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理會周圍人的反應(yīng),施洛繼續(xù)朝醫(yī)院大門走去。
側(cè)眼,多次瞧到別人把手中的東西丟進一只灰色桶里,施洛大概猜到這種行為代表什么意思。
等到路過那只桶時,手上的風(fēng)衣,被她毫不猶豫地丟進去,然后頭也不回,直接走出醫(yī)院大門。
還沒從剛才的愣怔中徹底回過神,現(xiàn)在又親眼看著風(fēng)衣被扔,費清嶼瞬間凌亂,一時不知該以何種心態(tài)來應(yīng)付這樣的怪事。
要知道,之前的施洛事事以他為中心,別提扔他的風(fēng)衣,連碰一下他的衣服都會事先征求他的同意。
那樣卑微到骨子里的女人忽然性情大變,不像是醫(yī)生口中的失憶那么簡單。
可為何會這樣?
此時的費清嶼理不出一丁點頭緒來。
“洛洛跟我們回去,你沒意見吧?”礙于顧家的面子,臨走前,莫敏淡淡開口。
她的女兒選擇輕生,恐怕和費女婿脫不了干系,這次,她暫時帶女兒回家。
“老婆,咱們帶閨女回家?!笔┲拘略捓镉性?,他閨女的去或留,還輪不到費清嶼來插嘴。
這個女婿,施家從未承認(rèn)。
“嗯?!辟M清嶼絲毫沒有挽留之意。
于他而言,施洛一直是一個陌生人,更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三年前,他羽翼未豐滿,外有施洛費盡心思地倒貼,內(nèi)有父親苦苦相逼,他不得已應(yīng)承下這門沒有感情的聯(lián)姻。
沒等費清嶼的話音完全落下,施家夫婦相攜、轉(zhuǎn)身離去。
施洛早已站在醫(yī)院大門前,抬頭,望著灰蒙蒙的天。
眼睛不眨,眼神發(fā)直,仿佛要洞悉天空的深處。
凌晨的隕石雨,不知在何時已經(jīng)停下。
此時的橋城,目及所處,盡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灰,有種世界末日降臨的即視感。
晨起的冷風(fēng)一吹,無數(shù)粉塵揚起,積成一張張塵簾。
“洛洛,咱們回家。”慈愛的聲音打斷施洛的思緒,同時,莫敏很自然地拉起女兒的手,像以前那樣。
可剛觸碰到,施洛立馬警惕地甩開她的手,眉頭猛然緊皺。
“老婆,孩子的記憶還沒恢復(fù),咱們要多點耐心?!笔┲拘螺p嘆一口氣,走上前拉開車門,讓母女倆先上車。
莫敏朝他笑了笑,釋然:“洛洛,是媽媽心急了,走,咱們先回家?!?p> 覺得這對中年夫婦對自己沒有威脅,施洛放下警惕,頓默了一會兒,朝黑色私家車走去。
許是施洛的反差引起費清嶼的注意,從她醒來到此時此刻,費清嶼的目光一直粘在她身上。
看到她要上車離開,他才收回目光,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受寒噴嚏,隨即把塑料手套套在冰冷的手上,探進褲袋里。
石頭被掏出,沒了五色光,沒了溫度,就只是一塊普通的鵝卵石形狀的隕石。
可費清嶼對它還是愛不釋手,左看右看,隕石表面的每一個小坑都仔細(xì)探究。
前腳剛踏進車內(nèi),施洛的眼角余光便掃到那塊隕石,她轉(zhuǎn)過身,盯著石頭看了一秒,接著大步流星地走過來,直接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