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院里一個身穿墨綢錦服的公子,看墻上的畫,
修長好看的手指摸著畫上的景物,
公子炭盆已經生好了,
端進來!一個穿著綿綢的下人,端著火盆進來,
公子小的聽忘初小師傅說,昨晚就下山了沒耽擱,
扶桑你話太多了,
扶桑立刻退到邊上伺候,
小心翼翼的摘下畫,放到身后的案桌上,轉過身來的正是名滿東晉,二公子之一“顧雍寧”顧王府世子。
削肩窄腰的,看著更顯身姿挺拔,墨綢般的黑發(fā)用紫玉冠束著,
溫和如玉的五官,斜眉入髻,雙眼細長溫柔,讓看的人很容意深陷進眼底深處,迷之忘返,
山根下亦是鼻若懸膽,略微上揚的嘴角給人如沐春風之感,周身氣度用瑰麗豐姿形容毫不言過,
北邙那邊童隱到了沒?
回公子昨天亥時到的,還傳信回來耕樵的關門小弟子也到了,
這不意外,扶桑見公子這么說,又忍不住問了一句心中的懷疑,
世子這次是不是有人為的?能和蒙青將軍手上過招的可是寥寥無幾,
可惜了這個少將軍!顧雍寧溫和的摸著畫上的人,嘴里說著溫涼入骨的話,
連府什么動作?連玥公子已經連夜帶著秋蒙昭秘密前往北邙了,
今早楊太醫(yī)被圣上宣召進宮請平安脈,還未出宮,
早朝議事殿幾年不上的楚老王爺,今天也在,上折言明楚府七小姐“楚棲梧”這次會隨老王爺,老王妃出席今年的朝賀宴,
當時議事殿就炸鍋了,這么多年只聞七小姐名,無人見過她,
圣上陰沉的臉,也隨著老王爺的言折轉晴了,
扶桑把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事無巨細的匯了一遍,
做為東晉三姝之一楚丹雅的妹妹,多少人窺見不得法門,
顧雍寧嘴角彎笑起來,整個眉眼看起來都含春,本是小心的卷著桌上畫卷,聽見扶桑說到朝賀宴,
揚手就把手里的畫卷扔進炭火盆里,火苗瞬間吞沒了畫卷,
公子……扶桑大驚失色,顧雍寧看著畫卷燒完,面無表情說著“故人非故人了,期不期的都是強求”
在火苗的映襯下,眼眸里都是寒冰不見半點暖色。
周麼麼眼不錯的盯著小姐臥床休息,
藥來了媽媽,春雨端著藥過來,在門口向里面?zhèn)髟挘?p> 盤子上面一碗冒著熱氣的藥,一碟多樣的蜜餞,
甭過來站在那里,別在把寒氣傳進來了,
周麼麼起身來到耳房門口接過盤子,濃黑的藥汁,溫熱的剛剛好可以喝,
楚棲梧接過周麼麼手里的藥碗,眼都沒眨就把藥喝了,像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周麼麼又把蜜餞遞上前,楚棲梧捻了一顆放進嘴里,
我又不是泥捏的麼麼,你太緊張了!
能不緊張嗎?昨晚回來整個人燙的都嚇人,
周麼麼說著把藥碗送到耳房門口,書畫接過碗,春雨在外屋火籠邊烤了好一會才進來,
麼麼你快去休息吧!我藥也喝過了你在熬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
讓春雨在跟前伺候我就行了,
那行!老奴先下去了,年齡大了身體不由人,
春雨上前給周麼麼系上暖皮毛斗篷,
送到門口才回來坐在床邊的杬子上,
書香進來,我想聽曲子,
楚棲梧靠著軟枕頭翻著書,
好的小姐婢子馬上進去,
書香,書畫在外屋火籠邊聽吩咐,
書香抱古箏進耳房,小姐想聽什么曲子?不拘什么曲子你隨便彈,
書香坐下,套上護甲彈起“清平調”
楚五老爺來到梧桐院外站了一會,沒進去又轉身回去了,
書畫進來走到小姐床前,
小姐,老爺剛剛來了在院外沒進來,
知道了,
書畫退出去,楚棲梧放下書,手撐著太陽穴有點入迷的聽著,書香換的新曲子,
原本是有些無聊的,這會還真是聽出點興致來了,
服侍我穿戴去“望月樓”
書香停了古箏站起來,
小姐,你現在身體未全好,春雨開口阻止,
無礙,養(yǎng)了這么多年無所謂好不好,
春雨見拗不過小姐,就拿著袍子給小姐穿戴起來,淺紫海云紋男子服,金線繡的月牙緞腰帶,緞帶上鑲嵌了兩小一大的上好玉石,
用攢珠挽了個男子的發(fā)式,外穿一件白狐毛披風,
書畫早已出去吩咐好馬車等候,
春雨拿著裝好的手爐給小姐,等在后門的馬車沒有任何徽記,望月樓這條路繁華無比,
坐馬車上都能聽見車外喧鬧無比,
春雨下了馬車直接進去,給龜公看了玉牌,轉身領著小姐直去三樓最里間,
一個半老徐娘的女人端著酒菜親自送過來,
這些給我吧!
慧姑姑去叫管樂過來,
春雨接過慧媽媽手上的酒菜,
馬上就來,都準備著呢,小姐在有什么吩咐搖鈴我就過來了,慧媽媽說完就下樓吩咐人守著三樓,
別那個沒眼色的過來打擾,
一眾身姿窈窕曼妙的姑娘魚貫而入,吹樂的是靡靡音調,起舞的是窈窕佳人,香艷的舞蹈也隨著姑娘們的腳鈴聲漸入佳境,
楚棲梧臥坐在貴妃塌上,入迷的看著舞群,溫熱的酒已經送來好幾壺了,房間里垂著的素紗帳,跟著舞娘舞起的香風搖曳著,
空氣中散發(fā)著甜香和熱氣流,三樓的樓梯口堵著一個俊朗的少年,
一身藍綢服,緙絲錦靴子,腰間環(huán)魚玉佩打著上好的絲線,這身打扮自然不是普通人家,
進去給你們主子通稟一聲,門口兩個小廝紋風不動的無視眼前人,
慧媽媽端著燙好的酒過來,
楚四少爺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慧媽媽帶我進去,我知道她在里面,
四少爺您別為難我們呀,那位交代了,不想被打擾,
慧媽媽圓滑的應付完想越過去,
好!我不為難你,你進去通稟一聲,
我一直在這等到她見我為止,慧媽媽暗暗嘆了一口氣,端著酒進去,
沒一會出來走到楚懷修的跟前,
四少爺你可以進去了,楚懷修走到門前伸手推門進去,
奢華香艷的房間里,一群衣著暴露的姑娘在跳舞,曲調聽著也讓楚懷修紅了臉,
簡直是胡鬧!這是一個姑娘家該聽,該來的嗎?
楚懷修膽氣不足的訓斥著妹妹,眼睛慌亂的不知道看哪里好,
你要見我就是為了說這個?楚棲梧拿著銀壺對著嘴里倒酒,淡淡的問到,
楚懷修這才看見妹妹慵懶的坐在塌上,臉頰緋紅的堪比上好的胭脂,清澈的眼睛里也是水霧迷離,
你還有心情喝酒尋樂,你四姐出事了,楚懷修回過神來急忙說正事,
楚棲梧換了一個姿勢繼續(xù)欣賞歌舞,
她是你的嫡親姐姐你問都不問一聲?
你想讓我怎么做?楚棲梧放下手里的酒壺,抬頭看向她的兄長,
當然是快點想辦法救她,
怎么救?
小七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楚懷修低吼,
你是她的兄長和依靠,又是楚五夫人驕傲的長子,楚家最富有盛名的才子,為什么不是你去想辦法救人?
讓我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中小姐去想辦法救人?
楚懷修被妹妹問的啞口無言,他是男子他都沒法子,
小七至今身體孱弱走不遠,又能有什么法子,
不,小七,兄長知道你是有法子幫丹雅的,楚懷修祈求的看著小妹妹,
我不管她給你說了什么,這不是你該管的事,莫插手,府里自有管事的人出面解決,你做好自己才子之名就好,
楚棲梧重新靠回軟枕上喝酒,
楚懷修,干干的說了一句“母親收到消息有些著急”看著楚棲梧是笑非笑的樣子,話頭噎住,
他們兄妹三人,容貌五分相似,
丹雅肖似母親八九分如今芳名在外,
棲梧六分似母親,四分似父親,容貌更盛在丹雅許多,因著這么多年被祖父,祖母親自教養(yǎng)在身邊,不曾被人見了容貌多了幾分自在,
他一個也深受那些女子騷擾之苦,
轉身出去下樓,對門口守著的二人厲聲吩咐不準放人進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