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在興頭上,房門被推開了。
兩個身著紗衣,雙眼無神的婢女“飄”了進來。
為什么要說飄呢,因為她們的腳下盤著一團黑煙,煙霧裊裊根本看不清她們的腳。
其中一個婢女面無表情的開口到:“主上請二位去鬼王殿。”
“拿上它們,抵防陰氣。”另一個婢女遞過來兩個拇指大的白色珠子。
她們很奇怪,說話時眼珠不會轉(zhuǎn)動,眼神空洞無光,仿若傀儡。
出了門云妙才發(fā)現(xiàn)上鬼界和下鬼界一樣,不見天日,沒有陽光
只是和下鬼界相比,上鬼界每走幾步就會有一盞燈,燈的周圍也種著各式各樣的花草,只是那些花草都不嬌弱,給人一種幽魂般清冷至極的美。
不多時就到了鬼王殿。
“主上,她們到了。”兩個婢女對著正中上方行了個禮,然后飄了出去。
一個男子穩(wěn)坐在百鬼抬頭椅上,他看著像個中年男子,眼睛里淌著悠遠(yuǎn)深邃的光。
“這是鬼王,孟禹?!毙驹谒纳矜溊镉靡饽罡嬖V云妙。
孟禹看了一眼云妙,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到:“魂婆說的沒錯,果然不是我世之魂。
你們可知道本尊叫你們過來,所為何事?”聲音威嚴(yán)低沉,讓人不敢搭話。
見二人不說話,孟禹又自顧自的說:“你們拐走了鬼界的公主,你們可知罪?”
云妙暗自思索,這鬼王默許她們住在公主的客房,又給了她們防陰氣的珠子。若是要定罪恐怕直接扔什么鎮(zhèn)魔獄里去了。
如今這情形,莫不是有什么事要讓她們?nèi)プ??可是自己只是一個凡人…
“怎么不說話?凡間來的女子,莫非都是啞巴?”
席染上前一步,學(xué)著方才的婢女行了個禮,然后說到:“尊上明查,是公主在妄生客棧外遇見了我們,要與我們二人結(jié)交。我們并未拐走公主。”
“哦?”孟禹居高臨下的看著二人:“若是是的話,本尊還能給你二人一個贖罪的機會,既然不是,那我上鬼界留著兩個凡人并無用處…”
聽鬼王這樣說,云妙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也行了個禮,說到:“我們的確是和公主遇上了,不過之后是我讓公主帶我去凡間,還望尊上恕罪。”
孟禹嘴角上揚,片刻后才開口到:“既然如此,那你二人便去贖罪吧。來人,帶她們?nèi)??!?p> 話音剛落,之前抓她們回來的人首蛇尾的男子突然現(xiàn)身了,兩人感到一陣暈眩,眼前一黑…
待人離去后,孟禹右手的食指摩擦著左手拇指上的陰玉扳指,也不知道這毫無法力的女子會不會成功,留給那人的時間不多了……
云妙再醒來已是幾個時辰之后,她一個人躺在一片漆黑中,席染不見蹤影。
云妙很怕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她摸了摸脖子上的四神鏈,說到:“玄木,玄木你能出來嗎?我有點害怕?!?p> 玄木鄙視著,卻還是一溜煙鉆了出來,拳頭大小的玄木渾身散發(fā)著綠瑩瑩的光,讓云妙心安了不少。
呼~呼~似乎是海水的聲音
云妙借著玄木的光向著聲源走去,不知朝何處走了多久,終于看到了遠(yuǎn)處有一小點金色的亮光,云妙快步向著那光跑過去。
又跑了很久,可是她像不會累一樣,她的腦海中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她:“過來,往我這里來?!?p> 這是個男人的聲音,很是好聽,像是夏天的山間里刮過的清風(fēng),又像是藏在海底的人魚讓云妙覺得神秘而又神圣。
離那金色的光越來越近了,云妙的心里越來越雀躍卻又有種莫名的悲傷,這悲傷就像是你找了一個人很久突然找到了他,想靠近卻又覺得不真實。
終于到了。
眼前是一塊很大的石頭,這塊石頭散發(fā)著金色的光,石頭上躺著一個男人。
云妙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好看的人,好看到讓她不知道怎么開口去描繪他的五官。
如果非要讓她開口,她只能將眼前的這個男人奉為充滿妖異氣息的神明。
的確,他的臉如精雕細(xì)刻般棱角分明,五官俊逸清晰得像是被終年積雪掩藏過。
他渾身散發(fā)著無盡的邪氣卻又讓人想磕頭跪拜,這是無上神明的美麗。
他就靜靜地躺在那里,嘴角殘留著一絲血,他的身上穿著一件破碎的黑袍,他的臉枕著他的墨發(fā)。
從睫毛到手指似乎都美麗到泛光,他真的很好看,令人跪拜的尊貴的美。
云妙跪坐在地上,許久之后,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想用手探一探他的鼻息。
他忽然就睜眼了,一雙絕美的丹鳳眼里嵌著鎏金色的眼眸,那雙眸子里淌著點點金光,仿佛隨時都會攝人心魄。
可是他的眼里帶著冷意,像是大雪山上沒有溫度的太陽。
他一睜眼渾身氣勢都變了,云妙只覺得自己要窒息了,像是山海皆崩塌,自己被壓在下面快要死掉了。
只一眼,云妙就被他的氣勢壓得吐了口血。
好強大的氣勢,玄木被嚇得躲進了四神鏈里,奇怪,這人這氣勢怎么感覺有些熟悉?
“你是誰?”他坐起來,緩緩開口問到。
“我…我叫云妙,是被鬼王送過來的…”云妙強忍著嘴里的腥味,回答到。
孟禹?他挑了挑眉,突然笑了。
被困了幾十萬年,他蕭索終于要回來了。
他壓下渾身的氣勢。
“我叫蕭索?!彼J(rèn)真的說。
玄木縮在四神鏈里,轉(zhuǎn)了幾個圈:“蕭索?蕭索大人…怎么這么熟悉?”
壓下氣勢的他少了幾分凌厲,云妙看著他,他真好看。
“鬼王是讓你來帶我走嗎?”蕭索也不動,任她看著。
這女子很奇怪,仿佛很久之前就認(rèn)識她,這就是所謂的天命嗎?
云妙這才回神,點頭嗯了一聲,又有些發(fā)愁:“應(yīng)該是吧,不過我也不知道這是哪里,我怎么帶你出去?!?p> “我教你?!笔捤鞔鸬?。
……
縮在四神鏈的玄木這兩天很憋屈,因為它打不過眼前這個霸占著自己地盤的男人。
玄木想挪一下位置活動活動筋骨,在一旁靜靜打坐的蕭索眼皮都沒抬一下,玄木就被打出四神鏈摔到地上趴著。
“嚶嚶嚶,他欺負(fù)我,嗚嗚嗚嗚…”玄木很悲傷的跟云妙訴苦,云妙笑了笑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她現(xiàn)在還在那塊金色石頭上坐著,這兩天能感覺到石頭一直在移動。
而且她并不覺得餓和渴,只是身邊的風(fēng)景就像是進入了萬花筒,一直在變化她卻看不清楚。
雖然蕭索說鬼王會把席染放回凡間,可她還是有些擔(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