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最美四月天。
草長鶯飛,鳥鳴花香。
現(xiàn)在是四月了。柳樹葉子飛舞,梧桐枝葉繁茂。玉蘭花純白如玉,海棠花開了,梨花滿樹,茶花也還在盛開著。蝴蝶翩翩飛舞。處處洋溢著新鮮。
四月美的不像話了。
我沉迷其中,以為人間就是這般美好。
開始夜跑,戴著口罩。跑著跑著就會被悶的透不過氣,然后拿掉,吐一口氣再戴上。疫情的恐懼似乎得到了片刻的放松,馬路上夜跑的人不時擦肩而過,那男女女都有。還有可以站在路邊喝酒的小酒館。時髦的年輕人嘰嘰喳喳,好像這場疫情完全不存在,生活依然在繼續(xù)。
小女孩身上的燙傷漸好,我一直祈禱不要留疤痕。醫(yī)院開了500元一只的凝膠藥,只有30ml,我買了6只。我不要我的女孩在承受了疼痛之后將來還要承受覺得自己很丑不敢示人的窘迫。我要她大大方方勇敢的活出自己的姿態(tài)。盡我所能。我可以不再買亂七八糟的衣服,不再把化妝間堆滿可有可無的化妝品,不再買好看的鞋子首飾,也不買奢侈品,只要我的小女孩活的健康。就算粗茶淡飯,就算生活簡陋。沒關(guān)系,那都不是必需品。我就是不能失去,不能失去我的女孩。
我愛她,瘋瘋狂狂。
我愛她,要她健健康康。
而我也只是滄海一粟。我要怎樣,才能讓所有的破碎恢復原狀。
給她穿裙子,她天真的會先說:媽媽,還沒給我擦藥。
擦藥的時候自己害怕咬著牙齒看著我:媽媽,你擦吧,我不哭。
我哭了。
我一邊流著淚給她擦藥一邊跟她道歉:對不起,媽媽沒照顧好你,讓你疼了。
她又是奶聲奶氣:我不生氣。
你打媽媽好嗎。
不打,我愛你。
孩子的世界天真的讓做錯事的大人無地自容。所以如果可以交換,我要立刻將我換成她承受這疼痛。
可惜不能。我把她抱在懷里,吻她的頭發(fā)她的眼睛她的臉和她的疼痛的皮膚。
三年了。她三歲了。馬上讀幼兒園了。
雖然在上海住了很多年,但戶口依然沒進來。她再哪里入學成了問題。
本來我以為她可以進入我們小區(qū)的幼兒園,可是網(wǎng)上報名教育系統(tǒng)沒通過,認為我們條件不夠。
內(nèi)心揪成一個結(jié)。
我的小女孩,爸爸和媽媽要如何一點一點將你撫養(yǎng)長大。這一路走過來,要經(jīng)歷多少妖魔鬼怪,你現(xiàn)在小小的身軀還不夠承擔任何,受傷后的你吃飯似乎都變成你的負擔。我們連讓你進一所普通的幼兒園就讀的能力都沒有。
我和男主帶上資料去教育局想問個清楚。差點被當作鬧事的攔在門外,被工作人員胡亂搪塞一番打發(fā)走人。
男主控制不住情緒,現(xiàn)場發(fā)飆。
可發(fā)脾氣解決不了任何事。
事情來了還是要想辦法解決。
怎么解決,一頭霧水。
我坐在四月天的屋檐下,第一次看到男主的脆弱,好像不堪一擊。我不能再這樣悲觀喪氣,任何事如果達不到想要的結(jié)局,也會有其他的結(jié)局。太過完美,人生過的太順,根本不足以談活著吧。
我曾一直希望自己活的順風順水,那是以今年為分水嶺的以往年份,此后,我希望我是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女戰(zhàn)士。
不要養(yǎng)尊處優(yōu)打生活,不要看著是好命實則毫無抵抗力的弱者。
我要保護好我愛的,愛我的你們。
好好把孩子養(yǎng)好,好好讓那只不離不棄的多肉伴我成長,隨我老去。
“這一路走來,難免有些糊涂。是因為還有那么一些在乎,才執(zhí)著這段旅途。”歌詞里唱著。
所以應(yīng)該把最好的東西留在最美的季節(jié)。
把所有的成長記在心上,變成風霜,雋刻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