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回:心魔殺人
石飛揚看著道維亮躍躍欲試,道:“且慢!”
道維亮冷笑道:“難道你想退卻?若愿認輸,我便同意你退卻!”
石飛揚笑道:“非是我石飛揚退卻,因我新學一門功法,需醉后才能施展。你且稍等!”
石飛揚向臺下諸人道:“可有酒?”
劍環(huán)山早就看不慣道凌宗在自己宗門內(nèi)為所欲為,招待各門派,自然少不了酒,道:“我這里有酒。石少俠請用!”
劍環(huán)山一揮手,一壇好酒已緩緩飛至石飛揚面前,石飛揚伸手抄過,拍開封口,仰頭而飲。
一壇酒幾乎灌進半壇,石飛揚把酒壇一拋,醉意朦朧,道:“來…來吧…,讓你知道什么…什么是…天外…有天。”
道維亮看石飛揚醉態(tài)可掬,心中大喜,心說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手中鐮刀發(fā)出一聲怪鳴,如勾人神魂般,削向石飛揚。
石飛揚搖搖晃晃,似乎站立不穩(wěn),手中大刀,一斜一劃,已把道維亮攻勢化解,嘟囔道:“不過…不過…如此!”
石飛揚抱著屠夫大刀,合身一撞,向道維亮撞去,道維亮側身躲開,鐮刀化作一片暗影罩向石飛揚。
石飛揚聽這鐮刀聲音怪異,似能勾人神魂一般,心中奇怪,不覺瞳孔微縮,眼中線條密布,看向那鐮刀。
但見鐮刀黑氣隱隱,那黑氣組成一個奇異的線條,纏繞在道維亮身上,道維亮的生命力也因那股黑氣,暗淡無色,似乎隨時就要化去。
石飛揚恍然大悟,這家伙害人太多,被眾多冤孽纏身,命不久矣。
石飛揚哈哈大笑起來,指著道維亮,道:“我看你身上怨氣太盛,已入骨髓,纏繞不盡,恐你難有一天安穩(wěn)!而且,你心魔已生,命不久矣,你還有心思和我對戰(zhàn)!可憐,可笑!”
道維亮既驚且懼,最近他確實噩夢不斷,被眾多冤魂纏身,他強自定下心神,喝道:“休得一派胡言,我哪有什么冤孽?”
“嘿嘿,這話恐你自己都不信,你心魔叢生,現(xiàn)在回去靜心行善還有機會,若執(zhí)迷不悟,三日后就是你斃命之時!”
道維亮冷汗直流,心中煩躁之氣升騰,眼珠血紅,暴戾之氣再也難以壓制,殺意頻生,狀若瘋癲,道:“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石飛揚拄刀不動,嘆道:“你一生做惡太多,殺人無數(shù),你雖名為維亮,卻心思黑暗,此一戰(zhàn),恐你活不過明日!”
道維亮已失去理智,歇斯底里喊道:“你胡說,你胡說!”
原來道維亮本是一名邪修,跟隨師父修道,他師父也是邪修,一生殺人掠奪無數(shù),不知多少人死于其手。
有一年,他師父偶然得到一重寶,就是現(xiàn)在他使用的勾魂鐮,此勾魂鐮被邪氣污染,厲害異常,最厲害的是這勾魂鐮殺人后汲取怨氣,可增加修為。
道維亮看到后大為心動,就想弄到手,于是趁師父酒醉之際,在后忽然痛下殺手,一舉擊殺其師,得到勾魂鐮。
因散修生存艱難,其后,道維亮為謀生計,投入道凌宗。道凌宗看他修為不若,就收為核心弟子,賜名道維亮,哪里想到,和石飛揚對戰(zhàn),被石飛揚看透,喝破出來。
此時道維亮心魔叢生,暴戾之念此起披伏,再難壓著,雙眼赤紅,恨不得殺盡天下人。
石飛揚冷眼相看,知道此人已經(jīng)無救,作惡多端,落得如此下場也是活該,心想我倒不如送你一程,省得惹人生厭。
石飛揚大刀抬起,似乎漫無目的地一劃,把道維亮那道生命力斜斜地斬下一半,只留一絲似連非連,似斷非斷。
道維亮身上邪氣再也壓制不著,一口鮮血噴出,眼前幻像亂生,似乎看見師父正向他索命,又似乎看到許多死于他手之人,向他撲來。
道維亮勾魂鐮亂揮,手舞足蹈,不成章法,一邊揮一邊叫道:“師父,你已經(jīng)死了,就不要再找我索命了!徒兒是殺了你,可你難道殺的人就少了!”
又叫道:“凌群,你也怨不得我,是凌合舟要你死的,凌合舟看上你的新婚妻子,命我下的手,我也是被逼的!”
道維亮話音一落,臺下一片喧囂,道凌宗弟子皆用奇怪,驚異,不可思議,恐懼的眼神看向凌合舟。
凌群是道凌宗的核心弟子,新婚后不久忽然莫名暴斃,眾人都不明白怎么回事,最奇的凌群新婚不久的妻子忽然被凌合舟強納為妾。
此時,道維亮一言道出,種種疑點不解自破。
凌合舟暴躁如雷,喝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然場中眾人都看出道維亮狀態(tài)不對,絕不會在此問題上撒謊。
齊勝天嘆道:“這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簡直就是狗鼠一窩!”
凌合舟欲要爭辯,卻啞口無言。包括道凌宗的眾人都用陰冷的眼光看著他,他身邊道凌宗的弟子更是情不自禁地遠遠地離開,不敢靠近。
這時,忽然從道凌宗弟子后走出一老者,那老者道:“合舟,你回山自向掌門領罪去吧!是生是死,看掌門意愿,求掌門原諒!”
凌合舟羞愧難當,低頭道:“是!”
心中大恨,不覺看向臺上,就見道維亮一邊嚷嚷喊叫,一邊胡亂揮舞勾魂鐮,還不停吐血,唉,這家伙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早知如此,早該送他上路了。
道維亮正是拜在他的門下,他收道維亮為弟子,自然別具用心,幫他干一些掩人耳目之事。
凌合舟起身下山而去,也無顏和眾人辭別。
那老者向石飛揚道:“老夫凌虛,請小哥幫忙,讓道維亮停下,這局我們認輸!”
石飛揚搖搖頭,道:“我也無法,他心魔太重,又一生殺人無數(shù),不存善念,罪孽深重,神仙難救!”
石飛揚話音剛落,那邊道維亮忽然仰天大笑,口噴鮮血,向后就倒,就此絕命。
臺下諸人愣愣地看著這一幕,一次試探性的挑戰(zhàn)落個如此下場,任誰都想象不到。
凌虛躍上高臺,抱下道維亮尸體,道:“不管怎樣,畢竟是我們道凌宗弟子,葬了吧!”
道凌宗有弟子出面,接過道維亮。
凌虛向石飛揚拋出一物,道:“這是你應得之物,蜃石!”
石飛揚接過,道:“凌前輩,這還有一柄鐮刀,你們收去吧,畢竟是你們道凌宗之物!”
凌虛嘆道:“此鐮刀為不詳之物,怨念太重,毀掉吧,省得遺禍世人!”
石飛揚點頭,拿起勾魂鐮,躍下比試臺,把鐮刀交給齊勝天。他可沒本事毀掉一個神器。
齊勝天接過那鐮刀,手臂一震,鐮刀節(jié)節(jié)寸斷,一件上品神器就此毀去。
劍環(huán)山看石飛揚勝的輕松解氣,笑道:“石兄弟,老哥這里還有幾壺好酒,若你不嫌棄,晚上我們共飲一杯如何?”
石飛揚忙道:“求之不得!”
劍環(huán)山哈哈大笑,心情甚是暢快,一掃剛才不郁之情。
齊勝天悄聲道:“石第一,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道維亮心魔深重的?”
石飛揚看四周都不是外人,低聲道:“我是聽到那家伙的鐮刀聲音怪異,有勾魂攝魄之音,心中奇怪,就多看幾眼,看到那家伙殺孽深重,猜的!”
齊勝天唐天哲驚奇道:“猜的?”
齊勝天不信,道:“那你和浩然宗浩綱對戰(zhàn),一語切中要害,使浩綱不戰(zhàn)而敗呢?”
“猜的!”
“還有和劍不過三對練,挑明松巖劍之瑕疵呢?”
“猜的!”
“這些都是猜的?你以為我們會信?”
石飛揚點點頭,信不信由你,心說我總不能對你說我能看到吧?那樣你豈不是更驚異?
唐天哲齊勝天對視一眼,道:“你就是個怪胎!”
眾學子也是用震驚的眼神看著石飛揚。
石飛揚老臉發(fā)紅,咳道:“咳咳,你們干嘛這樣看著我,道維亮那家伙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我!還叫什么維亮,真是糟蹋了這么好的名字!”
天劍宗已經(jīng)給學宮眾學子安排好住處,劍環(huán)山帶領眾人安頓好,這一次再沒人出面打擾。
剛才一幕波折橫生,詭異至極,誰也不愿再找石飛揚試探挑戰(zhàn)。若功法上有什么缺憾被這家伙找出,即便不致命,那臉也丟大了。
眾人安頓好后,劍無雙悄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