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發(fā)牌呀,愣著干什么?”同桌的賭客催促著荷官。
這些賭客有些不屑地看著楊天,絲毫沒有在意他的舉動。楊天的下注很隨意,沒有任何套路和技巧,顯然是個新手。
荷官開始發(fā)牌,所有人的眼睛緊盯著荷官手里的動作……
牌面一翻開竟然是莊家9點……
莊家拿到一手天牌。
“莊家勝!”
“哎……”押了閑注的賭客發(fā)出懊惱的嘆氣聲。
楊天笑嘻嘻地接過贏來的籌碼,根據(jù)規(guī)則莊和閑的賠率都是一賠一,如果不算荷官抽走的傭金,他算是翻了一倍。
籌碼已經(jīng)被荷官抽水的時候換開,他從中抽出一個500美元的籌碼扔給荷官當做小費,笑嘻嘻地看著荷官問道:“你說我下一局還會贏嗎?”
荷官微笑了一下沒說話,他的職業(yè)不允許他接這種話茬,但其實荷官是知道的。
這種賭場內(nèi)的荷官都是請的高手,一般情況下他們不做手腳,但如果需要的時候他們隨時可以做,因此理論上他們能夠提前知道每一局的輸贏。
大部分的時候賭局都是公平的,除非遇到老板交代的特殊客人。當然目的不盡相同,有時候是某個目標被蒙在鼓里猛宰一頓,有的時候甚至目標自己也知情,只是為了配合洗錢的把戲,還有的時候純粹地為了調(diào)節(jié)賭場氣氛,爆出賭客想象中的全場奇跡。
“請下注!”荷官禮貌地對大家說了一聲。
其他的賭客可不看好楊天的運氣,因為百家樂的桌面上贏一次根本不算什么。他們也不理會楊天,有的買了莊,有的買了閑。
楊天遲遲沒下手,荷官看到他的時候遲疑了一下,似乎在等他下注。說實話能打賞500美元小費的客人是個不錯的客人,但荷官才不會為了小費而偏袒他呢。
“這次我買和局?!睏钐彀衙媲八械幕I碼推了上去。
“嗤……”賭客里有人笑了出來,顯然是在嘲笑楊天的打法,剛才他雖然贏了一局,但照這樣下注用不了一會兒就會全部輸?shù)簟?p> 和局的賠率高,是1:8的賠率,但機會也少,很多把才會出現(xiàn)一次的。
荷官雙手平攤在桌上,觀望了一下還有沒有人下注。掃過楊天的時候,他不經(jīng)意地看了一眼,眼神里有些疑惑。
開牌……
所有的賭客都緊盯著牌面。
“和局!”
“Shit!”旁邊的賭客們小聲議論著。
以往的牌局是有人歡喜有人憂,但這一局歡喜的只有楊天,他們瞟了瞟楊天,嘴里嘟囔著。
這家伙簡直是走了狗屎運,他這種自殺式的全注押法居然真的押中了和局,成了全局唯一的大贏家。
楊天依舊扔給荷官一個500美元的籌碼當做小費。
桌面上的客人已經(jīng)有人輸?shù)艋I碼退出了,剩下的人依然不看好楊天,像楊天那樣沒有任何技巧、全憑運氣的打法簡直就是胡來。
但讓他們意外的是今天的上帝似乎也在胡來。
“閑家勝!”
楊天又贏!
“莊家勝!”
楊天還贏!
有些賭客開始搖擺,百家樂的賭桌上勢頭很重要。楊天短短時間內(nèi)幾乎所向披靡,押什么中什么,他們猶豫要不要也跟著楊天一起押。
但也有看中楊天籌碼的對家,他們跟楊天反著押,只要楊天的運氣一逆轉(zhuǎn),籌碼就會成為他們的。
百家樂就是這樣一個游走在運氣和不信邪之間的游戲。
“這回我壓對子?!睏钐煨ξ匕阉械幕I碼都推上前,現(xiàn)在他的籌碼可不是一點點了。
全押對子?這是什么玩法?也太瘋狂了吧。
剛才準備跟風(fēng)的人紛紛又縮回去選擇了其他的選項,只有一個人跟在楊天后面押金進了一個小籌碼。
楊天的籌碼似乎讓荷官有些壓力,臉上的微笑不見了,額頭還微微有點汗,眼睛不經(jīng)意地向前方的某個方向瞟了一眼,似乎在等什么指令。
開牌……
“對子!”
一桌子的人都沸騰了起來,對子可是比和局更少有的牌面,跟著楊天押的賭客一下子跳了起來,只恨自己押少了。
只有楊天微笑著坐得穩(wěn)穩(wěn)當當,從收到的籌碼中直接扔給荷官一個兩千的籌碼。
這一桌的哄鬧引來了不少人圍觀,他們紛紛拿著籌碼觀望著楊天,但他遲遲沒有下注。
因為荷官并沒有開局。只見他收拾起東西,朝大家一鞠躬。
“抱歉,我的換班時間到了,下次為大家服務(wù)?!?p> 楊天微笑著揮揮手,荷官一臉狐疑地離開了。
到目前為止,荷官在賭局里并沒有做手腳,但楊天做了手腳。只要荷官提前知道牌局的勝負,也就意味著他也知道了。
新?lián)Q上來的是一個瘦成一根麻桿的荷官,掛著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所有人都知道在百家樂的賭局里,玩家是不能作弊的,他們只能下注,連牌都碰不到。
楊天奇跡般的爆贏只能歸結(jié)于一個解釋,賭場中人人渴望的傳奇——運氣!
新荷官拿來新的牌靴和撲克牌,當中展示、查驗,再洗牌、切牌、倒牌,按照慣例他又把前幾張示范給大家看,但這個過程中其實他已經(jīng)知道了后面牌局的輸贏情況。
“請下注!”新荷官出聲了。
此時的賭桌上已經(jīng)全部坐滿了,圍觀的人迅速填滿了桌上的空位,后面還圍了好幾層好事的觀眾。
但客人們都沒有下注,手里掂量著籌碼一直盯著楊天的動向。
“我買莊!”楊天這種打法很嚇人,每次都是全下,要么全贏,要么全輸。這種打法在百家樂里是很少見的。
“買莊!買莊!”一部分人都跟著楊天買了莊,也有一部分狠人眼紅楊天的籌碼,想贏他一把,選擇了閑家。
“莊勝出!”
全場一陣喝彩,不光是下注的人,連背后圍觀的人都喝起彩來,圍過來的人也越來越多。
斯通就站在楊天的背后,趕過來圍觀的賭客把他圍在中間,他不得不穿過人群的縫隙,一直疑惑地盯著楊天。
本來眼看他就要輸?shù)糇詈笠粋€籌碼,輸了無所謂,反正他是安妮的小白臉,大不了再給他一些籌碼玩玩。
結(jié)果他突然翻轉(zhuǎn)過來,奇跡般地一路贏到底,現(xiàn)在他面前的籌碼已經(jīng)堆成小山了。
這時候楊天感覺腿上被人輕輕掐了一下,安妮悄悄地混入人群抽身而去。
“我還買莊!”楊天故意意氣風(fēng)發(fā)地一拍桌子,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開牌……
“莊家勝出!”
“買閑!”
“閑家勝出!”
“買和!”
“和局!”
……
這時候整個賭場大廳都沸騰了起來。大家都從來沒見到過這種情況,楊天這段時間內(nèi)幾乎是買什么贏什么。
斯通透過人群悄悄在臉上比了個手勢,新荷官不經(jīng)意地抬了一眼。
“請下注!”新荷官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買閑!”楊天微微笑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
新荷官剛準備發(fā)牌,楊天突然“哦”了一聲:“你上來之后我贏了不少,都忘了給你小費了?!?p> 楊天將一個100美元的籌碼拋了出去,在空中劃了個弧線落在了新荷官的面前。
新荷官愣了愣,盯著籌碼過了兩秒才說了聲:“謝謝!”
周圍的賭客也都一愣,楊天給剛才那位荷官都是500、1000、2000地給,怎么才給了這個新荷官100的消費。
100美金的籌碼是楊天桌面上最小的一個,只是沒有更小的,如果有1美金的籌碼,楊天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扔出去。
楊天的新技能已經(jīng)用的越來越純熟了。他先后好幾次當眾進入兩個荷官的意識,現(xiàn)場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異樣。
荷官為了隨時準備做手腳,他們知道每一局牌的輸贏和順序,楊天自然也就知道了。他的視角跟荷官是同步的,當然是押什么贏什么。
之前斯通因為安妮的關(guān)系并沒有干預(yù),而且也一直沒發(fā)現(xiàn)楊天有什么貓膩,但他這樣一路爆贏下來,斯通也警惕起來。
新荷官是按照他的意思安排過來的,他打出了暗號,新荷官就要出手干預(yù)了。
百家樂的玩法是先下注,如果荷官發(fā)牌時做了手腳,玩家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荷官現(xiàn)在所有做的就是利用獨特的手法,從撲克牌中抽去他想要的那張牌,但從外人看來他只是照常按順序發(fā)牌而已。
在賭局上賭場要把握好平衡,如果讓一個人老是贏,顯然就會打擊別人的積極性,這時候他們通常會出手干預(yù)一下。
不過荷官改變的是發(fā)牌的順序,而楊天改變的則是荷官記憶的順序。
“開牌——閑……閑家勝!”荷官一愣,盯著牌面看了半天,連說話都結(jié)巴起來。
不可能?怎么會這樣?
他們荷官吃的就是這碗飯,記牌、換牌的手藝是他們引以為傲的資本,而這這位長成麻桿一樣的荷官是斯通賭場里資深級的高手。
他明明記得牌面應(yīng)該在自己的干預(yù)下變成莊家勝出才對,難道自己記錯了?那一瞬間荷官幾乎開始懷疑人生了,想著自己是不是該到了退休的時候了。
后面的斯通也是一肚子詫異,心想這見鬼的荷官難道沒看到自己的手勢嗎?他連忙又用中指在臉頰上撓了撓。
荷官當然又看到了老板的暗號,但他滿頭是汗,連聲音都似乎在顫抖。
“請……下注!”
“我還買閑!”楊天盯著荷官的眼睛。
其他的賭客在莊閑之間糾結(jié)著,這一會兒功夫已經(jīng)有不少賭客被清光了籌碼。但賭場里從來不缺有勇氣的客人,第一時間就把空座位填滿了。
有人跟著楊天賺了不少,也有人相信所謂的規(guī)律,站在楊天的對家謀取機會。
“買定離手——開牌——閑……”
荷官的臉都綠了,怔怔地站在那兒,牌都沒有唱完。
“閑家贏了!”贏錢的人歡呼起來,輸錢的人唉聲嘆氣。
斯通的額頭上也冒汗了,原來這個小白臉竟然是個賭術(shù)高手,看來還有點能耐,連自己都沒看出來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過在某種程度上楊天這個小白臉也算自家人,跑到自家的賭場來贏錢算是怎么回事?
贏點錢走倒是小事,但給其他的客人鬧出情緒就麻煩了。
他趕緊擠出一副笑容,從人群里鉆了過去。
“杰克,手氣不錯?。孔?,到我辦公室坐坐去?!彼雇▌傉f完,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
一直留在楊天身邊的安妮怎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