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要修煉出人形,才可以與人結(jié)合。是修煉出人形,而不是幻化出人形。那得是大妖老妖。
但大妖修煉到了這個境界,對人早沒興趣了。
因此,楊石這二千年,從未聽說人與妖可以生出兒子的。
難道盧月娥與徐付琳組團來騙自己?有這個必要嗎?
從海珠區(qū)跑回越秀區(qū),跑了二十公里,心里一會兒如明鏡似得,一會兒又如漿糊一樣。互相矛盾的信息打成了結(jié)。
同時,他也要思考,如何主動破局?巫師這邊,要調(diào)查,總得有個目標(biāo)方向吧?
還沒想清楚這些問題,他已經(jīng)回到呂醒家了。
一進屋,發(fā)現(xiàn)都在客廳里,好像在吵架。白素問氣鼓鼓地坐在沙發(fā)上,一個人占了大沙發(fā),其他師兄弟都擠在一堆,也沒人去睡覺。
楊石發(fā)現(xiàn)氣氛不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怎么了?都下半夜了,你們的夜生活這么豐富的嗎?”
白素問冷哼一聲:“我倒是想睡覺,你讓我睡哪?”
楊石抬手一指,這些房間,你愛那間去那間。
“哼,你數(shù)學(xué)好,給我數(shù)一數(shù),這有幾間房?”
“三室兩廳,一廚兩衛(wèi),兩陽臺,不錯了?!?p> “你老人家金貴,要一間,我是個女的,要一間,剩一間,他們這些臭男人擠一擠,可以嗎?”
楊石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很尖銳。掃了一眼這些徒弟,那幾個“臭男人”紛紛搖頭。
“師尊,這沒法睡,比中學(xué)的內(nèi)宿生還慘?!睆埶哪苷f。
方無山也使勁搖頭:“我是幾百年的單身狗,要跟其他臭男人擠,我寧愿在陽臺看星星?!?p> “那你就去唄,廣州這里,晚上能看到幾顆星星?”呂醒揶揄他。
楊石說:“算了,我就在客廳地上打坐,正好想些事情?!?p> 張四能毫不客氣,對陳雨進說:“那行,陳師弟,我跟你一屋吧,我正好要休息休息?!?p> 呂醒就跟方無山一屋。大家誰都不客氣。
楊石看到這些弟子毫不謙讓,苦笑了下。自己說出去的話,也不能收回來,就在客廳冰涼的地板上打起了坐。
大概到了半夜三點,楊石忽然想起屋里少了個人。
溫旭沒回來嗎?
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手機卻關(guān)機了。
他心里忽然一緊,掐指一算,騰地跳起來,喊到:“地圖,地圖,給我拿張廣州地圖!”
弟子們被吵醒,嚇了一跳,紛紛出來。
呂醒從書柜里找了張地圖,攤開在飯桌上。
楊石拿出一個陀螺,往地圖上一扔,陀螺飛快地旋轉(zhuǎn)了起來。捏了張符,念了幾句,符紙燒了起來,煙裹住了陀螺,陀螺在地圖上快速移動,最后定在了一個地方,倒下了。
“陀螺定位,你在找溫師兄?”
大家一看那個地點,很疑惑,怎么會在這里?那不是他家,也不是什么娛樂場所,而是在海珠區(qū)一個寫字樓。
居然是靠近巫師聚居地的一個地方。那地方雖不是巫師的核心區(qū),卻也是楊石平常不讓弟子們?nèi)サ摹?p> “他去那里干什么?”眾人都驚訝萬分。
楊石深吸一口氣:‘他被綁架了?!?p> 啊,真敢對我們下手?
自從那人襲擊白素問后,楊石就要求弟子們不要分開,也就是防著這一件事。想不到今天自己糊涂,把溫旭一個人扔下跑了。
還是太麻痹大意了,沒想到他真的盯著自己。
張四能憤憤不平,溫師兄只是個外門掛名弟子,道行不高,對他下手真是懦夫。
楊石皺著的眉頭,又漸漸舒展開來,還露出了詭異的一笑。
白素問不解:“咱們趕緊去救溫師兄啊,你笑什么?”
“我一直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就怕他不行動,一動,就肯定會露出破綻?,F(xiàn)在至少知道一點,這家伙一直盯著我?!?p> “廢話,這早就知道了?!?p> “我在想,他綁架溫老板干什么呢?”
“師尊,咱們先去把溫師兄救回再想吧!”
“老張,你跟我去救人,你們其他人,就在這里守著,我估計我一走,你們這會出事?!?p> “那我們跟你一起走?!?p> “不行,都跟著我,他不動手,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p> “哦,師尊,你是把我們當(dāng)誘餌?”
“你們這么多人,難道還頂不???知道有賊惦記,卻不知賊惦記你什么,這才最讓人心煩。他已經(jīng)出手幾次了,很快就應(yīng)該看清楚他的目的了?!?p> 方無山冷靜下來:“不管怎么樣,溫師兄離開你也幾個鐘頭了,對方也不跟我們聯(lián)系,到底是啥目的,也是不清楚。會殺他嗎?”
楊石說:“你們現(xiàn)在不要分開,我跟老張去救溫老板。我很想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兩人匆匆趕到寫字樓,保安、門禁,都當(dāng)他們是空氣,直接進到樓里。
這樓有幾十層,并不知道溫旭在哪一層,哪個房間。
這種小事,就不必勞煩師尊了。張四能施展尋蹤法術(shù),拿出一張黃符,手指在上面飛快地畫著,念完咒語,一扔,這黃符穿過天花直往上飄。
水泥墻體對黃符沒有任何阻礙作用。
楊石和張四能,縱身追逐黃符,也是穿越天花板,他們的靈體沒有任何遲滯。
黃符忽忽悠悠飄到二十一層,然后,法力耗盡,化為一縷煙,消失了。
這里整層都是某個公司的辦公室,一個人也沒有,燈全關(guān)了,黑慘慘的。不用開燈,他們都能在夜里看見東西。
張四能在前,替楊石開路。兩邊的房間,一個個門都是打開的。
溫旭肯定就在這一層,黃符化為煙,說明它碰到法術(shù)禁制了。
整層樓的過道都走完了,也沒看到溫旭。張四能很困惑,他扭頭看了下楊石,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跟著他走,而且臉色變了。
“怎么,有什么問題?”
楊石沒說話,緩緩拿起一張紫符。
張四能大吃一驚,紫符?師尊要施展紫符法術(shù)!
“師尊,這里應(yīng)該是弄了個障眼法?!?p> 楊石點點頭:“有點出乎我的意料,這個障眼法,還挺厲害的?!?p> 楊石嘴里念咒,手在迅速畫手決,往空中一扔,大喊了一聲:破!那紫符騰地?zé)?,化為一大片白煙,四散飄去。
眼前的景象陡然變了。原本看起來很正常的,整齊干凈的樓道,猛然間變得一片狼藉。
垃圾,紙屑,碎玻璃,滿地都是。明天公司的保潔阿姨,一定會認為昨天晚上這里有幾十人在打群架。
好厲害的障眼法,居然要用到師尊的紫符才能破。
照這個場面看來,溫旭跟對方是打斗過的??吹饺绱藨K烈的狀況,有一點卻十分令人困惑。對方是一個法力高深的人,溫旭這么一個外門掛名弟子,能跟他打成這樣?
楊石仔細看了看走道兩側(cè)的破壞情況,搖搖頭,如果對方這么強,溫旭根本不應(yīng)該有出手的機會。
張四能推開一間看起來破壞最嚴(yán)重的房間,門鎖位置一個大洞,簡直就是被炮彈打穿的。
里面是常見的格子間,一個個工位都被撞得東倒西歪。走過第一排,赫然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一看,就是溫旭!
溫旭一動不動,臉朝下趴著。張四能喊了聲,老溫,正要上去,楊石一把拉住他。
“這里有個法術(shù)陷阱,你不要亂走?!?p> 張四能四下環(huán)顧,看不出有什么陷阱。他眉頭一皺說:“師尊,平常我都是潛心修煉,很少跟你出去辦事,沒什么實戰(zhàn)經(jīng)驗。今天你就讓我多干點活,如果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你再出手,好嗎?”
楊石點點頭,那你試試。
“我看不到陷阱,得先開個天眼?!彼贸鲆粡埶{符,施展起來天眼術(shù)。
他的道行,只到使用藍符的程度,因此,開天眼持續(xù)的時間不會很長。
而楊石的道行到了接近天仙的水平,天眼已經(jīng)自動開了。需要的時候自己睜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