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決的差不多的時候,載著北棋和風(fēng)正北的馬車這才慢悠悠回來。
風(fēng)正北跌跌撞撞下來,目光迷茫,北棋緊隨著下來。
“七七呀,這是你以前一直想要的小院子,有一片小小的藥院子,正好夠我們兩個人打理,你看,我給弄出來了。”
他坐在堂屋里,抱著那塊小小的靈位絮絮叨叨的說話。
“林姐姐。”
北棋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笑起來時臉上有一對小小的梨窩。
看著實在是討喜的很。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氣場不合,林思對于這人,沒有什么想要親近的意思。
之前風(fēng)正北的介紹實在簡短,林思還是在女管家那里得了些關(guān)于北棋的更多信息。
因為拜了師門,所以常年在外,還是這段時間得了準(zhǔn)允,才出谷見一見風(fēng)正北,陪陪他。
“你好?!?p> 林思腦袋暈的很,迫切需要休息,實在沒什么心思跟風(fēng)棋周旋。
“北叔,很喜歡林姐姐,今天在回來的車上,便一直念叨著林姐姐?!?p> 她站在門口,半邊臉藏在黑暗里,笑容甜絲絲的,看林思時有小小的羨慕。
“大概是我比較招人喜歡吧?!?p> 林思打了個哈欠,衣服緊緊的粘在肌膚上,實在難受的緊。
因為山姬的事情耽誤了不少時間,此刻距離天亮,不過彈指。
“姐姐今天,可是有遇見什么好玩兒的事情?”
林思挑了挑眉,轉(zhuǎn)過來和半個身子躲在黑暗里的北棋對上?!澳阆胝f什么?”
一直叨叨個沒完,本來就對她沒什么好感,現(xiàn)在更是因為這家伙沒眼力見兒生出些厭煩。
“沒什么,只是想跟姐姐你說說話?!?p> 北棋笑容甜軟,將身子從黑暗中放出來,好像剛剛那個帶著陰騖氣息的人不是她一般。
“哎呀,林姐姐身子還濕著,怎的不快些去換換,若是著了涼,可就不好了呢?!?p> 北棋好似剛發(fā)現(xiàn)林思濕漉漉的一般,玉手捂住嘴,不住自責(zé)自己?!岸脊治覜]什么眼力見兒,竟是這么半天才發(fā)現(xiàn)林姐姐你異常。姐姐快些去換衣服.我給你去廚房端姜湯來給姐姐你去去寒氣?!?p> 林思雙手抱臂,看著她那不似作假的關(guān)心,扯了扯唇角,饒過北棋往房間走去。
那個北棋,但是親熱,一口一個姐姐的叫喚,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自己妹妹。
房間里昏黑,林思將燈點起,有點想念起顧言來。
那天客棧里他和景竹的對話讓林思在意的不得了,在離開客棧以后終是耐不住好奇問了一下。不過顧言牙關(guān)緊的要命,無論林思怎么問,他都給隨便搪塞過去,半點風(fēng)也沒透出來。
“林姐姐?!?p> 被棋的臉在門外逛過,手里端著一只白碗。笑容甜膩膩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進(jìn)來吧?!?p> 她是風(fēng)正北名義上的女兒,林思畢竟有求于人,雖然心中不喜北棋,卻也不好發(fā)作。
“給姐姐的姜湯,姐姐趁熱喝?!?p> 北棋殷切的將姜湯遞至林思唇邊,恨不得直接給她一下灌嘴里。
姜湯在略微還有些黑著的房間里蕩漾,林思在她眼前一口喝完,便見北棋笑的更燦爛了些,拽著林思的手就要往外去。
“第一眼見姐姐,便覺十分喜歡。真希望姐姐,跟我能帶點血緣關(guān)系?!?p> 天邊已現(xiàn)魚肚白,秋千上北棋銀鈴似的笑聲將這安靜的小院帶出幾分熱鬧。
風(fēng)正北還在堂屋里坐著,抱著的那塊排位放好,在蒲團上唱起了歌兒。
跑的快去天邊的調(diào)子配著他還算不錯的歌喉,倒是生出幾分不該有的好聽來。
他的聲音不小,在院子里的林思他們還可以聽到歌詞兒。
也不知道這歌兒是不是這個國家人人傳唱的,倒是跟好久以前顧言唱給她聽的那首一樣。
不過自然是顧言唱的要好聽許多,畢竟,情人眼里出西施,便是耳朵,也自動加成了個濾網(wǎng)。
“林姐姐跟我一個故人長的很像,也不知道北叔喜歡林姐姐,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p> 北棋揚著笑臉,兩只梨窩在面上綻放,配著這身嫩黃色的裝扮,好似一朵迎春花。
“哦?!?p> 林思沒有什么激情和好奇的回應(yīng)讓她有點泄氣,晃了兩下又抬起臉來想說點什么,卻見女管家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在她們不遠(yuǎn)的地方站著,正往此而來。
“小姐雖是只跟先生做了只幾年的父女,后面大多時間也在谷里。不過小姐打小是在府里生活的,關(guān)于先生不喜歡人家編排他的事情,小姐不該不知道?!?p> “但是我多嘴了,只是見著林姐姐實在是長的像,便一時情起,說了這些話。”
北棋抱著女管家的手臂晃蕩,姿態(tài)嬌軟的往她肩膀蹭了兩下,跟個小貓咪似的。
不得不說,她很有撒嬌天分。一系列動作下來,并不讓人覺著做作。
“小姐知道便好。林姑娘包傷口的紗布可是換了?奴家給姑娘換一換?!?p> 她將北棋手脫開,去給林思換紗布。
她的那些個婢女侍衛(wèi)們回來沒一下便就都昏睡過去,現(xiàn)在也還沒醒。
北棋坐在秋千上看著兩人遠(yuǎn)去的背影,想著自己在被過繼到風(fēng)正北膝下前過的日子,在看看林思漸漸不見的背影,將秋千繩子捏緊,頂著笑臉開始晃起來。
從堂屋里傳來的歌聲依舊繼續(xù)著,悼念那個已經(jīng)不會再回來的人。
北棋輕輕開聲,跟著應(yīng)和起來。
聲音很小,只有她自己能聽見。這種和風(fēng)正北共同做一件事情的感覺讓北棋覺得自己身體和靈魂分開,身體在人間地面停住,靈魂跑到了天上隨著出來的云層起起伏伏。
唇角溢出甜意,暖光從云層泄出。
人活一世,總有一些東西是無可替代的,即便他只在自己世界里呆了短暫時間。
一曲結(jié)束,北棋起身往門邊去。
她的叔叔喜歡吃的那家包子店,這個時候應(yīng)該開門了。
她得快些去趕個趟兒,免得一會兒去只剩下蒸汽了。
街面上站著捕快和一些看熱鬧的人,昨夜自相殘殺的那些蜘蛛尸體被掃在一起,捕快們正在詢問關(guān)于昨天晚上這條街發(fā)生的事情。
“我啷個曉得,睡得人家鉆家都不曉得勒那種重,昨晚些搞哪樣你問我我問哪個?”
被問了一句話的老大娘回了捕快好幾句話,便就絮絮叨叨的鉆入人群里。
北棋看著在昨天晚上那場不知道何等激烈的廝殺中幸存下來的鬼面蜘蛛,將它裝入隨身小袋里遠(yuǎn)去。
幸好那家包子店沒在這條街上。
客棧里那個白發(fā)男人從昨夜事情以后到現(xiàn)在一直都沒出來,他所在的那間房間窗子開著,一只黑嘴信鴿正在桌子上站著。
北棋在門口停住,調(diào)整了許久表情,這才推門進(jìn)去。
“哥哥可是有有受傷?”
她面上纏著擔(dān)憂表情,讓白發(fā)男人心里舒服了些。原本的愧疚,也跟著升了起來。
“我還好,只是可以沒有將那個女人給除掉?!?p> 原本以為不過是一只小小的螻蟻,卻沒想到竟是還有撼樹能力。是他小看了那個女人。
竟是用個曲兒,便能操縱他培養(yǎng)了這么久的鬼面蜘蛛,還讓他身子受了不輕的傷害。
“只要哥哥沒出事兒,便是好的,其他的我也知怪不得哥哥?!?p> 北棋往白發(fā)男人懷里一躺,目光陰騖。
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谷里出了點事兒,我需提前回去,便不等你了?!?p> 男人將她抱住,想起自己那姐姐,沉下眸子。
嘴上說著要和毒王谷斷絕關(guān)系,有點風(fēng)吹草動,不還是比誰都還跑的勤快?
口口聲聲說不會去覬覦那谷主的位子,要讓給他,還真是虛偽的很。
跟她那父親一樣,虛偽至極。
北棋將心中不悅壓下,擺出識趣狀態(tài)。
“哥哥只管回去,等我將這里事兒解決好了,便回去找哥哥?!?p> “好,等你回來,我便讓二師叔收你為關(guān)門弟子?!?p> “哥哥待我真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