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白夜躺在床上,望著頭上黑漆漆的屋頂,睡在隔壁房間的白起也沒睡著,他側著頭看向白夜房間的方位,可眼前卻只有一堵厚厚的墻,白起知道,哪怕沒有這堵墻,他也看不清隱藏在迷霧后面的妹子,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他,妹妹沒有那么簡單,可他不會問,哪怕這迷霧后面躲著的是只魔鬼,可那也是自己妹妹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終于沉沉睡去。
……
此時秦國邊境,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將正在城關上半睡半醒的值守士兵驚醒,他拿起邊上牛角制成的號角,緊接著一聲蒼涼的號角聲悠悠揚揚的響徹整個城關,將陷入沉睡狀態(tài)的將士全部喚醒,過了一會兒,伴隨著一陣甲胄上鐵片的摩擦聲和整齊沉穩(wěn)的腳步聲一隊隊守關將士上了關卡。
“鳴鼓、搭箭、滾石、火油!”隨著守關將領一道道的命令下去,在“咚咚咚”的戰(zhàn)鼓聲里,士兵們有條不紊的做著一系列的防守工事,并等待著敵軍的到來。
在守關將士精神緊繃凝神備戰(zhàn)的狀態(tài)下,一道黑色的洪流伴隨著沉重的馬蹄聲終于到了關前,守關的將領定睛一看,月光下,只見繡著秦字的黑色大旗下一名身著黑鐵甲的魁梧漢子騎在馬上,他手里拿著一塊令牌高高舉著,大聲說道:“櫟陽大營領軍大將白山,請將軍速開關口放行,我有王上的特別通關令牌,請將軍速驗!”
守關的將領是知道白山的,秦國的大將軍也就三人,更別提身為秦王心腹的櫟陽大營領軍統(tǒng)帥,不過白山不是護衛(wèi)秦王去洛陽見周天子了嗎?他現(xiàn)在怎么在這里還要過關?守關的將領給邊上的副將使了個眼色,副將點了點頭便帶上幾個兵士出關向白山走去。
待看到副將給他示意沒問題后,守關的這名將領大松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拉如滿月的弓箭,他遙遙向白山抱了抱拳,示意手下開關放行。
“將軍,多謝!”白山騎在馬背上遙遙向城關上的將領抱了一下拳,大手一揮,身后的黑鐵輕騎便向一道黑色的洪流沖過關卡向秦國腹地疾馳而去。
進入了秦國地界,白山才算松了一口氣,今天晚上他才接到二弟白河的飛鴿傳書,說家里被山賊搶了,大爹大娘慘死,他便向秦王請命率先回國,秦王想也沒想便答應了,不僅給他特別通關令牌,還把手下速度最快的輕騎兵調給了他,得到了秦王的允許后他便連夜啟程,披星戴月的馳騁了幾個小時,還好洛陽離秦國邊境不遠,否則馬還沒到秦國驛站便累死了。
……
早上起來吃過白夜做的早餐后,白起便匆匆往學塾走去,昨天一天都沒去學塾也沒有給先生請假,所以今天去早點好給先生陪個不是,在白起心里先生是整個常興鎮(zhèn)最有學識的人,他懂得很多道理,還送自己一冊兵書,所以白起很尊敬他,在別人面前白起天不怕地不怕,哪怕在老妹他偶爾也能頑劣一次,可在先生面前,他就變成了個乖孩子。
果然白起去得早,其他學子一個都還沒來,只有先生一人在學塾的講座上面整理著什么。
“先生早!”
先生正在專心的整理手中的書稿,聽見少年的聲音后,他轉過頭來,點了點頭,溫聲道:“早!”然后又埋頭整理自己的書稿了。
白起聽到先生的聲音后,心安了一大半,他踱步走到先生邊上,靜靜的等著,待先生整理完書稿,他輕聲道:“先生,昨天我……”
沒等他說完,先生便摸了摸他的頭,“你們家發(fā)生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爺爺和奶奶我見過幾次,是不錯的人?!?p> 白起聽到先生說爺爺奶奶是不錯的人的時候,他眼睛紅了,他仰著頭問道:“先生常教我們做人得講道理,講仁義,可我爺爺奶奶待人寬厚溫和,他們該死嗎?”
先生看著少年,緩緩答到:“不該!”
少年繼續(xù)說道:“可這些山賊既不講道理,也不講仁義?!?p> 先生看著少年仰起的小臉,笑道:“既然他們不講道理,也不講仁義,那他們怎么能算是人呢?對待不是人的東西,我們無需和他講道理,講仁義,因為他是聽不懂的,你得打他一頓,再和他講道理講仁義,若他還聽不懂,你再繼續(xù)打,我相信他終究會聽懂的……”
“可先生我打不過怎么辦?”白起摸著頭問道。
先生一聽朗聲大笑,“傻小子,既然你正面打不過,那你就從后面打,既然你一個人打不過,那你就找人幫你一起打,最后實在打不過了,你就試著和他講道理,若是他還不聽,先生便在這里為你準備好后事?!?p> 白起一愣,拱手道:“那就勞煩先生了!”
先生看著這個冒著傻氣的少年,啞然失笑的搖了搖頭,“傻孩子,下去坐著罷!”
……
待下午回去的時候,白起剛到村口便看見村口左右兩邊各站了四個手持長槍身披黑甲的士兵,白起心一沉,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便急匆匆的向家里跑去,而那幾個兵士對他跑進白家村視若無睹,就像幾個石人一樣靜靜的站著。
剛到家門口,發(fā)現(xiàn)門口也站了兩個黑甲士兵,白起剛要進去,便被他們攔了下來,白起氣得大罵:“這是我家,你們攔著我干什么……”
“是小起嗎?讓他進來吧!”屋內的人好像是聽到了門外的吵鬧聲,然后一道渾厚威嚴的聲音從里屋傳來。
“是!”兩位士兵放開了白起,雙腳一并,抬頭挺胸的答道。
“這聲音?”白起有些疑惑的往屋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