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響的時候,何夕嚇得一個激靈,迷迷糊糊摸了過去,接起來,“喂?”
“何夕,我跟你講,我昨天又忙了一晚上,終于交稿了?!笔钦挛⑽ⅲ蜗Ω呷D學以后在市里一中交到的唯一一個到現(xiàn)在還有聯(lián)系的朋友,很不幸,這個神奇的女子大學學的是設計,畢業(yè)以后在游戲公司幫忙設計造型界面偶爾還建個模型啥的。
“哦,我沒記錯今天周末吧?你能讓我再睡會兒嗎?”何夕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章微微把熬夜就當吃飯一樣頻繁,經(jīng)常大清早的騷擾人。
“就是周末我才要把你喊醒啊,快點爬起來吧,我不打算睡了,看在我這單子這么貴的份上,我打算慷慨解囊請你蹭我吃喝呢?!?p> “你是不是馬上就能在江城買房了?”何夕捕捉到了她所謂的‘貴’。
“沒,不過也快了,哈哈哈哈哈,快點給姐姐我爬起來,我都想好了要去那家店吃什么喝什么了。”
“知道了,你真像個討債鬼?!焙蜗κ钦娌幌肱榔饋?,但是介于這貨不死不休的處事風格,妥協(xié)才是上上策。
何夕頂著雞窩頭開了房間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一個昨天被自己胖揍過的二貨還睡在她的沙發(fā)上在,不過這貨倒不算傻,他還知道把沙發(fā)上的毯子拉著蓋在自己身上。
何夕走到他跟前,蹲了下來,老實說,陳良睡著了的時候何夕還是愿意去欣賞的,這樣他不會說出來讓何夕不舒服的話,也能讓何夕安安靜靜好好看看這個六年不見的人。他鼻翼微鼓,長長的眼睫毛在眼下打出了一個小小的扇形,清晨的陽光把他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照的分外清晰,微亂的劉海散在額頭,頭發(fā)貼在靠枕還有耳廓四周。何夕想,要不是他臉上的傷還有脖子上明顯的青紫痕跡,這該是一副很美好的畫面的。
鬼使神差的,何夕伸出了手,但還沒來得及碰到陳良的臉,他就睜開了眼睛,還拽住了何夕的胳膊,“好看嗎?”
“……還行。”兩人畢竟曾經(jīng)在一起三年,況且何夕本就不是什么容易害羞的小白兔類型,被包抓也無所謂,她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何夕,你心里還有我。”說完陳良使了點蠻力把何夕拉向了他,作勢親了上去。
何夕怔楞了一下,才推開了眼前人,這是……又被調戲了吧?“我要出去了,你快點的別賴在我家,該回哪回哪去。”
難得被放進來,陳良當然不會就這么罷休,不然昨天晚上為什么不走呢?“知道了,等下就走,你忙吧,不用管我?!?p> “……這好像是我家吧?”何夕一股無名火無處可發(fā),真不知道昨天怎么把他招進來了,可是又打不過,“最好是這樣?!焙蜗Ψ艘粋€大大的白眼,心想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陳良這么不要臉。
等何夕沖了澡化了妝收拾好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小時了,這期間章微微打了三個電話,陳良則去樓下買了早點回來,坐在桌上等何夕收拾好他才開口道:“快吃吧,不然一會兒涼了,沒猜錯的話……昨天晚上你就沒吃吧?!?p> “……”陳良現(xiàn)在可真像一個為即將出門的老公準備早點的小媳婦兒?
“怎么了?你看著我干嘛?覺得我太帥太體貼了所以你不好意思了嗎?”
“哦,那倒不是,就覺得你挺像個小媳婦兒的?!?p> “那老公過來吃飯?”陳良的桃花眼又在散發(fā)魅力。
“……不要臉。”說罷何夕直接背著包走到玄關處準備換鞋走人。
“何夕,你不用這樣躲著我,我說的重新開始是我要重新開始再追你一次,并不是非要你同意跟我在一起。”
經(jīng)過昨天那一場鬧劇,何夕已經(jīng)不會再哭了,也不會再出手傷人了,“隨便你吧,我走了,希望在我晚上回來之前你能消失在我的房子里。”這倒不用擔心,畢竟他媽在住院,何夕猜到他肯定不會久留。
陳良沒有攔住她說非要讓她吃個早飯或者怎么樣,他也沒有回答何夕的問題,就僅僅是坐在這里發(fā)了會兒呆。
過了會兒他才起身看了看何夕這個房子,兩室一廳一廚一衛(wèi),很有單身公寓的樣子,可惜沒怎么裝修,看起來非常簡單,也沒什么人氣。陳良走到何夕昨天睡覺屋的隔壁,推開門這才發(fā)現(xiàn)這里有一張床,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睡沙發(fā)了……
坐在電腦桌前,桌上有很多她工作的資料,撇了一眼發(fā)現(xiàn)書架上也是除了建筑類書籍幾乎沒什么別的有趣的書。心想她的生活還真夠簡單的,何夕書桌的抽屜柜都沒有上鎖,想來一個人也沒什么必要。陳良有種做賊的感覺,可是翻了半天也沒找出來什么曾經(jīng)的影子,難道何夕真的把兩人的回憶見證都一把火燒了?
陳良見書房沒什么收獲,就又去了臥室,床頭柜抽屜里除了一份租賃合同還有一些日常用品沒什么別的,梳妝臺也是除了化妝品沒啥收獲。陳良也是這才知道原來何夕這房子不是她買的,是租的,他默默的記下了房東的電話,又小心的放了回去。
隨后他毫不猶豫的打開了何夕的衣柜,在最上面那層有個盒子,陳良直覺里面有自己想找的東西,他伸手一夠拿了下來。
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開盒子的過程中他手都在抖,他猜對了,何夕還留著一個項鏈,那是兩人剛確認關系,第一次約會在商場里陳良給她買的,當時何夕一個勁的說太貴了不要了,但是陳良是個實實在在的小富二代,他調笑到給媳婦兒買東西怕什么貴啊?最后還是買了,只不過買了一個便宜點的1000多塊的施洛華,這樣何夕心理負擔能小點。
陳良看著掉墜上的心形仿水晶,被折射進屋的陽光照的熠熠生輝,他想何夕應該快六年沒戴過了吧?
六年了,好像一切都變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