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厲鬼夜行
琬月獨自站在城里一處人煙較為稀少的角落,一只符鳥向琬月面前飛來,琬月伸手接住符鳥。
“我的傷情已無大礙,還需在萬草堂靜養(yǎng)幾日,絡尋和小胤兒也都安好,勿念?!?p> 符鳥播放出承風報平安的聲音。
“靜養(yǎng)?看來是在萬草堂和絡尋敘舊,樂不思蜀了吧!”
琬月得知余承風和秦絡尋走得親近,醋意頓生,巴不得好好撒一通氣。
“琬月姐!你在這兒干嘛?”
周晴光的聲音傳到琬月的耳畔。
“沒什么,剛剛收到了承風的來信,他說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p> 琬月頓時沉住了氣,在外人面前秉持優(yōu)雅溫和的氣質。
“是嘛,那就好,如果琬月姐給余前輩回信的話也替我和喬姑娘問候一下他吧?!?p> “嗯,那我就先替承風感謝你們的問候?!?p> 琬月禮貌的點頭,為周晴光對她心上人的關心致謝。
“琬月姐姐,你看!周公子送我的,可愛不?”
喬雨杏拿出周瑜和小喬的粘土人偶,高興的在琬月面前顯擺著。
“哈哈,年輕人就喜歡這些?!?p> 琬月打趣的笑道。
“你們也玩的差不多了吧,該找個客棧落腳了?!?p> “哦!不知不覺就到下午了!時間過得真快呀!”
聽到琬月如此說,周晴光才看了看天空上太陽所在的位置。
“有佳人相伴就是這樣,快樂不知時日過嘛?!?p> 看見周晴光和喬雨杏這對少年少女相處得不錯,琬月心里確實有幾分羨慕,若是承風在這里,大概也會陪自己一起去看個熱鬧吧。
“掌柜的,給我們來四……”
來到客棧,周晴光下意識的要訂四間客房,環(huán)顧身旁方才想起小媗不在。
“給我們來三間干凈的客房吧。”
周晴光立即改口更正。
“三位是外地人?看你們身上還帶著武器,是出來行走江湖的吧。昨天有一個跟你們年紀差不多的姑娘來這兒捉鬼,才一晚上就搞得滿城風雨?!?p> 客棧掌柜打量了晴光一番,看見他帶著赤霄劍。
“你也見過那位姑娘嗎?”
從掌柜口中又一次聽到捉鬼少女的傳聞,琬月便試圖打探更多消息。
“她又不在我這里住店,昨晚鬧了一宿,白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掌柜搖頭答道。
“我們一路走來確實沒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呀,鬧了這么大動靜怎么就……難道說那個姑娘也是……”
喬雨杏細想之下,不禁打個冷顫,以手捂嘴表現(xiàn)出震驚的神情。
“看樣子那位姑娘白天的時候應該躲起來而已,要找她只能在晚上鬧鬼的時候?!?p> 聽眾人說得玄乎其玄,晴光倒更加好奇想要一睹究竟。
“這世道已經夠亂了,你們還是別給鎮(zhèn)子添麻煩好點,就算是為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也好呀?!?p> 掌柜給三人登記好入住記錄后,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放心,我們會把握好分寸,不會讓這鎮(zhèn)子丟掉一針一線的?!?p> 周晴光信誓旦旦道。
景德入夜,晴光和雨杏按照事先定好的時間,在琬月的客房集合。
“琬月姐。”
周晴光作揖向琬月請安。
“你們都來啦!”
琬月見人已到齊,便推開窗戶觀察外面的環(huán)境。
“看來大伙兒都早早的爬上床睡覺了,看來差不多可以出去了?!?p> 周晴光只見朔月高掛,陰冷的月光卻不禁讓人感到刺骨。每戶居民都不約而同的把家門關緊,白天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道現(xiàn)在變得寂靜起來。
“那位姑娘今晚也會出來嗎?”
喬雨杏不安的發(fā)問道。
“多半也會?!?p> 琬月點頭回答道。
提起那個來去無蹤的神秘少女,喬雨杏心里既期待她可以成為一起調查鬧鬼事件的伙伴,同時又害怕她會不會真的如傳聞那般令人生畏。
“若是從正門走出外面恐怕會鬧出大動靜,我們就從這里下去吧?!?p> 琬月思索片刻后提議道。
“話雖這么說,可我不會輕功呀,跳下去的話恐怕得弄斷幾根骨頭吧。”
周晴光目測了客棧二層和地面的高度距離,嘆息道。
“看到對戶家的梯子了嗎?可以先讓喬姑娘把冬瓜叫過去,再把那梯子架上來?!?p> 琬月指著不遠處的房子上擺放的木梯說道。
“好,那就交給冬瓜吧!”
喬雨杏投出機關扭蛋,扭蛋變成機關人形態(tài)后著陸,按照喬雨杏的指示走到對戶房屋取過木梯,然后架到客棧窗前,三人順著木梯走了下來。
前腳剛著地還沒反應過來,身邊一陣陰風呼嘯而過,一團鬼霧化作四個漂浮的人影,將周晴光、喬雨杏、琬月圍住。
“果然是鬧鬼了!來的可真快!”
周晴光立即取出赤霄劍,一通亂砍便輕易把那四個鬼影打散。
“不見了,這是被消滅了嗎?”
喬雨杏疑惑道。
“活人身上的陽氣會被鬼類當成異端攻擊,雖說它們作為單獨的個體并不厲害,但是成群結隊行動的話應付起來還是挺麻煩的?!?p> 琬月分析道。
“那個女孩子一個人能應付得來嗎?”
周晴光不禁為那孤身奮戰(zhàn)的少女生一把汗。
“景德鎮(zhèn)不大,如果她也出來捉鬼的話,應該能碰上面的?!?p> 琬月沉著冷靜的說道。
周晴光和喬雨杏也點頭認可,三人便在這漆黑城中四處打探,路上經常防不勝防的出現(xiàn)一些鬼影怨魂,憑借晴光的赤霄劍、琬月的法術且有雨杏的冬瓜助戰(zhàn),都是輕松應付過去,不在話下。
三人來到接近城門入口處,便聽見有打斗的動靜,乍看之下,是一只身穿血紅衣服的女性厲鬼,面色發(fā)青,有身無足,飄飄忽忽浮于半空,周圍還有八只鬼影相助。
在厲鬼面前的則是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留著紫色長直發(fā)的少女,左側發(fā)髻戴有白色絨毛制成的發(fā)帶,上身穿著粉紫色緊身戰(zhàn)衣,下身穿著藍色短裙,腰間由鎧甲覆蓋,戰(zhàn)衣腹部位置的紋章大概是她所處門派的標志,手臂裝備玄鐵護腕,腳穿褐色長筒皮靴。
少女面目清秀,雙瞳卻黯淡無光,在雙腿和頸上的肌膚可以隱約看到詭異的暗黑色花紋,手持長弓,背上的箭囊裝著許多羽箭,腰間的鎧甲掛有一柄薙刀,可謂全身武裝,在她身邊還帶著一只毛茸茸的雪貂。
少女跳躍到半空,彎弓蓄力搭箭,一口氣放出三支附有靈力的羽箭,箭無虛發(fā),被射中的鬼影發(fā)出慘叫后瞬間消散,晴光三人都為她的高超武藝感到稱奇。
剩余的五團鬼影趁著少女射擊的空隙發(fā)起進攻,少女收起長弓,取過腰間的薙刀,準備進行近戰(zhàn)。
“手持弓箭,帶著一只雪貂,果然是她。”
喬雨杏根據(jù)少女的特征,判斷她便是景德鎮(zhèn)居民所提及之人。
“姑娘小心!”
周晴光提劍上前,對被鬼影圍困的少女出手相助。
“這只是紅衣厲鬼!比之前看到那些可要厲害許多!”
琬月感覺到面前的女鬼身上散發(fā)極為兇煞的怨氣,不敢掉以輕心。
紅衣厲鬼發(fā)出瘆人的尖銳笑聲,周遭的陰煞鬼氣都收納于她的體內,雙目流出血淚,靈體散發(fā)怨火將紅衣燒得破爛不整,露出腐爛見骨的皮膚,獠牙和利爪伴隨著鬼氣的增強而出現(xiàn)。
周晴光自恃有神劍在手,根本不把琬月的警告聽入耳,揮舞著散發(fā)熊熊烈焰的赤霄劍便沖著紅衣厲鬼砍去,卻不想那厲鬼本身也是火相,弄巧反拙吸收了赤霄劍的火焰變得更加振奮,隨手一擺地面便劃出一道裂痕,幸好晴光反應快及時閃過,否則恐怕身體會被當場撕開兩半。
琬月見勢不妙取出竹笛吹奏鎮(zhèn)魂曲,及時壓制住厲鬼繼續(xù)膨脹的煞氣,紫發(fā)少女看到厲鬼被牽制,便快速射出一箭正中厲鬼天靈蓋,又立即切換近戰(zhàn)姿勢,挺起薙刀使出一招“千鈞斬”,其力道可謂氣吞山河,將厲鬼打飛到半空,冬瓜展開噴射器順勢躍到厲鬼面前,用臂刃刺入?yún)柟硇厍?,然后重重的砸落地面?p> 經過一連串猛攻,厲鬼身受重創(chuàng)奄奄一息,一邊哀嚎一邊掙扎著,琬月畢竟仁慈,于心不忍,便用苗疆語念了“忘川咒”,強行驅散了厲鬼的怨氣,將她的魂魄直接打回冥府跳入輪回,此法術甚是耗費靈力,即便琬月這般擁有強大神性之人,念完咒語后都會感到疲憊虛脫。
激戰(zhàn)過后,今夜的景德鎮(zhèn)似乎安穩(wěn)下來了。
“你們真愛管閑事?!?p> 正當眾人想要跟紫發(fā)少女搭話,卻聽到她的口中說出一句冷漠的話語。
“要不是我們多管閑事,你能對付得了那只紅衣厲鬼?”
琬月卻沒有跟少女計較,只是付以一笑道。
“……”
少女頓時啞口無言,看來是由于平日少與他人交流接觸,面對琬月打趣的語言卻不知道如何回話,只是面無表情的呆站著。
“你有傷在身吧,不要勉強。”
周晴光走到少女身旁,少女似乎毫不察覺,沒有直視晴光。
“你這是……干嘛?”
周晴光掀開少女右臂的衣袖,看見臂上包扎著一片殘破的紗布,上面還沾著血跡,少女感受到肌膚被他人觸碰,連忙甩開對自己進行“侵犯”之人,卻不料用力稍猛,又撐開了傷口,鮮血透過紗布流出。
“呀!血都滲出來了,看來傷口沒有包扎好呀?!?p> 周晴光擔心少女的傷情,不顧對方冷酷無情的拒絕,堅持要對她伸出援手。
“離我遠一點!”
紫發(fā)少女用左手捂住受傷的右臂,一邊后退,雪貂也趴在少女的肩上,炸開了毛恨盯著晴光。
“我們也帶了一些草藥,還是讓我來幫你包扎吧?!?p> 琬月也上前試著勸說少女接受大家的好意。
“不要碰我……”
少女雖然嘴上還是拒絕,但身體卻不由自主的順從起來,或許是因為右臂是傷確實令她疼痛難忍吧。
琬月撕開少女臂上殘破不堪的紗布,少女臂上露出一道似是被獠牙利爪攻擊留下的傷痕,所幸并沒有傷及骨肉。
“我也來幫忙吧。”
喬雨杏雖然有些害怕見血,但也不愿無所事事袖手旁觀。
“那就勞煩喬姑娘去弄條濕毛巾來吧?!?p> 喬雨杏按照琬月的吩咐,從行囊中取出一條毛巾,將攜帶的飲用水倒了上去,然后替紫發(fā)少女清洗傷口周圍的血跡。
“你身上的花紋是……”
喬雨杏近距離看見少女脖子和手腳上的暗黑色花紋,一時忍不住好奇。
“我都說了讓你不要碰我,很難看吧,你們大可把我當怪物看待。”
聽到喬雨杏口直心快的問話,少女露出不悅的臉色。
“你不要亂動呀,我這就幫你上藥,可能會有點疼哦?!?p> 周晴光看出少女不樂意回答,便引開她的注意,將琬月攪拌好的草藥涂抹在少女的傷口上。
“唔……”
少女咬了咬牙忍住疼痛,直到周晴光為她敷好了藥,重新包扎一遍傷口。
“好啦,這樣血就可以止住了?!?p> 喬雨杏見少女的傷口不再滲血,感到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