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找到了,就在被發(fā)現的那個二樓暗門里。
人還活著,只不過吸入了少量的一氧化碳,還在昏迷,
目前她已經被送到醫(yī)院了,并無大礙,只要安心靜養(yǎng)即可。
事情基本告一段落,既然人沒事那么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給警察就好了,至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周成曄就管不著了,而且他相信等結果出來后趙東強會主動告訴他的。
忙了大半天,終于回到報亭,這時天色已然黑了下來,
他想起,今天的報紙似乎還沒看呢。
一份去年的,一份今天的,舒服的靠在躺椅上,悠閑的翻閱著,
外面更陰了,和太陽落山沒有關系,是烏云密集了起來,
要下雨了嗎?
原本,周成曄是喜歡下雨的,寧靜,安寂,
可現在,每次下雨,似乎都預測著有不好的事情即將要發(fā)生,
不對,是已經發(fā)生。
手中報紙的日期顯示著為4月15日,距離毒保姆案恰好過去了一周,
“這么快嗎?”
似乎什么工作都不會輕松,還沒來得及清閑,便又忙起來了。
起身,走到南側的柜架旁,在往年報紙中摸索一陣,果然一張折疊好的嶄新報紙出現在眼前,
深淵快報,
這是第二份了,
也意味著,又有人要離開了。
只有一版,
僅深淵,無黃泉,看來另外一版只是為了傳話的。
深淵版,
姓名:楊舒,年齡:二十歲,死因:自殺,寄語:暫無。
這次的內容簡單明了,甚至連死因都直接告訴了你,省的你去查案了,
可同時,這也意味著此次任務會極其難完成。
他殺和自殺的人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里,后者對于死亡的執(zhí)念往往會比前者更加深厚,尤其是當他自殺后還選擇墜入深淵,可見他對“生”是完全沒有了一絲渴望。
這該怎么挽救呢?
無論成功與否,周成曄都是要盡力去完成的,而他要弄清楚的第一點,就是女孩自殺的原因。
“報紙一般在早晨八點派送到報亭,人死亡的時間應該在一天內?!?p> 自殺案的社會影響力較小,尤其還是一名年僅二十歲的女生,目前還沒有任何相關的新聞報出,導致他無法上網查找具體資料;
趙東強應該會知道,周成曄想打個電話問問,可想到對方此時應該還在忙著處理那位法醫(yī)的事情,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二十歲,大學生嗎?”
分都區(qū)只有一所大學,那就是H市科技,一所普通的二本院校,共兩個校區(qū),分別是西山和虎溝,
周成曄并不覺得其他地區(qū)的報紙會派送到自己這里,即使深淵報亭是唯一的,但他目前所掌握的,恐怕就只有分都區(qū)這一小片面積;
又或者,更大一些,
甚至還有可能,等自己上任時間足夠長時,才會收到外省的工作。
正常的報紙都是有寫標題版面的,假設死者真的來自于其他城市,應該會標注出來的吧。
“嗯?七點了么?”
想的太久了,時間過得也太快了,看來只能等明天再調查了。
“大哥,有雜志嗎?”
門外傳來聲音,
緊接著從對面街道走進來一個女人,嘴角帶笑,正是司竹。
她還會看雜志?
周成曄并不是很想搭理這家伙。
“有?!?p> 他起身將深淵快報收好,又回到椅子上,指著兩側到底貨架說道,“都在那里,不過你看的那種我這里沒有。”
“我看的哪種?”司竹秒懂,笑意滿滿,道,“大哥,我就是閑得無聊,想找一本靈異雜志看看?!?p> 一個女人大晚上的還敢看靈異雜志?
他隨便拿出基本放在桌子上,說道,“自己挑吧,六塊錢一本,十塊錢兩本?!?p> “嗯……”司竹隨便翻了幾頁,又大致數了本數,干脆利落的用手機掃了碼,
“我都要了,一共六十塊錢?!?p> 十二本雜志,糊墻都不一定用得了這么多吧?她買回去干什么,給那些皮條客打發(fā)時間?
找了個塑料袋把雜志裝好,周成曄下達了送客的旨意;
與其猜測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抓緊時間研究工作呢。
“大哥,我這么照顧你的生意,不說聲謝謝嗎?”
司竹并沒有走的意思,反而連雜志都沒有拿,一門心思的攀談著。
其實她長得不丑,一雙魅人的狐貍眼加上妖嬈的身材,還很吸引人,可問題就在于,這種無事獻殷勤的做法令周成曄十分不爽,關鍵還不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要關店了?!?p> 早走晚走都是無所謂的,既然這女人賴在這里,那干脆回家好了。
“這么早,不再坐會了?”司竹說道。
這句話說得仿佛她才是報亭的老板一般。
“這門不結實,而且隔音隔熱不好,晚上睡起來很不舒服,有可能會被凍醒?!敝艹蓵险f道。
“什么意思?”
“我是說,如果你再不出來的話,我不介意把你鎖在里面?!?p> “……”
司竹終究還是不情愿的走出了報亭,并且?guī)狭顺饩拶Y買來的十二本靈異懸疑雜志。這回還算不錯,她沒有慫恿周成曄去買她店里的“最新品”,
“明天幾點開門?”
“七點?!?p> “好早哦,不過你關店也挺早的。正好順路,咱們一起回去怎么樣?”
一共就二三十米的距離,相隔一條馬路,還至于搭個伴么。
沒搭理她,周成曄再次走進去將椅子放回原位,又簡單的整理一遍三面貨架,又出來將卷簾門拉至一半,一只手抵住,摸索出鑰匙……
恍然間,一只纖細潔白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腕,同時,耳邊響起了清脆的女童聲音,
“叔叔,這里……賣報紙嗎?”
微微仰起頭,面前站著的是一個似乎不到十歲的小女孩,
面容很精致,臉上掛著些許的嬰兒肥,活似一個芭比娃娃。
再冷漠的性格也有消融的時候,看見這么可愛的小姑娘,周成曄語氣平緩許多,問道,“小妹妹,你爸爸媽媽呢,怎么自己跑出來了?”
“爸爸上班去了,媽媽……丟了。”
站直身子,環(huán)顧四周,
這附近只有小女孩一個人,
她說丟了?
是媽媽丟了,
還是媽媽把她丟在了這里?
爸爸工作去了,
又是什么工作要這么晚?
她們母子二人是住在這里嗎,又或者是辦什么事情。
……
“大哥,怎么鎖門要這么久,還有,你在那自言自語什么呢?”
對面的司竹等的有些急了,歪著頭看他,
只不過,
她的目光只停留在周成曄身上,
仿佛,
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身邊的這位小女孩,
同樣的,
她也沒有聽見聲音。
扭過頭來,小姑娘還是那么可愛,大眼睛水汪汪的,可恰好透過風吹起的百合裙邊看去,
只見,
那下面,
蓋起了一層層的白布,
而且周身,
是空蕩蕩的……
一陣刺耳的聲音鉆入腦海,
……
“叔叔,你這里……賣報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