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么一回事兒?
我的心里猶如被丟下了一枚重磅炸彈似的,徹底的炸裂開來。
我傻傻的看著那根木料,那根木料上面,只有表面的一層水鬼,特別薄,大概也就半厘米的厚度,除此之外,里面切開的都是一片白肉。
垮掉了。
真的垮掉了……
我整個人都傻了,心里咯噔了一聲,完蛋了。
阿阮他倒是不懂這個,他問我說:“怎么樣了?能賺幾千萬???”
他滿臉興奮的搓著手,他身邊周圍的小弟們也是一臉的喜悅。
我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也不知道怎么跟他去說。
一分鐘以前,我跟他一樣,都幻想著能漲了,中他娘個幾千萬,可一分鐘以后的現(xiàn)在,現(xiàn)實狠狠地給我來了重擊。
旁邊的人噓了一聲,樂呵著說:“還中什么幾千萬啊,垮掉咯。”
“就是啊,我還以為能見證一根上好的水鬼誕生呢,可惜了……”
就連之前嚷嚷著叫囂要三百萬購買我這根木料的劉老板,他不禁也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暗暗地松了一口氣,嘴里嘀咕著說什么幸好沒買,要不然虧大了。
我當時后悔的連腸子都青了,要是我剛才……要是我剛才賣給了劉老板就好了。
賭木就是這樣,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我甚至連看都不敢看阿阮一眼,額頭上更是冷汗直冒。
老師傅這時候突然說:“你這塊料子,可惜了,只能賣個兩三千塊錢了。”
劉老板也說:“是啊老弟,這樣吧,哥哥三千塊錢收了怎么樣?”
我不經(jīng)意間看了一眼阿阮,阿阮臉色特別的難看,他盯著我看著,也不知道想什么。
我估計他八成是在想怎么讓我死的難看點吧。
我渾身肌肉都在顫抖著,腿肚子都打顫,我現(xiàn)在欠的錢已經(jīng)夠多了,總共有十幾萬,我該怎么去還?
阿阮對著身邊的小弟使了個眼色,然后那些小弟便把我圍了起來,阿阮抓著我的肩膀說:“這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出來?!?p> 我的腳下卻是猶如灌了鉛似的,連走路都變得異常困難,阿阮索性直接讓他的小弟們將我扛了起來,就這么當著不少人的面,走出了鋸料場。
甚至就連之前那塊料子都沒來得及拿。
“老弟,你這塊料子不要了啊?那哥哥收了啊……”劉老板的聲音在我后面響起,我沒看到他的表情,但我估計他已經(jīng)笑的合不攏嘴了吧。
媽的,老子都快要掛掉了,你還在乎你的料子。
我著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直轉。
該咋辦?
我覺得阿阮肯定會把我整死,真的。
還來不及等我多想什么,阿阮就把我塞進了五菱宏光里面,我被擠在了中間,想逃跑都不行。
阿阮說:“輸了,你知道什么下場吧?”
我艱難的吞了口唾沫,微微點頭。
阿阮又說:“看來你還挺有覺悟的。”
“跟賭有關的,沒有絕對的贏?!蔽疑硢≈曇粽f著。
阿阮有些不耐煩了,“廢話,老子比你清楚,媽的,老子從小就在賭場長大的,以前輸?shù)囊膊簧?,打一晚上,輸個幾千萬的越南盾都是常事兒?!?p> 我苦笑了一聲,不敢反駁。
幾千萬的越南盾估計也就幾千塊,最多一萬的人民幣罷了,跟一根木料的六萬八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可你他媽的,讓老子十幾分鐘的時間輸?shù)袅肆呷f,這筆賬怎么算吧?”阿阮紅著眼睛說。
他被氣得不輕,聲音也充滿了威脅,幾乎是咆哮著說出來的這句話。
我沒說話,事實上,十幾萬啊,這讓我怎么去還?我肯定是還不了,就算是把我賣到黑煤礦打工也得需要好幾年才能還清……這還不算利息。
他見我沒說話,直接啪的一巴掌朝著我臉上扇了過來,沖我吼道:“你他媽說話啊,老子的錢呢,怎么辦?六萬八千塊錢,加上之前你欠我的十萬塊,總共十六萬八千塊,你打算怎么辦?草泥馬的!”
我被這一巴掌扇的眼冒金星,支支吾吾的好半天連個話都說不出來。
阿阮也是氣得夠嗆,他直接從懷里掏出一把槍來,直接頂著我的腦袋。
我擦……
我當時看到這把槍口頂著我太陽穴的位置,我嚇得直哆嗦,都快要哭了。
緊張,絕望,不甘,不斷地溢出胸口。
我心跳的飛快,身體一直在劇烈的打顫著,“哥……我……我……我想辦法,想辦法……還你……”
“我草你麻痹的,你怎么想辦法,嗯?”
他暴跳如雷,抓著我頭發(fā),沖著我耳朵大吼起來。
這一吼,吼的我耳膜一震,腦瓜子嗡嗡的。
我當時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梗著脖子說:“你把我殺了又能咋樣,能拿到錢嗎?”
阿阮他愣了下,他沒想到我會反駁,我這一反駁,惹的他更生氣了,他直接將槍上膛,頂著我腦門,沖我吼:“你以為我不敢?嗯?你知道老子為什么來你們國家么?老子當初就是犯了事兒,身上背了不少人命,這才來到南寧的?!?p> 我渾身直冒冷汗,腎上腺素也是迅速的飆升到了極點,我絞盡了腦汁,連忙說:“你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連本帶利的把之前欠你的錢還了,而且會保證讓你賺十萬,不……二十萬!”
我快要死了。
真的,我從來都不覺得,會有這么一天,死亡距離我這么的近。
說真的,我突然后悔了,我后悔選擇脫離紅姐,相比較之下,紅姐至少不會威脅到我的生命。
可是我聽了王小瑾的話,去找了阿阮……
阿阮真他媽的是個亡命之徒啊,他簡直就是不要命,為了錢他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來。
阿阮沒說話,他就用槍頂著我的腦門,眼睛一直盯著我看著。
我在賭,我賭他不會開槍,我賭他肯定會答應我的條件。
他把我殺了不要緊,可這樣一來,他的錢就真的要不回來了。
我的命對他而言不值錢,但他肯定不會就這么輕易的把我干掉。
我只能賭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