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鋸掉的骨節(jié)應(yīng)聲掉在了地上。
我趕緊彎腰撿起,用衣服擦了擦上面的木屑,遂即欣喜起來。
“這料子,出了個水波紋,還算不錯,要是能出鬼眼,那絕對是好料子。”
劉老板驚訝的說著。
別說鬼眼了,光是這個水波紋都已經(jīng)讓我樂的合不攏嘴了,這紋路還算不錯,也挺清晰的,遠遠看去倒也有一種山水的感覺,黃黑分明,水波粼粼。
“老弟,這塊料子你賣嗎?”劉老板趕緊說。
我說:“你開什么價?”
劉老板說:“你這料子,怎么說呢,老料里面開了個水波紋沒錯,但也只能回個本錢,你六萬五買的,我頂多六萬六收了,再多一份就虧了。”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說的是真的,這點沒騙我,水波紋只能回個本錢,如果是新料子的水波紋,可能還會虧,老料能回本就不錯了。
但,即便是回了本錢,我還欠阿阮不少錢。
阿阮聽到劉老板的話,他的臉色也變得有些不好看了,“你不是說大賺一筆的嗎?”
我嘆了口氣,心里別提有多難受了,這他媽的雖然沒虧本,但也沒賺,合著我這一場也就是白賭了。
“老弟,出不出手,給個痛快話?!眲⒗习宕叽倨饋?。
我隱約覺得劉老板有點兒不對勁,至于哪里不對勁兒,我說不上來。
我看了他一眼,他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這塊料子,眼眸里透露著興奮。
奇了怪了,他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不至于幾萬塊錢的料子都這樣吧?
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
我用衣服再將木料擦了擦,看著料子上面的紋路十分的細膩,這種大自然所孕育而生的產(chǎn)物,是那么的讓人陶醉。
等等……
不對勁!
我眼睛微微瞇起,用一旁的手電筒打著強光,看著上面的紋路,我冷笑了一聲,媽的,怪不得這個劉老板這么著急。
我漫不經(jīng)心的說:“劉老板,做生意哪能這樣啊,這根料子不止這個價吧?”
劉老板心里一緊,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裝作有意無意的說:“這根料子怎么不是這個價了,你要是想要高價,我頂多再給你漲一千塊,不能再多了?!?p> 我冷笑了一聲,“既然如此,那算了,我去別的地方賣?!?p> 劉老板將我攔了下來,“有話好說啊老弟,你怎么總是這樣,咱們做生意的講究和氣生財,何必呢?”
我說:“老板,你給個痛快話吧,多少錢。”
劉老板一咬牙說:“七萬五,不能再多了?!?p> 我沒說話,而是將木料翻了個蓋兒,豎了起來,“你好好看看這下是什么紋路?”
劉老板臉色驟然一變,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呢,旁邊的人就驚呼出聲:“草,媽的,蜘蛛紋,果然是蜘蛛紋,金黃的老料子里出了蜘蛛紋,草他媽的,這運氣……”
“蜘蛛紋……”
不少人聽到這三個字后,立刻涌了上來,將我和劉老板圍成一團,水泄不通的,連出去都難。
我冷笑著說:“這種料子出的蜘蛛紋,不用我說價格了吧?”
劉老板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了,他張了張嘴,剛要說話時,一旁有個人卻是突然拉著我說:“小兄弟,你賣給我吧,五十萬,怎么樣!”
聽著這話,我就知道,看來我說的沒錯,的確是蜘蛛紋,而且還是蜘蛛紋中的極品,黃金蜘蛛紋。
這黃金蜘蛛文雖然和水鬼相比,還是差一點,但也差不了多少。
媽的,這下可終于翻身了。
現(xiàn)在就看劉老板和這個人誰開的價格高了。
我敢肯定,這個老頭兒模樣的人開了價格后,劉老板肯定臉色有點兒不好看,他絕對會再開價。
我看了一眼劉老板,果然跟我說的一模一樣,他臉色越來越難看,陰沉無比,都快要擰出水來了。
劉老板低沉著聲音說:“老孫,這不符合規(guī)矩吧?”
那個叫老孫的老頭兒,佝僂著腰,穿著一身破舊的背心和短褲,腳下穿著拖鞋,雙手背后,笑呵呵的說:“咋了,你開的價格低,就不允許我出價了?你這忽悠人家小兄弟啊?!?p> 劉老板皮笑肉不笑的說:“我跟老弟開個玩笑,看你著急的,你這樣做也不符合規(guī)矩不是?”
每個行業(yè)都有每個行業(yè)的規(guī)矩,文玩圈子就是這樣,在人家地盤上得人家先出價,要是價格沒談攏,你可以拉著玩家去其他地方再談價格。
不能當著老板的面去搞這一回事兒,如果大家都這樣搞,很容易出現(xiàn)惡意競爭,這個行業(yè)也就爛掉了。
我也不說話,保持著沉默,反正目前我有一根火熱到所有人都嫉妒眼饞的木頭,也不怕賣不出去。
老孫呵呵一笑說:“那你倒是開個價格啊。”
劉老板趕緊說:“小兄弟,八十萬,賣不賣?”
我搖搖頭說:“老板,這根料子有多好就不用我說了吧,打磨成珠子,每一顆珠子都能賣個好幾萬,這好歹能打磨個五十顆珠子吧?”
“老劉,你也太摳搜了?!?p> 老孫搖搖頭。
劉老板小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著,他看了一眼老孫,然后后又看了看我,他緊咬著牙說:“九十五萬,不能再多了,這雖然是好料子,但你也至少讓我有個轉(zhuǎn)頭。”
其實我心里想著的是,九十萬就行了,沒想到他比我預(yù)計的還要多一些。
這也多虧了老孫,有了老孫的煽風(fēng)點火,劉老板才會痛下血本,我也看得出來,這差不多是劉老板能出的極限了。
要是再貪心的話,很有可能劉老板不會選擇要這塊料子,就算要了,那也是顯得我太貪了。
我爺爺說過,賭木這行,不能貪,哪怕是要價格,也得適可而止,這圈子就這么小,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萬一得罪了人就不好了。
我當場就拍板:“成交!”
六萬多的料子,直接翻了十幾倍,這是我所想不到的,說真的,我當初覺得吧,能翻個兩倍就算不錯了。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阿阮,他也是聽到了這個數(shù)字,滿臉的興奮與貪婪。
賭木真的很容易上癮,很容易發(fā)家致富,也很容易讓人血本無歸,這就是這個行業(yè)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