙古人已經(jīng)穩(wěn)定了絕大部分的地方，可是在京東路、河東南路、關(guān)中都有勢力在秘密組建，據(jù)說他們的實力還是很可觀的！”
郭靖又問道：“自李全之后，北方義軍逐漸衰落，難道還有哪位英雄在舉旗么？”
“具體的就不大清楚了！不過為首之人好像是叫林同輝、黃志寧、羅旭初……哦，我還想起了一個事！”
“什么事？”
“據(jù)說這幾個人的所作所為都極為相似，而且在當?shù)貥O得民心，少的也聚攏了十幾萬民眾，多的甚至有幾十萬眾了！”
郭靖顯得困惑了，問：“既然他們勢力如此之大，怎么蒙古人不知道嗎？”
“這就是他們聰明的地方了！”黃蓉說，“這些年他們一直伏低做小，從來不和蒙古人沖突，讓他們以為沒有威脅。這樣一來，他們就順利地得到了保護，暗地里發(fā)展?！?p> 郭靖皺了皺眉頭。
他對于這種陰謀詭計一向不擅長，更不喜歡這樣的偷偷摸摸的行為。
生長在草原的他，比較崇拜草原的那套，是英雄就來砍我……而不是搞陰謀詭計！
黃蓉也知道他的脾性，索性也沒有多說，而是簡單介紹了他們的實力。
郭靖聽了之后，就對他們起了興趣。
他雖然不贊成他們的一些行為，但不妨礙大家有著共同的目標，互相之間可以支援嘛！
于是，有著一個江湖最大幫派作為奧援，北方的局勢漸漸地變得暗流洶涌起來。
但沒等北方動起來，平靜了多年的江湖已經(jīng)再次掀起了波瀾。
而起因竟是源自于一個女人！
“李莫愁？”王琛眉頭一挑，“你確定對方是叫李莫愁？用一柄佛塵，或者是劍？而且還有一門毒辣的掌法？”
“是的，莊主！各地的管事都傳回了同樣的消息，確定是這個人！”
“嗯！”王琛沒有更多的意外了，反正他也沒有摻和到外面的事情，估計該發(fā)生的事情還會繼續(xù)發(fā)生。
不過他還是吩咐道：“讓我們的人盡量不要和她起沖突，也不要想著對付她。當然我們不用怕，只是少惹麻煩，多做事！”
“是，莊主！”
王琛沒空理會這些人的愛恨情仇，這種事情天天都有發(fā)生。
真要想去管一管，哪兒有那么精力？
幾千年的歷史里，多少人來去，可真正風流傳后世的不過寥寥幾人，其他人能好到哪里去？
不過是今天大宴會賓客，明天陰陽兩相隔！
王琛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鐵石心腸的樣子，除非實在看不過眼，不然不會出手的！
而為了不讓自己經(jīng)常看到那些看不過眼的事情，他選擇了宅起來！
事實證明，這種做法很明智。
至少這幾年他是很悠閑的，從來沒有煩心事。
特別是接管了鐵掌幫后，也不知道裘千丈是不是被公孫止弄死了，反正現(xiàn)在還沒有關(guān)于“中神醫(yī)”是鐵掌幫幕后大佬的傳聞。
有這么大一個大勢力在手，他也不會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出馬。
現(xiàn)在每天練練功，彈琴畫畫，隨便和他們說點什么就過去了。
然后慢慢地一個不注意，幾年也過去了！
等到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了身邊的幾個人竟然有了白發(fā)，小孩子也長得差不多和他一樣高了，才驚覺時間竟已偷偷溜走了！
“從一開始的二十多年，到后來的十幾年，加上現(xiàn)在的十年，一轉(zhuǎn)眼自己也有了四五十歲了！”
雖然他無論怎么看都是三十歲的模樣，但是——心已滄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