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老莫他們知道嗎？”
“估計(jì)就我們?nèi)酥腊?。你也清楚，我跟老莫，心里有些疙瘩。但老孫跟他關(guān)系也很好。這件事，我們拋開私人的好惡，不敢因私費(fèi)公?！?p> “跟我合作，你們做得對。這一定是有資格進(jìn)入祖殿的人做的。不是長老，就是門尊，你怕是制不住他?！?p> “我就是一個做藥水的，打架肯定不行，自保都夠嗆?！?p> “那你小心點(diǎn)。”
“我希望你的調(diào)查能秘密點(diǎn)，不要輕舉妄動，要是把我暴露了，那我可活不成。我討厭了你一輩子，可能是老了，看問題比較心平氣和了。我是真擔(dān)心有人亂搞事，害了全族人?！?p> 楊石點(diǎn)點(diǎn)頭，你最好也小心點(diǎn)，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想不到你是如此深明大義，我找耀仔，是多余的了?，F(xiàn)在最要緊，先把這冤死鬼給安置妥當(dāng)。
三人出了地下室，楊石見還有很多人，高聲說道：“感謝王總不念舊惡，幫我清洗符水，我也不追究你亂賣符水的過錯了。畢竟生意做得多，總有差錯。等我把小宋放出來，這事就算了了。”
這話明顯是有意給王總打掩護(hù)。
楊石匆匆離開海珠區(qū)，直接奔向盧月娥家。
白素問和宋文東，雖然在金鐘里面，但全程參與這事，所有的秘密都知道。在里面緊張得一句話不敢說。這個時候聽到終于可以去找盧姑姑解開妖符，激動得坐不住了。
楊石這次，是單獨(dú)一個人去找盧月娥，讓張四能在樓下等他。
張四能看他下了車，嘴上還不饒他：“怎么，今天不再坑我了？假如盧姑姑再要你吃貓屎，你得親自吃了。要不，你看看還有哪個弟子沒被坑的，叫過來？”
楊石微微一笑，真沒心情跟他逗笑。
電梯停在盧月娥那一層，楊石剛一出來，她的大門自動就開了。進(jìn)到屋里，香氣繚繞，盧月娥正在那里彈箏。
她現(xiàn)在只有一個人，其他貓都不在。楊石笑了笑，坐在沙發(fā)上，細(xì)心聆聽，還一邊裝模作樣地用手指在沙發(fā)上敲節(jié)拍。
終于彈完了，盧月娥停下了手，還在自我陶醉。
楊石慨嘆道：“盧姑姑，這世上真的有天賦這個東西，你彈的這曲子，叫《春江花月夜》吧？你還別說，別看你練這個箏也幾百年了，就是不如人家凡人彈得好！”
盧月娥被氣得笑起來：“我看你今天是不用求我辦事了。”
“哎呀，我只是太耿直了，盡瞎說大實(shí)話?！?p> “那好，你請回吧。我欣賞不了你粗鄙而無知的幽默感?！?p> 楊石嬉皮笑臉地說：“你二胡拉得不錯，我記得當(dāng)年孫大炮在廣州的時候，還請你去表演過。”
盧月娥冷漠地看著他，臉上寫滿了“你繼續(xù)，我看著”。
楊石這才悻悻地住嘴，嘟囔道：“我就是想活躍下氣氛?！?p> 盧月娥一動不動坐了五分鐘，就是瞪著她，氣氛尷尬到空氣都要凝結(jié)了。
忽然，金鐘里傳來白素問的聲音：“師尊，你就是嘴欠，求人家辦事都不肯說幾句好聽的，你這不是節(jié)外生枝么？”
盧月娥這才笑了：“這是你那徒弟，白郎中的孫女么？人很聰明，以后常來往啊?！?p> “這，我?guī)熥鸾刮覀兏阌新?lián)系呢?！?p> “那是他神經(jīng)過敏，一直當(dāng)我們是麻風(fēng)病呢。”
楊石不希望白素問跟她說太多，趕忙打斷，好吧，說點(diǎn)正事，這金鐘，你幫忙解了吧？
盧月娥根本不動，冷冷地說：“你著急的樣子，很可愛，我想多看看。”
楊石趕緊討?zhàn)垼骸笆俏易烨?，你饒了我。真來不及了，這就快三天了，他要是不出來，那又要多費(fèi)一番手腳了。你大人有大量，你看，我都一直喊你姑姑，你還跟小孩子較勁?！?p> “切，你喊我姑姑都是占便宜的了?！?p> “好吧，姑婆?！?p> “算了，誰知道什么輩分。拿過來吧?！?p> 楊石趕緊把金鐘拿過去。盧月娥拿在手里，看了半天，忽然說：“上次拿在手里的時候，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今天仔細(xì)感受了下，這感覺更強(qiáng)烈了?！?p> 哦？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
盧月娥皺了下眉，先把符解了再說。
她把金鐘放在茶幾上，雙手在上面劃拉，閉目，念咒，只見金鐘上金光一閃，一道妖符飄出來，盧月娥一把抓在手里，瞬間符就化為了粉末，然后湮滅了。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這符湮滅的時候，那種氣息很熟悉的感覺?！?p> 楊石心里說，這是只妖，而且還是只大妖，肯定跟你有關(guān)系。
盧月娥陷入了沉思，白素問在里面輕聲說：“是不是可以出來了？”
楊石說，符已經(jīng)解了，你出來吧。
只聽白素問在里面念了聲咒語，金鐘冒出一股白煙，瞬間兩個人影出現(xiàn)，正是白素問和宋文東。
白素問倒沒覺得什么，宋文東可憋壞了，一出來就蹦兩下，可算出來了！在里面，不能上網(wǎng)，也沒東西玩，就一天到晚打坐，真夠無聊的。
白素問哈哈大笑：“真是會者不難，難者不會，困擾了我?guī)熥饚滋斓穆闊?，盧姑姑不過是抬手的事?！?p> 楊石松了口氣，對盧月娥說：“盧姑姑，這個人是只大妖，你幫我好好想想，他到底是誰。我現(xiàn)在帶小宋回去，燒一道符，送入陰司?！?p> 盧月娥神情還在恍惚，也沒攔他，就讓他走了。
楊石拿出一張靈符，對宋文東說：“你現(xiàn)在是個鬼魂，大白天的不能出來，你附身在這符上，我們好回家?！?p> 楊石把符貼他身上，他感覺自己好像被抽水馬桶給抽走了，進(jìn)入了一個難以形容的空間。
他附身在符紙上，被楊石塞進(jìn)褲兜里，自己卻能看到外面的一切。這真是種奇妙的感覺。
楊石跟白素問去等公交車，宋小東很詫異，見四周沒人，小聲問，上次帶我回家，都是嗖的一瞬間，今天怎么還坐車呢？這不是耽誤時間嗎？
“又不趕時間，沒必要耗費(fèi)法力??！走路能到為什么要跑？不累么？”
到了呂醒家，宋文東這才看出來，為什么白素問覺得他家寒酸了。跟她自己的家，真是沒法比。剛才在盧月娥家，那都是超豪華裝修，呂醒家，連普通裝修都算不上。
就是一老舊樓房，最高也就十層。要是碰到拆遷就爽了。
楊石來到客廳，二話不說，把窗簾拉下來，設(shè)起了壇。
楊石身子一閃，好像變臉?biāo)频?，突然變成一身道士打扮。寬袍大袖，卻跟當(dāng)代的道士不一樣。
戰(zhàn)國的銅鼎，白布做成的幡，桃木劍，香燭，都擺上來了。但那儀式，跟電視上表演的總是有所區(qū)別。
宋文東家鄉(xiāng)有神婆，小時候還看過兩回。但那是假的，這可是真的，他饒有興趣地看他做法事——超度自己的法事。
楊石在一張符紙上，一邊念咒，用朱筆飛快地寫著宋文東的事由。
看著這一切，宋文東忽然有些傷感，這就要進(jìn)入另一個世界了？
“白姐姐，這兩天，謝謝你啊，要不是跟你在一起，在里面早就憋死了。”
“人世匆匆，不必留戀。你好好去吧。”
“楊大仙，可惜有緣與你相識，卻無緣跟你學(xué)修仙。”
楊石沒有說話，一道符燒完，把桃木劍放壇上，靜等陰司消息。
宋文東見他停了下來，低聲問：這就完了？
“你的名字已經(jīng)燒過去了，我在等回信?！?p> 大家等了半天，沒有任何反應(yīng)。楊石跟他的弟子都莫名其妙。
哪不對呢？
怎么沒反應(yīng)？
要不要再燒一道符？
楊石也大惑不解，難道要我親自帶他下去？我可不喜歡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