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周成曄都考慮過趙東強這個人適不適合當(dāng)警察,他自己是因為慵懶散漫,所以每次都拒絕他的邀請,而趙東強則正好相反,他不僅勤快,而且還十分的嫉惡如仇。
比如這次,如果站在法律的角度上,那么司竹很大可能都是要坐牢的。
要明白,司竹的做法可并不屬于正當(dāng)防衛(wèi)的范疇,
狗娃子一沒有對她進行不法侵害,二來司竹明明有把他敲暈等更好的制止方法。
周成曄知道趙東強會保著自己,索性干脆連帶這女人一起保了吧。畢竟也算半個救命恩人,即使這一切都因她而起……
精疲力竭的靠坐在警車的后座,周成曄已經(jīng)挺不住了,在他身邊的是司竹,這女人早就打起了鼾?;秀遍g,他似乎看到了一個個子很矮的女生,淋著雨,跑到他面前來朝他借傘,并且說第二天還給他。
這是夢吧,周成曄猜得到,他手一攤,剛畫好的巳門村東邊密林的圖紙飄落在地上,
駕駛座上的小斌時刻關(guān)注著他呢,見此情景,他眼疾手快,一把將圖紙撿了起來。他考慮片刻,還是決定先把手繪地圖給趙東強送過去后,再回來送這兩個人回家。
…………
“老板,有傘嗎?”
女孩站在報亭門口,外面是瓢潑大雨,她沒有佩戴任何雨具,除了衣服上自帶的帽子。
女孩渾身上下被大雨澆的濕透了,蓬松的衣褲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你怎么又來了?”
周成曄不是很爽,他正在欣賞著霧氣朦朧的雨景,結(jié)果被人給打斷了。
女孩默不作聲,
場面僵持了幾分鐘,女孩再次開口問道,“老板,有傘嗎?”
“唉……”
周成曄服了她了,起身走到報亭后面的鐵架子前,從最下面那層拿出來一把不算很華麗的花雨傘,遞給了女孩。
“什么時候還我?”盡管已經(jīng)猜到了答案,但他還是問了一句。
“明天。”女孩頓了頓,回答道。
雨還在下,
下的更大了,
明明天氣預(yù)報說過近期都是晴天的。
女孩拿到了傘,
她走了,
明明是路邊二十塊錢一把的單人傘,在她嬌小的身軀映襯下顯得很大,足夠容納兩個她了。
漸漸地,
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了周成曄的視野中,他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坐回了那張經(jīng)典的躺椅上。
這女孩怎么又來了?
一邊盯著門外雨色,周成曄一邊思索著,
他本以為自己摸透了規(guī)律,他以為這女孩只有在自己接取了深淵快報,七日輪回的最后一天才會來借傘,但剛剛她的出現(xiàn),徹底打破了周成曄的猜想。
或許,女孩的出現(xiàn)和深淵報亭沒有一點關(guān)系?
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
“大哥!大哥!你快醒醒!天都亮了!”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女聲,周成曄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居然是司竹。
這女人蹲在自己旁邊,一言不發(fā)的看著自己,
周成曄疲憊的伸了個懶腰,
環(huán)顧四周,
太陽剛剛升起,周圍蒙蒙亮,
他還在巳門村東邊的那片密林迷宮里,還是那條熟悉的小路。
“我怎么了?”周成曄不解的問道。
他記得自己明明已經(jīng)回到報亭了,甚至還看到了那個常常在雨季來找他借傘的女孩,
難道……
剛剛的一切都是在做夢而已?
“趙東強呢?小斌呢?”他又問道。
“大哥,你是說你那個警察朋友?他還沒來呢啊?!彼局駭[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問道,“你該不會是做夢了吧?”
做夢?
周成曄自己也恍惚了,
自己難道真的在做夢?
“我是怎么暈過去的?”
“被他偷襲了?!彼局裰噶酥杆砗螅卮鸬?,“凌晨的時候,這家伙突然拿著鐵鍬沖出來,不偏不倚的就砸在了你腦袋上。然后我也趁機用高跟鞋偷襲了他,你們倆就都暈了過去?!?p> 周成曄回頭看去,只見一片雜草下,狗娃子正神志不清的躺在冰涼的土地上。
怎么回事?
明明這些事情都已經(jīng)僅經(jīng)歷過一遍了,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周成曄摸了摸自己腦袋,除了還有點迷糊外,沒有絲毫外傷,他奇怪道,“你剛剛說我被這家伙用鐵鍬打了腦袋,那為什么連血都沒出?”
“我也不清楚。”司竹搖著頭,“當(dāng)時我只看到似乎有什么東西從你身上鉆出來,替你擋了一下,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擋了一下?”
是深淵令牌嗎?
周成曄摸了摸口袋里的五邊形,仰著腦袋,望著天。
忽然間,口袋里嗡的震了一下,他掏出手機,是趙東強給他發(fā)來的短信,這家伙已經(jīng)帶著警察趕到村子了。
他剛要告訴司竹可以離開了,這時,左手邊的雜草壁壘后傳出了兩個人的談話聲,
“阿三,你說村長家那個傻兒子能去哪?。俊?p> “我怎么知道,村長讓咱么找咱們就找唄?!?p> “這都找了一個點了,天都亮了?!?p> “管它呢,活該……”
“噓……小點聲,這種話是隨便亂說的嗎?萬一被人聽見了怎么辦?”
“這哪有人啊?”
這段對話很熟悉,
是阿三和禿子這兩個村民,
如果沒記錯的話,接下來司竹會咳嗽一聲,
周成曄看過去,
“咳……”
果然沒錯,他連忙沖過去捂住了這女人的嘴,另一只手比劃一個禁聲的手勢。
和夢里一樣,
禿子聽見了咳嗽聲,但是還沒來得及仔細查看,就被另一個突然趕到的村民叫了回去,他和司竹得以解脫。
“大哥……”
“警察來了,可以離開了?!敝艹蓵显俅味挷徽f,起身就走,只扔下了一句,“你記得把那個傻子拖上?!?p> …………
“他還沒醒?”
“嗯。”
“睡了多久了?”
“從昨天上車,畫完巳門村地圖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
“都一天一宿了啊……”這個聲音很熟悉,有點像是趙東強,“成子那個朋友呢?”
“昨天中午到了警局后就醒了,早就已經(jīng)回去了?!?p> “筆錄做了嗎?”
“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