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宿抱著越盈上了馬車,看著她通紅的臉蛋,名宿皺眉湊近她,問道她身上一股濃烈的酒味他眼光一冷,隨即吩咐木息去弄些醒酒湯來,回到將軍府名宿將越盈放到床上,端過木息準(zhǔn)備好的醒酒湯喂越盈喝下,又用帕子給她擦了臉和手,待看到她臉上的紅暈消退了些才稍微放松了些,木息看著越盈的臉色“少將軍,可要叫大夫來?”名宿看著她“不用了,只是醉酒了,明日她便會醒來!”木息看看越盈不再說什么退了下去,剛剛他明明可以感覺到少將軍的怒氣,也不知道他是氣末小姐還是氣自己,他想也許兩者都有吧,要不是看在末少爺?shù)姆萆希夷媚X袋保證,末小姐一定不會這么好過。
名宿坐到床邊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越盈,看著她安靜的睡顏他不自覺的伸出手沿著她的額頭輕繪著她的輪廓,手下溫溫?zé)岬募∧w讓他涌起深深的憐惜之情,想起第一次見到這丫頭他躲開讓她摔到地上的情景,沒想到當(dāng)初那個莽撞的丫頭竟然會在他心里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記得她明亮的眼睛,溫暖的笑容,似乎都已經(jīng)落在了他的心里,這個女人是他想要的吧。
越盈模糊中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在臉上游走,她睜開眼就看到一雙熟悉又陌生的臉,她愣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音哥哥!”那雙手的主人收回手“吵到你了,我的手是不是很冰?”她點(diǎn)點(diǎn)頭,可不是嘛,音哥哥的手從來就沒有熱過,一直都冰的嚇人,“哥哥呢?”她環(huán)顧四周沒有看到哥哥,音哥哥緊了緊她身上的衣服“他出去打獵了,馬上就回來,玉兒再睡會!”她點(diǎn)點(diǎn)頭拉著音哥哥的手“音哥哥要陪著我!”音哥哥點(diǎn)點(diǎn)頭,越盈閉上眼睛可是寒冷讓她睡不著,她又不想讓音哥哥擔(dān)心,于是她縮著身子,那種寒冷還是從四面八方吹來,然后她感覺到一雙單薄的手臂抱住了她,她微睜開眼看到音哥哥正抱著她閉上眼睛,她微笑了一下也閉上眼睛。
名宿替越盈蓋好被子正準(zhǔn)備起身就聽到越盈有些不安的動了動身子,隨即聽到她皺眉輕語著什么,名宿湊近,聽到越盈小聲叫著冷,“好冷,好冷……”名宿看了緊了緊她身上的被子,越盈還在叫著冷,名宿干脆連同被子將她抱起,越盈窩在他懷里才稍微安靜些,名宿見她不再叫冷才稍微松了口氣。
越盈感覺自己來的來到了街上,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突然她在人群里看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是鈴兒,只見鈴兒腳步匆匆的往一家酒樓走去,路上不知撞到了幾個人,她不管不顧的往酒樓跑去,到了一家酒樓二話不說往樓上而去,看起熟悉程度,應(yīng)該不是第一次了,后面跟著的就是蒼璟留給她的兩個侍衛(wèi)。
鈴兒推開其中一間的門,里面正坐著黎弘文,鈴兒徑直來到他面前“告訴我小哥哥的情況,為什么這么些天我都沒有收到他的消息?”黎弘文看著她焦急的臉“自然是因?yàn)橛腥瞬幌胱屇阒浪南?!?p> “是誰?”
“你不知道?”鈴兒愣了一下便不再言語,黎弘文看著她“不過我可以告訴你蒼璟的消息!”鈴兒警惕的看著黎弘文“你到底有何目的?”黎弘文看著鈴兒“我嘛自然是為了討好你!”鈴兒一聽怒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便想走,若不是這幾天老王爺病重她早找夢兒問情情況了,黎弘文看著鈴兒突然道“你的小哥哥受傷了!”鈴兒猛地回頭“你說什么?”黎弘文看著她“前線剛傳來急報(bào),在與青龍國交戰(zhàn)中,敵人裝作亂民混入城中,然后趁亂攻城,混亂中蒼璟為了保護(hù)城中百姓挨了敵軍一箭,生死不知!”
鈴兒聽后一怔“不可能!”黎弘文看著她身后的兩名侍衛(wèi)“你可以問問他們?”鈴兒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兩人,他們低著頭,鈴兒轉(zhuǎn)身看著黎弘文“帶我去找他!”
“小姐不可!”那那名侍衛(wèi)出聲阻止,話音剛落便倒地不起,鈴兒看著他們“你干什么?”黎弘文看鈴兒“放心,只是讓他們睡一覺而已,省的他們礙事!”
此時(shí)的鈴兒已經(jīng)顧不了其他,她催促著黎弘文快些帶頭去前線,她一定要親眼看到小哥哥平安,越盈看著他們離城而去的背影不由有些著急,這黎弘文顯然別有目的,鈴兒怎能如此輕信與他。
他們很開就來到了戰(zhàn)場,黎弘文將鈴兒送到軍營外邊帶著人走了,鈴兒在軍營外大叫著蒼璟的名字,守城的士兵要敢她走,鈴兒拉著將士的手“我是來找你們將軍的,快讓我見見他,我是他的……”“走開,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鈴兒抽出他身上的刀,那人嚇了一跳,鈴兒乘機(jī)闖入軍營,侍衛(wèi)門上前阻攔,幾下便抓住了她,兩名士兵用刀架住她的脖子。
“什么事情這么吵?”一聲大喝從里面?zhèn)鱽?,接著從軍營里走出一位將軍,“回木將軍,這里來了一個瘋女人一定要見大將軍?!?p> “我是遠(yuǎn)鈴兒,我真的是來找你們大將軍的!”木將軍聽鈴兒如此說走近看著她“你剛說你叫什么?”
“遠(yuǎn)鈴兒!”
“你有何憑證?”鈴兒從懷里拿出一塊玉佩“這是你們大將軍的玉佩!”木將軍接過看了一眼馬上遞還給鈴兒,皇室龍紋玉,代表每位皇室人的身份,只一眼他便知道這是小侯爺?shù)挠衽鍥]錯。
何況小侯爺昏迷的那幾天每天叫的就是這鈴兒的名字,木將軍對屬下?lián)]揮手,將士們拿來手中的槍,木將軍對鈴兒道:“你跟我來吧!”鈴兒趕緊跟上“你們大將軍怎么樣了?他醒了沒有?他傷的重不重?”木將軍看著鈴兒焦急的臉“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帶著鈴兒走到一處營帳,剛掀開門簾還沒待木將軍說話,鈴兒已經(jīng)走了進(jìn)入,木將軍輕笑一聲放下簾子,鈴兒看著眼前雙眼緊閉躺在床上的蒼璟一時(shí)不敢走近,才多久沒見他竟瘦了那么多,木將軍看著鈴兒臉色有些蒼白不僅開口道:“大將軍沒事,剛吃完藥睡著了!”鈴兒點(diǎn)點(diǎn)頭,慢慢走到床邊坐下,手指輕觸蒼璟的臉頰眼淚啪的掉了下來,木將軍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蒼璟默默的退了下去。
鈴兒看著蒼璟的臉,連日來的擔(dān)憂才稍微放松了些,她俯身趴在蒼璟頸邊困意頓時(shí)襲來,不覺睡著了,蒼璟醒來便覺得身邊有人,他一驚待看到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時(shí)楞了一下,他微側(cè)臉感受著鈴兒柔軟的發(fā)絲,原來不是做夢,他的鈴兒來了。他的手被鈴兒緊緊握住,他反手握住鈴兒的手,低頭輕吻她的發(fā),“你醒了?”鈴兒睜開眼看著蒼璟“小哥哥,我好怕!”蒼璟抱著她“讓你擔(dān)心了?不要怕,我已經(jīng)沒事了!”鈴兒依舊緊緊的抱著他,眼淚落入蒼璟的衣襟,蒼璟撫著她的發(fā)“沒事了!小哥哥在這里……”
越盈看著眼前的一幕眼淚刷的落了下來,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鈴兒心中的害怕,她害怕她的小哥哥像爹爹娘親般一出去便再也沒有回來,那冰冷的尸骨讓她害怕,她好害怕一個人,她現(xiàn)在只有小哥哥了。
名宿看著突然睜開眼睛的越盈,然后眼淚從她眼里流了出來,她并沒有哭泣,只是默默流淚,那種無言的淚水一下刺痛了名宿的心,他輕拭她的淚水,到底是什么樣的過往讓她這般難過,又是什么樣的心情讓她這邊隱忍,就是哭都只是流淚壓抑著哭聲,“……哥哥,……害怕……小…哥哥…”名宿抱著越盈在她耳邊低語“不要害怕!”越盈緩緩閉上眼“小哥哥!不要離開我!”聽著越盈的低語,名宿心里一驚,一種無言的熟悉感席卷而來。
“小哥哥!不要離開我!我會害怕!”一個清幽的聲音在心底響起,是什么時(shí)候,又是誰在他耳邊輕輕訴說,那是來自遙遠(yuǎn)的記憶,那一聲聲輕語像萬斤巨石壓得他難受,一種悲傷席卷而來,他覺得喉頭發(fā)緊,似有淚涌出,但是沒有,他終是強(qiáng)忍著淚,但是眼前的景物似乎變得模糊了,他低頭看著越盈的臉,為什么會那么熟悉,為什么會那么難受,撕裂般的難受,隨著越盈恢復(fù)平靜很快那種感覺漸漸消失,名宿看著越盈的臉若有所思。
第二天中午越盈才幽幽轉(zhuǎn)醒,她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物,愣了半響才慢慢坐起來,總覺得心里空空的,連那些景物都變得有些遙遠(yuǎn),思緒似乎還在夢境里,眼前雖然沒有鈴兒的身影,連那種害怕的感覺也消失不見,但是昨晚一場醉酒一段夢境將她隱藏在心底的情緒徹底激發(fā)了出來,爹娘離開時(shí)的無措和茫然,顛沛流離里的隱忍和害怕,看到哥哥尸體時(shí)的害怕和絕望,音哥哥不辭而別的失望和難過……
她不得不承認(rèn),她其實(shí)一直都很孤獨(dú),她一直都很害怕,在這天地間她沒有親人沒有依靠,她有的只是她自己,她始終記得娘親的話,要成為一個快樂的孩子,所以她一直努力的微笑,勇敢的面對一切,可是現(xiàn)在她不想裝了,她現(xiàn)在很難過,很難過,她很想念哥哥。其實(shí)她很羨慕鈴兒,至少她還有她的小哥哥陪著她,而她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