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壺口關(guān)危在旦夕,秋蒙昭出兵受了重傷。
楚懷逸親自披掛上陣,北疆南涼合力囤圍秋家軍,這一戰(zhàn)結(jié)束恐怕在無秋家軍的名號了。
京城的死傷跟眼前壺口關(guān)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血海尸山的廝殺,楚懷逸騎坐在戰(zhàn)馬上,回頭看向城樓。
一抹身穿白錦月袍的女子站在炮臺上,未束的發(fā)絲在北風(fēng)中飛揚,青絲遮蓋了她的容顏,孱弱嬌瘦的身軀,筆直挺立的站著。
“絞殺秋家軍,俘虜東晉楚棲梧……北疆戰(zhàn)車上的一個虎背熊腰的將軍大聲的對士兵嘶吼著。”
秋家軍視死如歸的排著陣列,別的他們可以不知道。
“但是楚家七小姐,上到嬰兒下到老人,都知道她是東晉的國運,她親自站在城樓上指揮,說明壺口關(guān)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楚懷逸的長槍被血洗的錚亮,胯下的戰(zhàn)馬嘶鳴的異常激烈。
“撒潑小兒,你敢出來單挑嗎?”長槍直指北疆戰(zhàn)車上的人。
“莫非你也是那楚棲梧的裙下之臣?”北疆的大將軍戲謔的語氣說著下流的話,不屑一顧的看著楚懷逸。
“比不得謝子安,躺在芍藥公主的紅羅帳里提攜整個謝家?!?p> “吃你爺爺一錘,北疆大將滿臉怒喝,”騎上戰(zhàn)馬奔騰而來,手里的流星鐵錘舞的虎虎生風(fēng),一股殺氣和蠻力重壓而來。
楚懷逸迎戰(zhàn)而上,被震了一個趔趄。
北疆士兵敲起戰(zhàn)鼓助威。
秋蒙昭扶著人來到城樓,一臉蒼白的冷汗走到楚棲梧身邊,身上的繃帶又染紅了。
他叫“謝虎”謝家的虎將軍,天生大力一雙流星錘重四十三斤,擅長“纏斗”,什么樣的打法對他都無用,天生的蠻力是他的優(yōu)勢,對兵法敏感。
“楚六哥這次怕是占不了便宜……”
“小七姐姐,你走吧!有我在,謝虎休想過去壺口關(guān),”秋蒙昭焦急的懇求楚棲梧。
“給我備戰(zhàn)馬,”楚棲梧仿佛沒聽見秋蒙昭的話。
“小姐,讓奴婢去吧!秋江跪了下來,紅著雙眼不肯去備戰(zhàn)馬。”
“怎么我的話也不聽了?去備戰(zhàn)馬,”楚棲梧一下子冷了聲音。
“奴婢遵旨,”秋江眼含熱淚下了城樓。
戰(zhàn)場中心,楚懷逸漸有力衰之勢,豎冠都被震裂開了。
“我不會有事的,就是有事了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等我太久了,”楚棲梧說完下了城樓,城門打開飛奔出來一人一馬快如流星,揚起的塵土直奔鐵錘和長槍而去。
“小白臉,你的主子來救你了,來的好,讓她知道知道,什么是爺們,”謝虎一個抽力后退,輕松脫開了長槍的的圍剿。
楚棲梧停下馬看著謝虎,北疆“虎將軍”,到也值得我出手。
“就是不曉得,你的本事好不好的過你嘴上的功夫?”
“楚棲梧果然長得俊,不如下馬乖乖跟我回北疆,讓爺好好疼你,你若乖乖聽話有你好日子過,你若執(zhí)迷不悟,休怪爺手里的家伙砸斷你的腰,到時定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謝虎說完還色瞇瞇的看著楚棲梧?!?p> 楚懷逸握槍的手順著槍桿流血,活吃了謝虎心一時一刻都等不及。
“曾經(jīng)有個人也這么跟我說,”他說帶我回北疆見識見識天上龍,地上虎,有隆中屋的謝家。
我脾氣雖然嬌了一些,不懂外事了些,可也知道他在騙我,
我就把他關(guān)在我家的地牢,我先挑斷了他的手腳筋。
我又穿了他的琵琶骨,然后拔了他的舌頭,慢慢的把他折磨的窒息而死。
“你幫我看看這個信物是誰的,楚棲梧嬌柔的聲音飄蕩在寂靜的上空,抬手扔給了謝虎一塊龍纏祥云的玉佩?!?p> “對了,東晉朝賀宴的那天,我也給了兩位老者看?!?p> 他們脾氣不好嚇唬我,“我就把其中一位釘死了在龍柱上,他死時,肝膽俱裂眼睛都沒舍得離開過玉佩呢……”
我要殺了你這個蛇蝎女人,謝虎雙眼充血,脖子和手上的青筋暴凸異常。
楚棲梧后退了一下戰(zhàn)馬,從腰間抽出一根軟鏈鞭,迎向謝虎的流星錘,“虎將軍你可看好了,這軟鏈鞭可是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用龍將軍的手腳筋做的?!?p> “今天就讓我瞧瞧是龍筋厲害,還是虎皮堅不可摧,”兩人一來一往的開殺招。
謝虎是個武人,骨子里弒殺的成份多,但是頭腦簡單,楚棲梧軟軟的話句句誅心,鞭鞭見血,激的他大怒毫無章法的打了起來。
楚棲梧抓住機(jī)會,一鞭全力打過去,直接打在他左手腕。
“謝虎一聲凄厲的慘叫,”北疆先鋒聽見聲音打馬過來搶人。
楚棲梧收回鞭子,轉(zhuǎn)而纏住謝虎的脖子,她飛身上馬開始拖拽狂奔。
楚懷逸大吼到,“北疆賊將,一龍一虎兩將軍皆死在我東晉楚七小姐手里,我們沖,”說完奔著快馬沖進(jìn)北疆先鋒陣?yán)锝g殺起來。
將首伏誅,北疆軍心慌亂,秋家軍殺紅了眼,不問傷不傷自己,沖進(jìn)去就是殺,四面戰(zhàn)鼓雷動,響徹了整個修羅煉獄。
謝虎被楚棲梧拖在地上拖的奄奄一息,裸露的手和臉全都磨掉了皮,變成了血人。
楚棲梧下馬用鞭子抽過來一把刀,腳踩在謝虎的腦袋上。
“虎將軍你不行呀!你還不如龍將軍,他好歹還讓我用上了美人計,看來你沒資格做我的裙下之臣了……”
“臭娘們,有本事殺了我……”謝虎痛苦的嘶吼到。
“會滿足你的,”楚棲梧漫不經(jīng)心的用鞭刀一下把他右手腕,來了一個對穿。”
“啊……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直接變了聲。”
“砍了他的頭,把他的身子掛在壺口關(guān)城樓上,”楚棲梧嫌棄的抬開腳,抽回鞭子飛身上馬回了城。
剛進(jìn)城門里她一個趔趄,一股血往上涌出來。
“小姐(小姐),”秋江、秋露慌忙跑過來,眼含淚花上前扶著楚棲梧。
“扶我去城樓,這個時候不能泄了士氣,”楚棲梧靠在秋江身上,接過秋露的手帕費力的抬手掩嘴,手指縫隙間都染了紅,白色的絲帕變成了紅色,主仆三人依然站在以前的位置。
回奔回來幾個先鋒官,咧嘴笑著把謝虎的頭和尸身吊掛在城門口,原本要退卻的北疆士兵又反撲回來,想搶城樓上吊掛的人。
城門打開,城里最后一批三萬多的士兵,吃飽喝足的拿著槍出來,對著北疆士兵撲了上去。
秋蒙昭雙眼猩紅,握緊拳頭眼都不眨的看著城樓下面,想要牢牢的記住這場廝殺。
壺口關(guān)已經(jīng)彈盡糧絕了,今天如果不打掉北疆士氣。
讓他們退回去休整過來定會反撲的,秋家軍就危矣,兵行險招不得已而為之,如果有幸活著,東晉之圍可解。
西華門城里城外血河已干,經(jīng)過一夜的休整,新的一輪攻城又開始了,連玥已經(jīng)累的抬不起胳膊。
只聽轟隆隆的聲音傳來,由遠(yuǎn)及近的馬蹄聲和呼喊聲交織開,“鄴城的援兵到了!鄴城的援兵到了……!城樓上的兵丁拖著傷殘高興的相互奔走告知?!?p> 為首的將軍騎在馬上左右挑殺,千軍萬馬沖開了護(hù)在二皇子和三皇子身邊的包圍圈。
“二哥,快想想辦法,”三皇子一陣慌亂,眼里的恐懼越來越多。
“三弟我們沒有退路了,”二皇子一把拉住三皇子的衣領(lǐng),盯著他的眼睛說到,“我們沒有退路了。”
三皇子握著刀的手,“突然一下子插進(jìn)二皇子的腹部,殺了你,我就有退路了,只要把你的首級獻(xiàn)上去,父皇就會對我網(wǎng)開一面的?!比首佑行┌d狂模樣。
二皇子眼里閃過嘲諷,被人輕輕一推,推到了地上。
連玥在城樓上看的清楚明白,眼里閃過悲涼。
“王將軍,我要獻(xiàn)二皇兄首級,我要見父皇,三皇子在士兵后面大聲喊到。”
王將軍手一揮,他身后的士兵停了下來,他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三皇子。
三皇子推開擋在他前面的士兵,背著手再度拿出皇子的做派。
“不想一把刀直插他的后背心,他轉(zhuǎn)頭看過來,見二皇子朝著他笑,倒下前眼里都還是不敢相信?!?p>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王將軍目瞪口呆的看著,反應(yīng)過來喊到,“叛賊已伏誅,其余從犯者放下武器不殺……”
城外發(fā)生的一切,早有密報傳給李皇后。
她呆呆的看著手里的小衣服,這是二皇子小時候穿過的,她還留著,
炙熱的眼淚滴在衣服上,她快速的擦干眼淚,補(bǔ)了一個明媚莊重的妝,起身走去政和殿,見殿里沒有黃貴妃。
“黃貴妃娘娘呢?”
“回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去偏殿了,”下人回到。
“快去請貴妃過來,本宮要跟她商量翟衣的事情?!?p> “下人快步跑了出去找人?!?p> 李皇后眼里已經(jīng)是冰冷的透心涼,她揮手讓貼身麼麼在政和殿門口站著。
沒多大一會黃貴妃驕矜的走過來,眼里的得意已然快藏不住了。
“在她抬腳邁過門檻的瞬間,李皇后的麼麼,從后面弄了極重的迷藥手帕迷暈了她。”
李皇后看著她躺在地上只是笑,然后從大袖里掏出火折子和藥瓶,摔在政和殿的四周,火舌蔓延開來,煙熏的殿里人幽幽醒來。
“你這個毒婦干什么?圣人驚駭?shù)膯柕?,身體已經(jīng)動不了了,只能干著急的大吼?!?p> “讓你們給我兒陪葬,”李皇后說著說著就大笑了起來。
“你這瘋婦,來人呀!快來人呀!”
“珍珠!珍珠!黃貴妃醒來急切的大喊貼身婢女,”她不明白皇后為什么這么做。
“不用喊了,珍珠已經(jīng)在下面等著你了?!?p> “你為什么這么做?我們是一體的!”
“一體?你兒子殺了我兒子,你跟我說我們是一體的?你不是愛圣上嗎?我今天讓你陪他同死你不開心嗎?你平時不是愛他,愛的要死要活的嗎?”李皇后說完淚中帶笑的更瘋狂了
黃貴妃想爬出去,奈何門已經(jīng)釘死。
皇宮上空傳來一陣黑煙,連玥拔腿就往皇宮里跑。
賢貴妃拖著病體,指揮著宮女太監(jiān)救火,最先被救出來的是離門口最近,被熏暈的太子。
后面救出來的是一身黑炭的陳妃,其余人都救不出來了,李皇后就沒想過留給他們活路。
里面幾十具尸骸,辨別不出誰是誰的,只好攏歸在一處裝進(jìn)棺蓋里。
以二皇子為首的這場叛亂平息了,以帝后貴妃,以及其她妃子們燒死在政和殿為終。
太醫(yī)們?nèi)戎翁?,陳妃抬出來就沒了呼吸。
終于在朝陽升起的早晨,太子醒了過來,連王爺、楚王爺為首肯請求太子立即登基,一切從簡,北邙現(xiàn)在急需糧草,至于正式登基大典,容后在議。
連瑞登基,年號改為“平昌”。
圣旨命楚世子火速押運糧草送去北邙,
王將軍,連玥率領(lǐng)十五萬大軍,前往壺口關(guān)增援。一道道命令飛出來總算穩(wěn)定了民心。
北邙山的壺口關(guān)傷亡慘重,北疆的精銳幾乎被打光,南涼被連霆,顧雍寧絆住,增援不過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東晉脫險。
最后一戰(zhàn)中,“北疆戰(zhàn)車上一個老者盯著城樓上風(fēng)干的尸首,老淚縱橫,”千斤重的手揮退身后的士兵,撤軍回北疆?!?p> 后退的北疆士兵走的很快,這個戰(zhàn)場又恢復(fù)平靜,直到再也看不見隱隱點點的人了。
楚棲梧軟軟的倒下,一身紅櫻鎧甲,襯的她眉宇間多了一份英氣。
秋蒙昭就在她身后,慌忙接住她,不至于讓她倒在地上。
楚棲梧嘴角開始流出了血線,“快傳軍醫(yī)去,小七姐姐,”秋蒙昭手忙腳亂的對身邊人吼到。
楚懷逸從戰(zhàn)場上一路抽馬鞭趕回城里。
“不用叫軍醫(yī)了,我早就被謝虎的流星錘震傷了心肺,就是我?guī)煾翟诙紱]辦法的,又不是沒傷過,那次朝賀宴比這次重多了,楚棲梧想咧嘴對秋蒙昭笑,她一動一股血就流了出來?!?p> “小七姐姐……”秋蒙昭抱著楚棲梧不知所措。
“別哭,你哥哥看見你哭又要打你了,楚棲梧想抬手,奈何抬不起來,只好放棄了?!?p> 楚懷逸跌跌撞撞的奔了過來,顫抖的手想摸摸楚棲梧都不敢。
“六哥,我今天好看嗎?”
“好看,比之前的月白袍好看,你整日站在城樓上滴血未沾的顯得太素凈了,”楚懷逸哽咽著聲音說到。
“我好累呀!這十幾天我站在城樓上好孤單,可是我怕我歇下了,你就再也回不了城了,楚棲梧沒有聚焦的眼睛開始有了淚光。”
“算你還有良心,六哥這就帶你去找最好的大夫,別睡小七……”
“六哥,我愛他,他那天騎著紫溜駒行走在夕陽下,時常出現(xiàn)在我的夢中,我的愛是不是太遲了六哥?”
“小七……不遲?!?p> “六哥記得他小時候就倔強(qiáng),無論我怎么打他,他都不離開你身邊,你不是答應(yīng)他好好活著嗎?去賽馬,去斗雞走狗……”
“他等的太久了……楚棲梧的聲音越來越小,鮮血不斷的涌出來,一張一合的說著無聲的話。”
“小七……”楚懷逸撕心裂肺的喊著。
“小姐……”秋江秋露跪下來。
周圍的人都低低的哭了起來。
“六哥不要你的對不起,我也愛你,愛的不比秋雁歸少,你為什么不回頭看看我?我不跟他爭位置,我知道我爭不過一個死人,我只是想讓你陪著我,你不是也答應(yīng)了嗎?你這個騙子……”楚懷逸抱著楚棲梧哭的肝腸寸斷。
天空開始下起雨來,老天爺仿佛也被這煉獄場壓抑的透不過來氣,血紅的水洗刷了一遍又一遍。
楚懷逸放下楚棲梧,用手擦干凈了她嘴角上的血污,深深的看著她安詳?shù)娜蓊?,起身失魂落魄的靠近炮臺口,嘴里喃喃自語到。
“同生梧桐樹,葉落透骨傷,雙鬢生白發(fā),難入雁歸蕩?!闭f完轉(zhuǎn)身仰頭跳了下去。
“楚六哥……秋蒙昭駭然的喊到,撲過去只抓到楚懷逸的一片衣角。”
“六少爺……”秋江秋露心神俱裂,不過半天的功夫失去了兩位主子。
楚懷逸重重的落在地上,身下慢慢浸出一攤血,他眼睛看向天空,里面帶著執(zhí)著和追尋。
壺口關(guān)班師回朝,一路上秋家軍都帶著白孝。
八百里加急捷報傳回京城,滿朝歡呼慶祝。
隨戰(zhàn)報而來的還有楚七小姐戰(zhàn)死的消息,楚六少爺義無反顧跟隨而去,楚老王爺當(dāng)朝昏死過去,楚王爺聽完瞬間生出華發(fā)。
楚王府唯有楚懷修最為平靜,他已經(jīng)在小七離開的那天,強(qiáng)迫自己接受了她不會在回來的事實,他只是沒料到,懷逸會選擇這樣決絕的方式跟隨而去。
楚棲梧棺木回京的那天,東西南北四個城門大開,掛上招魂白幡,新皇扶著太后在青龍門迎接楚棲梧。
老王爺和老王妃顫顫巍巍的撫摸著棺木,老淚眾橫。
楚棲梧封“德佑公主”。
楚懷逸更名“顧雍惜”賜與“德佑公主衣冠冢合葬,入顧家二房?!?p> 新皇的貼身內(nèi)監(jiān)宣讀完圣旨,恭敬的站在旁邊。
顧王爺一臉郁色的站在人群里,顧王府已然岌岌可危了,新皇動作太快,他還沒來得及收手,新皇就出去剪斷了他的勢力……
人群里還有一個女子戴著錐帽,眼睛看向那兩座黑木棺,眼里垂?jié)M了淚,人群擁擠著她朝前走,慢慢的被淹沒在人海里消失不見了。
楚懷修接任王爺?shù)牡谝患?,上奏請旨“楚王府到他這一代,世襲而止,這是逝去的德佑公主的遺愿?!?p> 新皇留中了幾個月才同意恩準(zhǔn)。
顧雍寧坐在山欄寺的后山,手指順著琵琶弦勾挑而起,只是再也彈不出熟悉的音符了。
連玥閉著眼睛躺在石塊上,旁邊放了兩壇子酒還沒開封。
牛心澗里,春霧跟楚懷源忙個不停,花圃的盡頭多豎了一塊木牌,還栽種了兩顆小小樹,在不急不慢的生長著,藥圃里花被微風(fēng)吹拂著,散發(fā)出淡淡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