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互相算計
煙雨蒙蒙,馮云卿看著那紫檀玄鐵做的小轎行得越來越遠(yuǎn),心中隱隱不安。冉云翳不是個可以深交之人,他似乎誰的秘密都懂,誰都可以利用。他和朝廷也有過無數(shù)的交易,但此刻也能風(fēng)輕云淡地剖析朝廷的軟肋,讓長平邦覆滅旻朝,如此重利無情之人,到現(xiàn)在都能安然無恙,到時長平邦會不會成為他口中的第二個旻朝。
馮云卿將冉云翳的話告訴馮夫人,馮夫人拍拍她的手安撫道:“冉云翳可以查到十二影衛(wèi)的消息,可見此人消息網(wǎng)甚是靈通??沙删痛髽I(yè)急不得,旻朝本來就應(yīng)該徐徐圖之,冉云翳現(xiàn)在是利用我們對溫孤羽的恨讓我們出手,但是一旦失敗,承擔(dān)后果的是長平邦,你可千萬要沉下心,不要被他蠱惑?!?p> 馮云卿明白馮夫人的話:“娘,你說的對,這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們都還不知道,豈能被他操控?!?p> 馮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她累了,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一個人靜一會兒,馮云卿看出來了,便告辭離開,命人去查探十二影衛(wèi)的消息,以便日后所用。
廣睿王府中,溫孤羽手握茶盞,幾乎要把茶盞捏碎,眼中是滔天的怒意:“太傅,到底是誰在害本王!本王為了旻朝殫精竭慮,在圣上面前如履薄冰,本王也是他的兒子!是他最有能力的兒子!他要是靠著那倆廢物,他能……”欲言又止的話是大逆不道,溫孤羽沒敢講下去,他用命換來的軍功,最后只得到個有名無實(shí),困于京城的金吾衛(wèi)將軍,一肚子的火無處發(fā)泄,憋了好久,最后只像啞了的炮,“他就不能為本王想想!本王不會害他,也不會對旻朝無利?!?p> 對面青布袍衫,帶著黑色幞頭的老者安慰道:“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王爺此番被人陷害,老臣也十分痛心,但圣上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王爺切勿因此傷了和圣上的父子之情,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找到謀害衡陽王的兇手,好解了圣上對王爺?shù)恼`會。”
溫孤羽以手扶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怒中帶哀:“誤會?他根本沒把我當(dāng)兒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這些年對他的好,他絲毫沒有看見,反倒是把我當(dāng)成搶班奪權(quán)的敵人?!?p> “王爺您如果和圣上產(chǎn)生隔閡,那么就是中了小人的計,那些與您為敵的巴不得您和圣上決裂,到時鬧得滿朝風(fēng)雨,您被圣上否定,順理成章的太子之位拱手讓人,到時縱然您想取而代之,也會變成大逆不道,范陽節(jié)度使也得被迫站在和圣上的對立面,若您再去爭取就變得名不正言不順,節(jié)度使也要為您去做忤逆之事,所以千萬要動心忍性,忍常人之所不能忍。”太傅一番言辭有理有據(jù),暫時平息溫孤羽的怒火。
“太傅指的小人是誰?”
“此次吳城之戰(zhàn),讓王爺差點(diǎn)喪失兵權(quán),得利者有二皇子、衡陽王,還有長平邦。二皇子和衡陽王那邊,探子回稟沒有什么動靜,二皇子照舊書法繪畫,衡陽王依舊去青樓妓館,而與您對陣的長平邦將領(lǐng),是邦主收養(yǎng)的兒子馮理堯,并不是什么將才,估計是長平邦怕您將他打敗,設(shè)計刺殺衡陽王,將罪嫁禍在您頭上,才有了圣上要奪您兵權(quán)的事?!?p> “又是長平邦,這些鼠蟻之輩!”溫孤羽惱火捶案,“去買通殺手,我要長平邦馮厲的人頭?!?p> 朝廷之前不是沒有暗殺過馮厲,只是接連失敗,沒有傳來任何消息。太傅知道這和民心有關(guān)系,圣上昏庸,君不向民,民又何曾會向君,馮厲因?yàn)樯拼傩?,就連以殺人為業(yè)的殺手也會放水。
“王爺要不要派出影衛(wèi),他們各個武藝精湛,拿下馮厲的人頭應(yīng)該輕而易舉?!?p> 溫孤羽擺手否決:“那是外公派來護(hù)我性命的,這些年阻擋了許多想要我命的人,如果將他們派出去,危險的就是我?!睖毓掠疬€記得自己經(jīng)歷的暗殺,曾有好幾次刺客的數(shù)量高達(dá)上百人,當(dāng)時十二影衛(wèi)身受重傷才堪堪救下他,他真的離不開十二影衛(wèi),一個都不能少。
“只派出一兩個如何?”
溫孤羽抬眸看向太傅,一時看得他寒毛豎起,要不是這太傅跟從他多年,他便要懷疑這太傅心中有鬼了,他不容否定道:“不行?!?p> 太傅似乎感到冷冽的寒意,便改了主意:“若和攬?zhí)焐堂说拿酥鹘灰?,他手下有幾個利落的殺手,王爺要不要……”
“那靠譜嗎?”溫孤羽并沒有和攬?zhí)焐堂俗鲞^交易,只知裴凜和裴耀平定綠林軍時有私自向攬?zhí)焐堂速I過兵器,比朝廷鑄造的更加銳利,準(zhǔn)度更高。
“攬?zhí)焐堂嗣酥魅皆启枳约壕褪俏涔Ω呤?,商盟的地下殺手都是他親自培養(yǎng)的,沒有一次任務(wù)是失敗的,王爺可以試一試,就算失敗了,那也沒什么損失。”
溫孤羽聽這辦法似乎行得通:“好,那就辛苦你去和冉云翳接洽?!?p> “是?!碧倒硐氯?。
門剛打開就看見一抹嬌粉身影,溫孤羽淡淡微笑:“小鳳怎么來了?”
小鳳頭簪翠玉珠步搖,身著海棠紋窄袖高腰襦裙,淺紫的披帛隨意搭在肩頭,媚眼流轉(zhuǎn),勾得溫孤羽心醉神迷。這些年她在王府從丫鬟做起,不知哪天被溫孤羽看上收為侍妾,從此她的生活便明朗起來。
“我給王爺熬了燕窩蓮子羹,給王爺消消火氣。”小鳳拿著小銀勺,舀了一匙喂給溫孤羽,溫孤羽看那如蔥根的纖細(xì)手指,喉頭一緊,并沒有喝拿羹湯,而是親吻著靠來的柔荑,羞得小鳳面色通紅,溫孤羽一把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又朝那如玫瑰花瓣的唇啄了一口。
“王爺……”小鳳嬌羞道。
“怕什么,這兒又沒人看。”
小鳳雖然很得溫孤羽的寵愛,但是不得不看王爺?shù)哪樕?,提防王妃,表面上她衣食無憂,可實(shí)際上在后宅過得膽戰(zhàn)心驚。
“這些天是不是悶在府里不舒坦,要不要出去游玩?”
“王爺可以陪奴婢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