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永帝現(xiàn)身同樂宮
“那是不是風(fēng)箏??!”
永帝的聲音在宮道上想起,抬頭看見同樂宮上方漂浮著兩只風(fēng)箏,若有所以,然后問著身邊的陳華總管。
陳華連忙抬頭看了一眼,隨即恭恭敬敬地說道,“皇上說的對,就是風(fēng)箏,好像是宣清公主所居的同樂宮放出來的!”
“父皇,父皇,毓兒也想放風(fēng)箏,毓兒還沒有見過風(fēng)箏是什么樣子的呢!”站在地上的公冶毓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瞪著一雙汪汪的大眼睛對永帝撒嬌著。
永帝露出一抹慈愛的微笑,牽起公冶毓肉嘟嘟的小手,笑著說道,“好,走,咱們?nèi)タ纯茨慊式?!毓兒喜歡皇姐嗎?”
“喜歡,母妃告訴毓兒皇姐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子,要毓兒多和皇姐親近!”奶聲奶氣的聲音在永帝耳畔說著。
永帝聽著臉色變了變,隨即還是恢復(fù)著一抹慈笑,對于公冶舒窈,她梁添倒是沒有作什么妖,永帝心中也有了些許安慰。
待永帝走到同樂宮時,風(fēng)箏已經(jīng)被幾人收了起來,公冶景行,離幸,公冶舒窈,寧暮起正圍著圓桌坐在一處,桌上是絮芳姑姑剛做好不久的芙蓉糕,擺放著熱氣騰騰的菊花茶。芙蓉糕味道很好,香味濃烈,甜得膩牙,剛好可以用清淡降火的菊花茶壓上一壓。
絮芳姑姑端著做好的芙蓉糕出來時,看到公冶景行等人都在,被嚇得一個激靈,關(guān)鍵還多了一個寧暮起,剛好看見公冶舒窈和寧暮起甜甜蜜蜜地放著風(fēng)箏,心里被嚇得一跳,但是心里卻為公冶舒窈和寧暮起高興不已。絮芳姑姑不禁感慨,自己有先見之明,得知有客到訪,多做了些。
“京城里有一個茶樓叫雅舍,有時間我們可以去那喝喝茶!”
寧暮起喝了一口菊花茶像是想起了什么,連忙說道。
公冶舒窈有些不明所以,畢竟她久居深閨,甚少出宮,對京城中也沒有太多的了解,倒是也正常,所以不禁有些好奇,開口問道,“雅舍,這名字取得倒是頗有意境啊,那這個茶樓究竟有什么特別的呢!”
離幸放下手中握著的杯盞淺意濃濃看著公冶舒窈,眼中不見半分喜怒,“這雅舍茶樓雖不是京城最大的茶樓,但是卻是最受人歡迎的,具體說便是最受那些文人墨客和江湖人士的歡迎,雅舍所接待的人一般不會接待朝廷大員,富家公子,只鐘情于那些文人墨客。環(huán)境幽雅,大堂里不設(shè)坐席,每一層樓都有好多包間,都只用垂簾隔著,沒有大呼小叫,也不存在人聲鼎沸,樓中大都都是一片寂靜,一直會有美妙絕倫的琴聲流出,以供來這的人傾聽,所以頗受歡迎!”
“那這樣聽來這個雅舍茶樓的確很吸引人啊,如此清新脫俗,想必這家的老板一定是一個很文雅的公子或者是不染纖塵的女子吧!”
公冶舒窈聽著離幸的描述,眼中升起一抹光,想欲欲卻式一番,溫柔的眸子也多了幾分靈動。
離幸輕笑了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微光,輕聲道,“那可未必,我聽說這雅舍背后的老板是一個身高八尺,長相魁梧的大汗,聽說之前為開茶樓之時,曾是山上的土匪,有自己的寨子。只是不知為何后來金盆洗手,到蘭陵城開了這間雅舍的茶樓。原本才開業(yè)時,便沒有什么人,附近的百姓都說這開茶樓的錢都是搶來的,怕遭報應(yīng)便都沒有人去??墒沁@家店并沒有慘淡收場,而是繼續(xù)堅持了下來,慢慢地才有了人氣,成就了今天的成就。”
聽聞開雅舍茶樓的老板竟然可能是個土匪,公冶舒窈臉上盡是不敢相信,露出一抹驚訝,急忙捂著嘴道,“土匪?這么好的茶樓竟是個土匪開的,看來不是所有的土匪都只是空有以一身蠻力,也并都是像世人所說的那樣冷血恐怖!這身后隱藏的只是別人不知道吧!”
寧暮起笑了出了聲,緩緩說道,“依我看,恐怕不足以為外人道!”
離幸和公冶舒窈淺淺地上揚(yáng)嘴角,眼眸盡是一片淡然。
公冶景行看著離幸,突然邪肆一笑,眼中閃過一抹幽光,詢問道,“阿幸也去過嗎?我很好奇,不知阿幸是以什么身份去的?。 ?p> 離幸不免輕睨了他一眼,有些警告的意味在里面,原本離幸是不準(zhǔn)備回答,而公冶舒窈和寧暮起卻是很期待離幸的回答,離幸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這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們都是皇室,世家,若是不做絲毫改變,雅舍里的人都是行家,一眼就會把人都認(rèn)出來。
“女扮男裝,我說我是從南詔來的棋客因為仰慕東闕蘭陵的文化慕名而來!”
公冶景行嘴角上揚(yáng),有些諷刺地說道,“那南詔與東闕,北衡有很大的不同,無論是吃食,穿衣,還是其他都是標(biāo)新立異。你當(dāng)時穿的是什么??!哈哈……!”
公冶景行打趣著忍不住笑出了一聲,難得能夠聽見公冶景行如此開心的笑顏。公冶舒窈和寧暮起忍不住為之側(cè)目,有些許驚訝,要不是離幸,他們還看不到呢!
“殿下可知南詔的穿衣服飾,風(fēng)俗習(xí)慣?”離幸睨著公冶景行,眼眸里盡是濃濃的挑釁。
公冶景行瞬間被離幸的話給噎了一下,臉上難得露出的真心的笑容也瞬間收起,他哪里知道什么南詔的服飾風(fēng)俗,不過是在書上看到過幾句寥寥的記錄罷了。南詔位于西南,離蘭陵有很遠(yuǎn)的距離,從未和東闕,北衡等大國有過交集,便是連邊陲部落也沒有與之相遇過,這跟北衡一直往北遙遠(yuǎn)的大宛有得一拼,其實不過是所處的地理位置不同罷了。
“南詔地處偏涼,書上也沒有太多的記載,我哪里去了解他們的服飾風(fēng)俗!”公冶景行不好意地輕睨了離幸一眼,臉上閃過輕微地尷尬。
公冶舒窈和寧暮起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拿起手捂著嘴輕咳了一聲,卻是蘊(yùn)藏著濃濃的笑意。
離幸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難得看見公冶景行這樣一個人也有吃癟的時候,但是還是耐著性子說道,話中帶著幾分嘲弄之意。
“殿下如此說,那便是不知道了!我還以為殿下知道,能夠指導(dǎo)我一二呢,既然連堂堂太子殿下都不知曉的東西那我這些人自然就更不知曉了,你說那雅舍中的人又豈會否認(rèn)我是南詔人,豈不是顯得自己越發(fā)愚蠢嗎?”
公冶景行深不見底的眸子直直盯著離幸,離幸毫不畏懼地看著他。公冶景行的眸子中出現(xiàn)一抹邪肆的笑容,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緩緩說道,“不過我雖不了解南詔的服飾風(fēng)俗,但是卻從書上得知,南詔的人擅長給人下蠱,手段很是殘暴,這南詔人倒真不是個東西!”
“殿下這是拐著彎罵我呢,不過說起殘暴,放眼整個蘭陵,也不知道誰能與之相媲美了!”
離幸不甘示弱的繼續(xù)挑釁,眼神里的清冷一如往昔。
“你!”公冶景行聽著離幸的話,心中不由得一團(tuán)怒火燒了起來,氣急地看著離幸,隨即公冶景行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眼中換上一抹柔情,溫潤如玉的聲音緩緩開口,“誰能拐著彎罵你啊,我可舍不得,討好都還來不及!”
離幸臉色微微僵住了,誰會料到公冶景行突然改變?nèi)绱舜蟮膽B(tài)度啊,離幸竟然一時接不上話來,只能頓住。而公冶舒窈和寧暮起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靜靜坐在一旁看兩個旗鼓相當(dāng)?shù)娜四阕肺亿s,一個不放過一個。
“看你們幾個聊得很開心嘛!”
永帝帶著公冶毓緩緩走了進(jìn)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聽到永帝的聲音,四人連忙齊齊回頭,看著永帝走了進(jìn)來,連忙起身跪下行禮。
“兒臣參見父皇!”“參見皇上!”
四個人并排跪著,地上也因為永帝的到來黑壓壓跪倒了一片,皆匍匐在永帝腳下。
永帝看了看跪在公冶舒窈旁邊的寧暮起,眼神中涌現(xiàn)一抹微光,但同時嘴角也帶著一絲笑意,一抹打量從嘴角延伸至眉梢。
“都起來吧!”
四人這才從地面上緩緩起身,抬頭看著永帝。
永帝再看到離幸清冷的容顏時,仿佛喚起了兒時的記憶一般,想起年少時的許多放肆極致的事情,便有些深深地愁容,眼中閃過一抹異樣,到最后只能狠狠地壓住。
“這不是離丫頭嗎?難得能夠看見你一回,以后多常進(jìn)宮陪陪宣清,宮里只有她一個公主難免有些寂寞!”
永帝在離幸一出生便賜下了與公冶景行的婚約,只是剛出生的嬰兒,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便輕易地訂下了,只因為離幸身后有多方勢力,權(quán)勢復(fù)雜,這樣家世高貴的一個女子若是嫁給了其他人豈不是會有動搖江山的危險,永帝也不會放心,最好的便是嫁給太子成為未來的皇后,這樣最起碼東闕的江山還是在公冶姓氏的手中。
“是!”離幸盈盈行了屈膝禮,眼神中早已恢復(fù)了一貫的清冷,永帝眼中的情緒變化都被她收入眼中,只不過眼神里的一抹幽光將其掩住。
“毓兒見過皇兄,皇姐!”
公冶毓奶聲奶氣的聲音適時地開了口。
公冶景行倒沒有任何一絲的變化,并沒有因為公冶毓而開口,眼神還是一貫深不見底,而公冶舒窈淺淺的笑了笑,從嘴角延伸至眉梢,微微躬下身子,朝公冶毓伸出了手。
“毓兒到皇姐這來,皇姐這有好吃的點(diǎn)心!”
離幸和寧暮起微微地向公冶毓行了臣下之禮,雖然公冶毓只是一個小孩子,但是畢竟也是皇子,雖還未封王,但還是要行禮的。
公冶毓這一次倒沒有像方才拒絕蕭宛織一樣往后退,而是很開心地小跑了過去。永帝看著這一幕,臉上掛著濃濃的慈笑,看向?qū)幠浩鹜蝗徽f道,“暮起今日也在啊!”
“是,皇上!阿幸入宮臣便隨她一同來探望宣清公主!”
寧暮起聽到永帝點(diǎn)著自己的名字,連忙拱手說道。
公冶舒窈和離幸的眼神卻有微微一頓。
永帝看了幾人,沉默了一會,空氣中掩藏著一股濃濃的不知所以,隨即永帝才開口道,“都坐,別光站著了!”
永帝落座后幾人這才一次做了下來,都有些不知所措,誰也沒有料到永帝會突然來了同樂宮。眾人面上心思各異,眼眸中都是自己的打量,永帝不開口,他們自然也不會開口。只是這樣的寂靜,只有公冶毓那個小孩子奶聲奶氣的聲音充斥著,但不免有些尷尬。
絮芳姑姑親自去備了茶,恭恭敬敬放在永帝身前。
永帝卻一直看著對面的離幸姣好的容顏出了神,嘴角的慈笑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眼神里的那一抹幽光也毫不避諱地打量著。
離幸早就感受到了永帝炙熱的目光,但是卻是微低著頭不與之對視。
公冶景行,公冶舒窈和寧暮起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永帝緊緊盯著離幸的視線,心中很是疑惑。難不成永帝這是看上自己親自選定的兒媳婦了?幾人看著離幸,離幸倒是沒有什么不舒服和不自在,只是靜靜地坐著,眼中的清冷越發(fā)深了,充斥著冷漠。
公冶景行看著眼前的一幕,眉頭緊皺,雙眸深不見底,一股寒意從心中緩緩攀升一直到嘴角至眉梢,其實有那么一個人一直盯著自己的女人看,任誰都不會滿意的,再說還是像公冶景行這樣的人,如果不是永帝,恐怕那人就不能好好的坐著了。
離幸心中有些不舒服,像針戳一般,畢竟被一個如同自己父親一般的人看著,即便那個人是皇上,也總會感覺到些許不自在,除非被看得那個人想成為皇上的女人。離幸心中一縮,猶豫了一下,最終猛地掀起了眉眼,眼神清冷,微炯與永帝對望。
而永帝在離幸抬頭看過來的那一刻,眼神瞬間一縮,頗有意味的眼神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得不說離幸也真是夠大膽的,竟敢如此直視天子。
公冶舒窈與寧暮起相視一眼,又連忙撇過了頭,這個場面怎么看著怎么奇怪?;噬隙⒅约旱奈磥淼膬合眿D,太子還坐在一旁。
永帝和離幸緊緊注視著彼此,公冶景行緊皺著的眉終于破裂了,在心中深吸了一口氣準(zhǔn)備打破這尷尬的場面,永帝卻是先開口了。
“許久不見,離丫頭出落得越發(fā)標(biāo)致了,很有你母親當(dāng)年的風(fēng)姿!”
永帝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笑,緩緩說道,公冶景行準(zhǔn)備開口的樣子也只能咽下了準(zhǔn)備開口的話。
離幸輕笑了一聲,眼神里閃過一抹濃濃的幽光,打量了一眼永帝,隨即瞥眼睨了臉色不太好看的公冶景行一眼,這這才朱唇輕啟,“謝皇上夸獎,臣女哪能比得過母親呢!”
公冶舒窈和寧暮起心中瞬間警鈴大作,不會真的如他們所想吧!公冶景行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深不見底的眸子仿若一汪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