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靛茶樓頂層的那間棋室闖進一個人來。
棋室一如既往地空曠,正中央的掌柜一身黑衣,帶著一個巨大的斗笠,斗笠遮住了額前的劉海,只漏出一縷發(fā)絲浮在他臉上的那半張金色面具上。仿佛倒下的門發(fā)出的響聲他一聲也不曾聽見,依舊氣定神閑的自己與自己對弈。
“閣下好身手。”掌柜不冷不熱的嘲諷了一句。從棋盤上收回視線,掃了一眼進來的人。
那人身材高大壯碩,帶著一個面具勉強遮住了臉,面具的側(cè)面擠出橫肉來,頭發(fā)亂蓬蓬的頂在頭上,鬢邊的頭發(fā)擰成辮子垂下來若隱若現(xiàn)的擋住橫肉,在陽光下油光锃亮。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袍子早已沒了它本來的顏色,衣角已變成了灰白色,腳上穿著一雙看似破爛的靴子,前臂上綁著繩子便于平時打架。
一個典型的乞丐頭子。
掌柜的總結(jié)。
只見那老乞丐彎腰撿起掉下的門,安在原本的位置,一瞬間明亮的屋子恢復(fù)了原本的陰暗。
老乞丐看了看屋子的四周,居高臨下的開口:“掌柜,好興致!”聲音雄渾,在空曠的棋室里傳來回音。說著,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掌柜的,咋個今天對你說的,你最好守住你的嘴,否則……”老乞丐冷聲威脅。
掌柜的賠笑應(yīng)承:“那是?!卑雺K面具沒遮住的薄唇微微揚起一個冷笑的弧度,“閣下可是有荊州新出的雨前龍井,要與小人做買賣?”
老乞丐咧開大嘴笑了:“掌柜的看看我這樣子,全身上下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別說做買賣,糊口都難!”
掌柜的語氣很是關(guān)切:“那閣下前來有何事與小人說?”
老乞丐定定的看著掌柜的,試圖從他露出的下半邊臉上看出什么,遺憾的是,并沒有。半晌才開口:“掌柜的可曾聽過暗風(fēng)教?”
掌柜的眼皮一跳,不動聲色的:“略有耳聞?!?p> “不瞞掌柜的,我們兄弟幾個都是暗風(fēng)教的人,我們少主決定要幫助劉王殿下立儲,需要掌柜的做個傳線人,還望掌柜的不必推辭?!痹掚m如此,語氣卻極其生硬。大有幾分你不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的架勢。
本以為掌柜的會大驚失色的站起來很有骨氣的拒絕:“不!!”然后自己上去三拳兩腳教訓(xùn)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沒想到他只是微微錯愕,而后微笑道:“好?。 ?p> 這回老乞丐有些震驚:“你答應(yīng)了?!”
掌柜的笑著:“這樣天大的好事落到小人頭上,小人自然為少主鞠躬盡瘁?!?p> 老乞丐對這個結(jié)果很滿意,出去的時候都略帶驕傲的挺直了背,可是他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也并沒有在意,把這歸結(jié)在自己能力太大身上。
棋室的暗門里走出來一個人。
瘦弱,文雅,手搖折扇,穿著綠金色的衣袍。赫然是鶴靛閣閣主南宮辭。
“事情辦得怎樣?”南宮辭問。
掌柜的對著南宮辭彎腰行禮:“回閣主,一切順利!就一莽夫,不足為懼。”
“莽夫也不要忽視,能在暗風(fēng)教爭上一個分壇壇主的席位,此人也不可小覷。”南宮辭警告的看了掌柜的一眼。
“閣主,這有何懼?暗風(fēng)教再厲害也是邪教,公爺?shù)氖侄文睦锸且粋€小小宗門能比得上的。”
“慎言?。 蹦蠈m辭狠狠地瞪了掌柜的一眼,“懷之,你該明白,你今天的話說出去會死多少人?!”
謝懷之連忙跪下:“屬下知錯?!?p> 南宮辭緩緩氣,才說:“你的身份我在太子那里瞞的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懷之,我們走的路一不小心踏錯,等待我們的可不止死亡那么簡單!!”罵完之后,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人,露出黝黑的斗笠頂,南宮辭沒來由的心軟。
他扶起謝懷之,輕輕摘下他頭頂?shù)亩敷摇o意間揚起的腦后的高馬尾,掃過兩人的臉。南宮辭摟過謝懷之的腰,緩緩地扯下他臉上的金色的半面面具,露出一張唇如櫻紅的清秀面龐,清純的眸子上掛著兩道劍眉。
“別之。”謝懷之輕輕喚南宮辭的字,聲音小小的。
“對不起……”南宮辭啞著嗓子,“我給不了你光明正大的生活……”
“別之,你別這么說?!敝x懷之眼睛里閃著微光,黑白分明的眸子在陰暗的棋室里,亮的讓人心頭發(fā)暈,“我很高興能和你在一起,不管做什么。”
棋室真的很暗,暗的他們彼此幾乎看不見對方。
謝懷之腦子暈暈的,他幾乎不能在思考,只覺得唇角一片灼熱,胸口悶得厲害,仿佛窒息一樣,“別之。我們……活的好累啊……”
墨小羨
他們幾伙人都在謀劃,可是廣大讀者們,你們看懂哪些人是一伙的了嗎? 墨墨在這里劇透一下,太子為首的一派;樓啟坤為首的一派;蕭瑜為首的一派。 可真的是這樣嗎? 南宮辭真的一心一意效忠蕭樾瑯嗎?謝懷之是什么身份?公爺又是誰?暗風(fēng)教的少主又是怎樣的一個面孔?暗風(fēng)教真的是邪教嗎? 后續(xù)還有很多人物哦:比如暗風(fēng)教的圣女花辭煙;南宮辭的庶弟南宮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