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肖沁母親所說,除了她現(xiàn)任男友之外,她只和她的高中同學郝言希處過對象。
“沁沁她只談過兩次戀愛,一次是和高中同學郝言希,另一次就是現(xiàn)在了。四個月之前,沁沁和郝言希分手,正式與我們肖家世交之子文杰在一起?!?p> 說到這兒,婦女又忍不住落下淚來。
“女兒的愛情我們自然不好管,沁沁與郝言希曾經(jīng)轟轟烈烈的愛情就這樣說斷就斷。我問過她緣由,她死活都不肯說。我本打算再好好與她談?wù)勑?,哪知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p> 梁翊獨自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手上轉(zhuǎn)著黑色簽字筆。
回想起婦女的哭訴,他的內(nèi)心有些沉重。
聽完肖沁的故事,他心里清楚地明白,這起案件,與她的情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梁隊,有線索了。”盛夜晨從門口走進他的辦公室,將U盤插入他的電腦。
“我把所有監(jiān)控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找到了黑衣男子的身份?!笔⒁钩看蜷_文件夾中的視頻文件,待它播放到某一個畫面時,他按下了暫停鍵。
“干得不錯。”梁翊露出了一個笑容。他揉了揉眉心,將目光放到電腦屏幕上。
畫面中的一位身材修長的男子身著黑衣黑褲,戴著黑色的鴨舌帽,清晰的側(cè)臉讓梁翊微微一愣。
“怎么了,你認識他?”盛夜晨見他變了臉色,問道。
“呵,剛剛認識的?!绷厚凑A苏Q?,語氣帶著笑意,“他是肖沁的前男友郝言希?!?p> “那還等什么,趕緊抓他啊!”盛夜晨激動地好像已經(jīng)抓住了兇手,語氣焦急,“我看八成是他綁架的。我看了幾十遍監(jiān)控,就是他,一直尾隨肖沁。”
“那可未必?!绷厚葱χ鴵u搖頭,一臉神秘地對他說,“真正的兇手,他不會蠢到在監(jiān)控下暴露自己的真實面容。如若他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那么對不起,他不會成功?!?p> “那梁隊你打算怎么辦?”盛夜晨不懂他的想法和打算,只好虛心地問了一句。
“自然是要將他帶回警局配合工作了?!绷厚磸囊巫由险酒?,拍了拍衣角上的灰塵,“我有話問他?!?p> ————
刺眼的白熾燈閃著蒼白的光芒,整個審訊室安安靜靜的,只剩下二人的微弱的呼吸聲。
梁翊坐在一位男子對面,雙手插著兜,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對面的男子生得極美,是一種陰柔之美,甚至比女子還要好看。
他瀲滟的桃花眼眨了眨,雪白的肌膚在白熾燈的照射下略顯蒼白。
“不知梁警官找我來,是有什么事嗎?”他嫣紅的雙唇彎了彎。
在這嚴肅壓抑的審訊室中,他非但沒有絲毫害怕之意,反而顯得饒有興趣。
他的笑容充滿蠱惑與危險之意,梁翊的嘴角微微上揚。
有意思。
他沒答話,自顧自地從口袋中掏出照片,放在審訊桌上。
“警方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肖沁失蹤之時,你就在她失蹤地附近。而且,你跟蹤肖沁,不止一次?!绷厚瓷斐隼w細修長的手指,朝其中一張照片的某一個地方點去。
“噠噠?!笔种盖脫糇烂娴穆曇粼诎察o的審訊室中尤為清晰。
“哦?”他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照片中的人,可不就是他么?
他在照片中身著黑衣黑褲,雖有意壓低了鴨舌帽,但完美無缺的側(cè)臉,還是被清晰地拍了下來。
“肖沁不是我綁的。”他斂下眼,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投出一片美麗的剪影。
“我知道?!绷厚磳⑹直劢化B在胸前,神色莫測,“今日找你來,只是想聽聽你的故事?!?p> “呵?!?p> 郝言希驀然低聲笑出了聲。
悅耳動聽的嗓音讓梁翊以為聽到了天籟之音。
“講故事?”郝言希懶懶地抬起他那雙美麗的桃花眼,漫不經(jīng)心地道,“梁警官,你當幼兒園過家家呢?”
“請你配合調(diào)查,如果你不想肖沁出事的話?!?p> 梁翊聞言沒有生氣,而是面無表情地開口:“我知道,你比誰都不想肖沁出事?!?p> “肖沁拋棄了我,我們現(xiàn)在沒有任何關(guān)系,她的死活干我什么事?”郝言希收了他那淡淡的笑意,不屑道,“你們警方?jīng)]有證據(jù),只要我不愿,沒有人逼得了我。”
“你在逃避不是么?曾經(jīng)的一切讓你痛徹心扉,于是你潛意識地想將它們忘卻,因而你不想說。”梁翊盯著他的眼,滿意地看到他微微動容的目光。
他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微微上挑。他的眼瞳是少有的琥珀色,在燈光下閃著奇異的光芒。
他的目光遽然閃爍了一下,隨即低聲笑了出來。
“你說得對,我舍不得她,即使她拋棄了我。知道我為什么跟蹤她么?只是想多看一眼罷了。那一日她出事,我也自責不已,后悔沒有第一時間在她身邊?!?p> 郝言希移開了目光,神色黯淡。他抿了抿雙唇,道,“什么自尊?在她面前,我的一切,仿佛都成了浮云?!?p> 梁翊挑了挑眉,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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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郝言希正在上高二。
青春期的少年或許對愛情充滿幻想,尤其是看到身邊的兄弟們都找到女朋友時,這種感覺尤為強烈,郝言希也不例外。
郝言希長得俊,五官端正,特別是那雙美麗的桃花眼,別提多勾人了。
學校有不少女孩暗戀他,也有對他表白的,但是他一個也不喜歡,統(tǒng)統(tǒng)拒絕了。這時候兄弟們往往會在他背后來一句:“這樣子,猴年馬月才能找到女朋友啊……”
郝言希對此不以為意。
可沒想到,她來得這么快,從此打破了他平靜的生活。
他是在一次技術(shù)學考培優(yōu)上注意到她的。
那時學校在快要學考時,讓技術(shù)老師從各班選出有潛力的學生,組成了一個技術(shù)培優(yōu)班。
他也名列其中。
培優(yōu)班的時間定在晚自修的第三節(jié)課。
那日月色正好,如墨一般的天空掛著幾顆閃爍著的星星。
他背上書包,和他的好兄弟打了個招呼。待預(yù)備鈴響后,他才匆匆離開教室,去了培優(yōu)班的指定教室。
他來得遲,教室?guī)缀踝鴿M了人。
他隨意坐到了一位女同學后面,揉了揉疲憊的雙眼。
他抬起眼,一張白凈的側(cè)臉映入他的眼簾。
他微微愣了愣,目不轉(zhuǎn)睛地繼續(xù)盯著她。
她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打量,只是盯著窗外黑漆漆的走廊。
或許她在等她的朋友。
她的頭微微地轉(zhuǎn)了轉(zhuǎn),他立馬心虛地將目光移開,這一瞧一體機,才發(fā)現(xiàn)技術(shù)金老師是早已安排好座位表的,他做錯了位置。
他站起身來,走到屬于自己的位置,坐下。
他的位置與她剛好隔了一個過道,說近也不近,說遠也不遠。
他與他的同桌認識,邊漫不經(jīng)心地與他聊了幾句,實則他的目光,偷偷關(guān)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