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huì)兒,陸七瑯又道:“既然你出不去,那就算了,也不能勉強(qiáng),畢竟強(qiáng)扭的瓜不甜。不過,咱們的買賣還可以繼續(xù)。”吳名子道:“還有什么買賣可做?”
陸七瑯心道,剛才聽你說有出去的方法,還以為可以靠你逃出生天,現(xiàn)在既然行不通,只好退而求其次,靠自己的辦法茍活片刻再說。想到此處,便道:“前輩,剛才你可聽到了這外邊發(fā)生的一切?”
吳名子道:“聽到了?!?p> “那你也知道我和趙乾坤的關(guān)系了?”
“當(dāng)然?!?p> “那你知道,趙乾坤肯定會(huì)把我放出去的。”
吳名子并不十分贊同,反駁陸七瑯道:“你要是出去,趙無極和沙威棒必然會(huì)殺你,因?yàn)槟闼坪踔懒艘恍┧麄兊拿孛堋D愕奈涔τ秩绱讼∷?,遇上這二人,必死無疑。但小丫頭應(yīng)該是不想讓你死的,那么,她就只能把你藏起來。這天下之大,哪兒還有比這乾坤袋更安全的藏身之所?所以,她絕不會(huì)放你出去。”
陸七瑯道:“這里安全么?我記得你剛才說過,這乾坤袋乃是趙無極傳給趙乾坤的,那么他一定知道這所在,他想殺我,難道不會(huì)打開這乾坤袋看看我在不在里邊?何況,還有你這怪物在一旁虎視眈眈,要吃我的血肉,怎么會(huì)安全?趙乾坤難道傻了?連這也想不到?”
吳名子道:“首先,若是夜無歡真的死了,便沒有人知道我在這乾坤袋里,其次,趙無極雖知道這所在,但他卻沒辦法打開它?!?p> “怎么會(huì)?這可是他傳給趙乾坤的,他會(huì)不知道怎么打開?”陸七瑯高聲質(zhì)問道。
“就算他知道如何打開這乾坤袋,他也不敢?!眳敲拥?。
陸七瑯奇道:“有何不敢?”
“他怕我會(huì)忍不住出手殺了他?!?p> “前輩究竟何人?”
“你難道忘了,我是吳名子啊,這名字還是你給我取的,年輕人的記性看來也不太好啊?!?p> 陸七瑯心知他身上肯定隱藏著什么秘密,不過他既不愿說,自己這身武功又強(qiáng)迫他不得,也便不再追問。
繼續(xù)自己的逃亡大計(jì)才是正事?!熬退闳缒闼f,那趙姑娘也不會(huì)把我關(guān)在這里一輩子的,等時(shí)機(jī)成熟,她自然會(huì)把我放出去?!?p> “那又怎樣?”
“那我就可以出去了啊,到時(shí)候前輩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通知我一聲,我便是上天攬?jiān)拢潞W谨M,也定當(dāng)全力滿足前輩?!?p> 吳名子似乎在衡量他這話的意思,半晌才道:“聽上去,我似乎沒辦法拒絕你的這筆買賣。”
陸七瑯剛松了口氣,笑嘻嘻道:“當(dāng)然?!?p> 吳名子又道:“不過,你既然都出去了,為何不放我一起出去呢?”
陸七瑯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支支吾吾道:“我...我不過是想讓前輩信守賭約罷了。若是前輩真的逃出去,那便是毀約。毀約之事一旦外泄,難免遭他人恥笑,丟了臉面。”
吳名子贊道:“好邏輯,毀約和守約都讓你安排的明明白白,老朽佩服?!?p> 陸七瑯忙謙虛道:“哪里哪里,前輩謬贊!”
吳名子道:“照你所說,你既可以逃出去,到外邊花花世界里盡情快活,我也可以繼續(xù)留在此地,看月亮,吃王八。果然是一筆兩全其美的好買賣?!?p> 陸七瑯被他贊的雙面微紅,不過圖窮匕見的時(shí)候,哪里容得他扭捏作態(tài),順道爬梯道:“那么前輩便不能吃我了?!?p> “我本來也沒打算吃你?!?p> “那你嚇唬我!”
“我只是在這袋子里待的無聊,找個(gè)樂子罷了,再者,我早就給你說過了,我不會(huì)吃你,是你自己疑神疑鬼,怨得了誰?”
陸七瑯心中暗罵一聲,想原來自己這番折騰全都是白費(fèi)功夫。于是道:“我真他娘的活該!”
無數(shù)念頭紛至沓來,要擠破了他的腦袋。就在這時(shí),吳名子忽然說話了:“少俠,你在想什么?”
陸七瑯拋下這萬千思緒,忽的心中一動(dòng),道:“我在想,咱們或許可以做筆買賣?”
“買賣?”吳名子疑聲道,“什么買賣?你我之間原本是純粹美好的食物鏈關(guān)系,為何非要沾染上“買賣”這種復(fù)雜骯臟之物,我不同意?!?p> 陸七瑯道:“前輩多慮了,我并沒有玷污你我之間這種單純食物鏈關(guān)系的意思,都是江湖中人,有時(shí)候難免身不由己,做些買賣也純屬娛樂一下枯燥乏味的江湖生活,也好賺得一些食宿之資,省的風(fēng)餐露宿。”
吳名子嘖嘖兩聲道:“說的好像很有幾分道理,那你說,咱們倆能做什么買賣?”
陸七瑯見他口風(fēng)松動(dòng),忙道:“前輩可想逃出這乾坤袋嗎?”
吳名子道:“想?!标懫攥槃傄釉?,卻聽吳名子又道:“不過,我要是想逃出這乾坤袋,十幾年前便可以出去了?!?p> 陸七瑯訝然道:“那前輩為何還要在此地枯守?”
吳名子嘆口氣道:“我和夜無歡打賭輸了,所謂愿賭服輸,當(dāng)初約好在此地度過余生,便要履行承諾,怎可半途毀約?”
陸七瑯道:“前輩,所謂事急從權(quán),有道是,窮則變,變則通,通則靈,你如此因循守舊,如何才能通靈?”
吳名子猶豫半晌道:“不行,夜無歡若是死了,那還好說,可他萬一活著的話,毀約之事傳揚(yáng)出去,我這老臉可往哪兒擱?”
陸七瑯道:“隨便往哪兒擱都行,你要是愿意,擱我屁股上,我也沒意見?!?p> 吳名子沉吟道:“你屁股上還生著膿瘡呢。”
陸七瑯正色道:“前輩無需擔(dān)心此事,夜無歡早在數(shù)年前,跟醉生夢死樓樓主胡一帆決斗時(shí)便已死了?!?p> 吳名子喃喃道:“死了?不可能,不可能?!?p> 陸七瑯跺腳急道:“怎么不可能,此事千真萬確。”
吳名子猶自不信,道:“有多真?!?p> 陸七瑯認(rèn)真答道:“簡直比你是你媽生的還要真,真到極致的真?!?p> 吳名子道:“即便如此,還是不行?!?p> 陸七瑯心緒像無邊大海上飄來的一只小木魚兒,被吳名子忽上忽下的帶了半天節(jié)奏,最后終于一股巨浪將他拋尸到岸上,再無起伏,臨終做垂死掙扎道:“怎么還不行?”
吳名子道:“時(shí)間久了,出這乾坤袋的方法,我給忘了?!?p> 陸七瑯氣的直翻白眼,一口老血便要噴薄而出,心中更是涌現(xiàn)出千百萬句問候其家人的動(dòng)人言語。最后無力吐槽,簡化成了兩個(gè)字:“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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