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喬裝
卻說當(dāng)晚石飛揚透過客房的窗戶,看著窗外那高聳入云鐵塔上的那顆月珠,心里犯了愁,我該怎樣見師兄呢?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而且越晚對他越不利。
今天在神圣學(xué)宮門口的事估計會很快傳開,肯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注目,如果那樣,時間越久越是不易辦理。
正發(fā)愁呢,楊夏云過來道:“飛揚哥,兮姐讓你過去!”
石飛揚一愣,道:“有什么事嗎?”
楊夏云嘻嘻笑道:“你來就知道了!”
一旁的涂千秀連忙道:“公主有事,那就一起過去吧,走,我們看看公主有什么事?”
說著就要往外走。
楊夏云一把把他攔著,道:“兮姐讓飛揚哥過去,可沒有讓你過去!”
把涂千秀直接晾在當(dāng)場,拉著石飛揚走了。
二人來到南兮的客房,石飛揚問:“兮姐,你找我有事嗎?”
就見南兮面前放著一盆水,她正往水里面放著什么。
南兮抬頭微笑道:“我看今天飛揚弟弟在草廬前很為難,如果姐姐沒有猜錯的話,你應(yīng)該有事想見神皇,又不想讓人知道!”
石飛揚吃了一驚,轉(zhuǎn)頭看著楊夏云,有些生氣,這么機密的事情怎么能讓人知道?
楊夏云也是一愣,搖搖頭,意思不是我告訴她的。
南兮笑道:“你也不要責(zé)怪云兒妹子,是我猜的,和她沒關(guān)系!”
石飛揚疑惑道:“你猜的?”
“是啊,我看弟弟你當(dāng)時神情激動,似乎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很想沖進(jìn)去,想要干些什么,就猜你可能不想讓人知道,又有事需要告訴神皇,所以才會如此。不知道對不對?”
石飛揚嘆了口氣,暗道,我這還是年輕啊,沒有沉著氣,讓別人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以后可要不得。
一方面也為南兮的聰慧感到驚奇,沒想到這個溫爾文雅的女子竟有如此才智。
石飛揚點點頭,道:“既然兮姐已經(jīng)猜到,我也不隱瞞你,我確實有事要見神皇,又不能讓其他人知道?!?p> 南兮眼中閃過狡獪之光,笑道:“我或許能幫助你啊!”
“幫助我?”
南兮道:“對啊,你這么聰明,猜猜我剛才在盆里放了些什么?”
石飛揚看著南兮那經(jīng)過易過容略顯平淡無奇的臉龐,但是那明亮異常的雙眼卻怎么都掩不住那股雍容華貴之氣。
石飛揚遲疑道:“是什么?難不成是鹽粒?”
南兮點點頭,道:“飛揚弟弟果然聰明,正是鹽粒!”
說著南兮把溶過鹽粒的水輕輕地灑在臉上,姿態(tài)說不出溫雅優(yōu)美。
南兮臉上戴著的千蛛幻面被鹽水一激,開始收縮,然后從南兮臉上脫離下來,露出那不似人間般的絕世容顏。
石飛揚呆呆地看著使天地黯然失色的容顏,心猿意馬,情不自主地道:“兮姐,你真美!”
南兮淺淺一笑,那笑容真是使日月無光,萬物啞聲。
南兮輕聲道:“是嗎?喜歡嗎?”
“喜歡,啊,不……!”
一時石飛揚語無倫次,楊夏云毫無心機,在旁道:“我警告你啊,不能打我兮姐的注意,否則……哼哼!”
石飛揚摸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忙道:“云兒,你瞎說什么呢?”
忙對南兮道:“那么兮姐,接下來呢?”
南兮笑道:“接下來不要我說,你也知道該怎么辦了吧!”
石飛揚嘿嘿一笑,接過千蛛幻面,敷在臉上,那千蛛幻面還殘留著南兮溫?zé)岬捏w溫,還有一種淡淡的清香,又讓石飛揚一陣心動神移。
石飛揚忙收斂心神,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果然隨著千蛛幻面的蠕動,石飛揚臉上色澤也開始變化,變成了一個膚色黝黑的大漢。
南兮拉過楊夏云,在楊夏云耳邊低聲說些什么。
楊夏云打量石飛揚,笑得花枝亂顫,弄得石飛揚不明所以。
楊夏云拉過石飛揚,笑道:“飛揚哥,我感覺還是不安全,這樣吧,我給你化化妝!”
石飛揚一看楊夏云那似笑非笑的模樣就知道要遭,忙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楊夏云哪里肯依,一把把石飛揚頭上的發(fā)髻打亂,讓石飛揚頭發(fā)亂七八糟,然后把石飛揚的頭發(fā)編成兩個辮子,又拿出胭脂水粉,在石飛揚臉上一陣亂涂,把石飛揚的臉畫成一個老女人的模樣。
石飛揚一邊抗議,一邊嚷道:“你這是干什么,快停下來!”
楊夏云哪肯答應(yīng),手腳麻利,一轉(zhuǎn)眼就涂畫完畢,這才拍拍手道:“這樣子差不多,估計沒人認(rèn)識了!”
石飛揚無法,既然已經(jīng)畫好,又不能毀掉,只得聽天由命,由她亂來。
楊夏云又從空間戒指內(nèi)取出一套花花綠綠的女子衣服,笑道:“穿上嘛,這樣才像!”
石飛揚愁眉苦臉,既然到了這般地步,反對也是無用了,反正就是一會功夫就會回來,由她吧!
石飛揚脫下外罩,穿上那花花綠綠的女子衣服,轉(zhuǎn)了個身,這不轉(zhuǎn)身還好,這一轉(zhuǎn)身,讓楊夏云指著石飛揚笑得直不起腰來,一邊笑,一邊咳嗽:“哎喲,我要笑死,笑死我了,咳咳……真好看,咳咳……任誰也看不出你的本來面目了,這下肯定安全!咳咳,不行,我喘不過氣來了……咳咳”
南兮在一旁也是抿嘴而樂,使?jié)M室生光。
石飛揚哼了一聲,算了,事不遲疑,我還是趕緊走吧,別在這耽擱了,于是出門而去。
楊夏云正笑得直不起腰來,忽聽門外涂千秀的聲音響起:“咦,你是誰?你怎么會在這里?喂,你是誰?你為什么不說話!”
忽然涂千秀慘呼一聲,好像被踢了一腳,那腳步聲就遠(yuǎn)去了。
涂千秀從外面進(jìn)來,看著笑得直不起腰的楊夏云,道:“你笑什么?剛才那人是誰?你們房中怎么會有女人?還踢了我一腳,石飛揚呢,石飛揚那小子上哪去啦?”
可是沒人回答他。
石飛揚出了酒樓,腳步迅捷,片刻功夫就來到神皇居住的草廬前。
就見那個看門人依舊躺在門口的一張椅子上半睡半醒,好像這輩子他都沒有醒過。
石飛揚卻不敢大意,朝那人躬身施禮道:“老人家,打擾了,我這里有一封信,想交給神皇,麻煩您通傳一聲!”
看門人微微抬起頭,眼中精光四射,石飛揚只感覺神魂一震,好像全身上下被看個透亮,再無秘密可言。
那看門人忽然捂住嘴,好像要大笑的樣子,卻又忍住了,指著石飛揚道:“嘿嘿,很有意思啊,有意思!小子,妝畫的不錯!我見過你,你是上午那小子?”
石飛揚這一驚,非同小可,這人竟能看出他的真面目!
看門人似乎知道石飛揚在想什么,道:“你也不必驚慌,能看出你的真面目的,當(dāng)世也沒有幾人,那藏在后面的阿貓阿狗自然看不出?!?p> 石飛揚這才放下心,道:“我這里有一封書信,想煩請老人家交給神皇!”
看門人懶洋洋地道:“信?誰寫的?可不是什么信都有資格送到這里來的!”
石飛揚嘿嘿笑道:“一個姓謝的人寫的,你交于神皇,神皇自然知道!”
說著把信交給看門人,不待看門人多說,轉(zhuǎn)身揚長而去。
一路上果然感覺背后窺探無數(shù),石飛揚轉(zhuǎn)了幾轉(zhuǎn),轉(zhuǎn)入一個商行,出來時,已變回本來面目,那背后窺探的感覺才消失得干干凈凈。
看門人看著快步離去的石飛揚,低聲道:“有意思,有意思!心機不錯!”
看門人轉(zhuǎn)身入內(nèi),直接來到神皇衛(wèi)千城的書房,敲了敲門,道:“那小子來過了,送來一封信!”
神皇衛(wèi)千城道:“福叔,你進(jìn)來吧,我知道了!”
看門人福叔打開房門,走進(jìn)書房,躬身行禮,把信交于神皇。
衛(wèi)千城擺擺手,隨手放在桌上,并不看信,問道:“你怎么看?”
看門人:“心機智慧都是上佳!”
衛(wèi)千城點點頭,道:“你下去吧!”
看門人躬身而退。
衛(wèi)千城并沒有立即打開那封信,以他的聰明才智自然已經(jīng)猜出石飛揚就是師父的弟子。
衛(wèi)千城抬頭看著遠(yuǎn)處那顆明亮異常的月珠,喃喃道:“果然是師父的弟子,嘿嘿!好心機,居然男扮女裝,比我年輕時強多了!難得的是,信送到后,轉(zhuǎn)身就走,不多停一分,那是成竹在胸,智珠在握,知道為了安全,我不會現(xiàn)在見他。不簡單,不簡單!如此小小年紀(jì),思緒如此縝密,不簡單!師父,你又教出一個好徒弟??!”
半晌,衛(wèi)千城才拿起桌上的那封信,打開觀看,果然,師父謝長河那熟悉的字跡躍然紙上:
“千城吾徒,見字如面,鐵朗城一別,匆匆間亦是十余年矣!世人皆言你大陸第一人,風(fēng)光無量,為師知曉你內(nèi)心實累!為人族大計,為萬世太平,你勞心勞力,何曾有一天開心快樂!為師感到很欣慰,你的努力沒有白費,人族已出現(xiàn)大世之兆,盛世即將來臨,為師有你這樣的一個徒弟感到驕傲,你做到了為師都做不到的事,你做到許多人都做不到的事,為師為有你感到自豪。
為師近年新收一佳徒,天資不在你之下,悟性心性皆是上上之選,現(xiàn)修行遇到障礙,若跨過障礙,必定一路通神,前程無憂!投奔你處,望悉心照顧!
另,為師傷勢已愈,突破在即,無需擔(dān)憂!師,謝長河!”
衛(wèi)千城讀完,不覺雙眼發(fā)紅,喉頭哽咽,喃喃道:“師父,師父,你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