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漫長的事故處理,拿到行李,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當天的深夜,老婆期間給左禮打過一個電話,知道會晚到,提醒左禮自己吃點東西,并把房門的鑰匙放在了門口腳墊的下面。
左禮輕輕開了門,屋子里殘留著晚餐時的菜香,地上散落著孩子的玩具,不足六十平米的小兩室,客廳顯得異常狹窄,老舊的沙發(fā),小小的電視機,一臺有些年頭的老冰箱的燈亮著。
仿佛在歡迎左禮的回來,提著行李,躡著腳步巧妙地讓開了孩子的玩具,左禮坐到了掉了皮子的沙發(fā)上。
這個房子是二十年前的老房子,左禮家住在五樓,沒有電梯,平日里丈母娘因為腿疾很少下樓,這也是來到這個城市左禮租住的第二個房子。
左禮坐在沙發(fā)上,想著劫后余生,看著地上散落的玩具,聽著房間里孩子熟睡的呼吸聲,左禮自顧自的笑了出來。
雖然生活強加了許多的辛苦折磨,但此時此刻左禮的笑是幸福的。
左禮拿起沙發(fā)的一邊妻子留下的紙條,妻子的字很工整。
“大左,飯菜都在鍋里,你回來自己吃一口,我太累了不等你了”
左禮看了房門一眼,很想沖進房間緊緊地抱住妻子,親她一下。
這時左禮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打開手機,一條發(fā)小的信息傳了過來,信息很長。
左禮年前的時候在發(fā)小那里借了五千塊錢應(yīng)急,因為兩個月沒發(fā)工資,這筆錢始終沒能還上,發(fā)小的語氣很委婉,說了自己交了一個女朋友,需要用錢。
左禮一下子又愁了起來。
父母供自己上學欠下的錢還沒還清,幫不上自己,關(guān)系好的朋友已經(jīng)幫了很多,左禮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還上這筆錢。
“星星,不好意思,兩個月沒發(fā)工資了,我明天找我們老板要一下,盡快把錢給你”
左禮回復了發(fā)小的信息,長出了一口氣,右手撫摸著額頭,自嘲的一笑。
天天跟著一群牛人談項目,凡姨經(jīng)商多年,此時也是資金周轉(zhuǎn)不靈,天天有人催著還錢,公司老總帶著上千億的外資,卻支付不起國內(nèi)員工的工資。
多么可笑的現(xiàn)實,一瞬間左禮動了離開的想法。
房門吱嘎一聲被打開了,妻子金平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
“老公”
妻子叫了一聲之后用力的抱住了左禮。
“怎么了媳婦兒,咋還醒了呢?”
“你沒回來我睡不著,一直恍恍惚惚”
左禮笑了起來,每次自己出差回來妻子都會等著自己回家,次次如此。
“傻子,困了就睡嘛”
“我睡不著”
妻子嘿嘿笑了一下。
“我去給你拿飯菜”
當夜無眠,左禮想了許多,第二天一早,早早的起床洗漱,出門上班。
左禮的家距離公司大約十幾分鐘的路程,董事長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南方人,學歷不高,從銷售員做起來的,后來遇到了貴人,才過來開了投資公司。
公司主要投資的就是國內(nèi)基礎(chǔ)設(shè)施項目,比如跟了兩年的便是一條一百三十億的一級公路項目。
到了公司,左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桌子,公司的人員不多,不足二十人,左禮作為技術(shù)負責人在一間大辦公室辦公。
由于來得太早,寫字樓里面很冷清,左禮打開電腦,整理了一下出差考察時的相關(guān)文件,等著領(lǐng)導上班做一下匯報。
半個小時后同事們陸續(xù)打卡,左禮與大家相互寒暄了一下,講了一下自己飛機出的事故,大家都很關(guān)心,也客氣的慰問了一番。
“左工,我昨天看你帶著一個小美女進了酒店,怎么今天這么早就來了?”
聽聲音左禮便知道是公司總經(jīng)理也是自己的好朋友吳易到了。
“哪里哪里,年輕嘛,身體好”
“哎呦,年輕就是好,要注意身體啊哈哈哈哈”
吳易性格隨和,和左禮玩笑慣了,此時親切地走了過來。
“沒關(guān)系了,向領(lǐng)導看齊嗎?是不是”
“我們不行啦,你這個才是高手,過來喝茶”
吳易是福建人,從小喝茶,左禮兩年時間里跟著他也養(yǎng)成了喝茶的習慣。
“怎么樣,那邊有好項目嗎?”
吳易坐下來開門見山的問道。
“有兩個項目還行,大項目有一個只是競爭的人太多”
“哦,等老莊過來你和他匯報一下,看能不能投”
吳易嘴里的老莊,是公司的另一個領(lǐng)導,主要負責項目管理,左禮正是他的手下。
兩人喝了不足一泡茶,莊青和凡曉一起走進了茶室。
“左工,一會兒要去政府,你下去把車開過來”
莊青五十多歲,平常的時候比較隨和,也愛開玩笑,工作的時候卻有些端領(lǐng)導的架子,當然在左禮最艱難的時候,媳婦兒馬上要生了卻身無分文的時候,莊青給了左禮非常大的資助,左禮感恩至今。
“嗯好”
左禮答應(yīng)一聲便起身下樓將車子開到了寫字樓的門口。
一行四人驅(qū)車來到了SHENG政府,莊青和吳易一起去找領(lǐng)導,凡曉和左禮留在了車上。
“小左,你昨天做的那個夢挺好的,記不記得夢里找的誰啊呵呵”
凡曉呵呵笑著說道。
“我記得好像是一個禿頂?shù)闹心昴腥恕?p> 左禮正說話間,一個禿頂?shù)闹心昴腥?,身穿西裝手里提著公文包走了過去。
左禮楞了一下,指了指說道:“好像就是這個人”。
“不會吧,這么巧”
凡曉顯然不太相信左禮說的話,但因為飛機的事情又半信半疑,掏出手機給這個地中海先生拍了幾張相片,發(fā)給了自己政府的朋友們。
不一會的功夫,凡曉的朋友們傳回了信息。
“張國興,副S長,剛剛調(diào)任主抓交通”
凡曉看到信息驚訝的半天沒說一句話。
“等一下我去打個電話”
凡曉說完便下了車,過了大約十分鐘,凡曉走回了車里。
“小左,你把帶來的文件整理一份全套的,我們一起進去”
整整一天,左禮都跟著凡曉,與張國興的見面很融洽,而第二天公司便接到了座談會的邀請函,第二周的周一在各大媒體的見證下,跟了兩年的公路項目簽了投資協(xié)議,半個月之后舉行開工儀式。
左禮激動地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又激動的語無倫次的給老婆打了幾個電話,命運的玩笑總是這么戲劇性,朝思暮想的事情居然就這么成了。
隨之而來的是各大施工方的飯局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