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冷宮成了李貴人的家
要說演技,楚衿當(dāng)真可比得上升平署的戲子了。
也不知她哪里來的那么多眼淚,足足將玄玨的龍袍都浸濕了去。
她本依偎在玄玨懷中,倏然推了玄玨一把,吸了吸鼻涕道:“皇上往后還是少來嬪妾宮中吧,今兒個貴人姐姐見皇上寵著嬪妾便要取了嬪妾性命,來日還不知道這樣的事兒誰還會做出來呢,嬪妾實(shí)在害怕。”
玄玨聽了楚衿這話急了,尋思著又不是他給楚衿下的毒,怎這鍋還得自己背?
“愛妃總不能因噎廢食吧?你放心,這事兒要真是李氏那賤人做下的,朕定給你討個公道!”說著吩咐劉奇道:“去,帶人搜一搜李貴人所居的東偏殿,看看有沒有臟東西?!?p> 劉奇領(lǐng)命帶著侍衛(wèi)一番仔細(xì)搜索,自然發(fā)現(xiàn)了楚衿一早藏在李貴人寢殿花樽里的砒霜。
李貴人事到如今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楚衿要害她,被侍衛(wèi)押到玄玨面前時還哭哭啼啼說著自己冤枉。
可玄玨哪里肯聽她解釋,端直下令廢了李貴人的位份,將她貶入冷宮去住著。
李貴人可笑得緊,想起白日里楚衿跟她示好,還以為楚衿可以救她一命,于是連滾帶爬的扒在楚衿的床榻前,拉扯著她的被衾求情道:“好妹妹!這事兒真不是姐姐做下的,你救救姐姐,別讓姐姐去住冷宮!我不要去冷宮,那地方恐怖極了,我才不要去!皇上開恩吶!”
“滾開!”玄玨一腳踢在了李貴人的肩膀上,“別拿你的臟爪子碰愛妃,朕看著惡心!劉奇!還不將人帶下去!”
侍衛(wèi)上前正要押著李貴人去冷宮時,楚衿卻忽而道了句‘慢著’。
李貴人以為是楚衿發(fā)了慈悲要救自己,撒潑一般掙脫了侍衛(wèi)的束縛。
楚衿啜泣道:“這中了砒霜的毒,也不知道會不會落下病根來,若是以后傷了身子再不能生育了,這可要嬪妾怎么辦吶......”
“不會的不會的,愛妃多慮了?!毙k笑道:“朕方才特地問過了太醫(yī),不礙著生育一事?!?p> ......
怎么他居然連這話都問出口了?
楚衿臉上掛了三根黑線,卻也不妨礙她說接下來的話,“嬪妾不管,嬪妾自入宮以來這么久也沒見著皇上見貴人姐姐幾面,她住在昭純宮和住在冷宮有什么分別呀?不都是一樣的事兒嗎......”
玄玨道:“那依你的意思,該如何處置她?”
楚衿想了想,道:“嗯......姐姐毒害嬪妾不要緊,就怕姐姐日后再動錯心思。宮規(guī)森嚴(yán),下毒一事更是大忌。嬪妾覺得貴人姐姐應(yīng)是知錯了,不若小懲大誡一番,打了三十板子長了記性,再送去冷宮也不遲吶?!?p> “成,那就按你說的辦?!毙k應(yīng)得干脆,李貴人則瞪大了眼睛破口大罵道:“楚衿!你這個賤人!你早上不是還跟我說做姐妹的是要同舟共濟(jì)的嗎!你不是還說要與我相互扶持嗎?為何如今卻要落井下石!?你......”
“妹妹是說過這樣的話,可是姐姐若是愿意和妹妹同舟共濟(jì)相互扶持的話,干嘛還要逼著妹妹在甬道里給你跪下聽你辱罵呢?我自一入宮姐姐就不待見我,皇上您瞧,嬪妾貴人的位份,這宮里空落落的,就玲瓏一個婢女,平日里浣衣梳妝的,還都得嬪妾自己來呢。嬪妾一入宮,西偏殿伺候的宮人就都被姐姐給搶了去,嬪妾也不敢說話......”
“有這事?”玄玨環(huán)顧四下,見果然西偏殿只有玲瓏一人伺候著,更覺氣悶,于是指著李貴人道:“如此跋扈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楚貴人一味忍讓,倒要你得寸進(jìn)尺!劉奇,拉下去,打她一百大板的,再拖去冷宮里!冷宮里面住著許多先帝的廢妃,李貴人從前被人伺候多了,進(jìn)了冷宮便伺候著那些廢妃去吧!帶走!”
于是乎,李貴人便被劉奇捂住了她那張出言不遜的嘴,拖出了昭純宮。
“可委屈你了?!毙k握著楚衿的手,道:“手這樣涼,身子還是不舒坦嗎?快,快躺下?!?p> 他攙扶著楚衿平躺在榻上,替她掖好了被衾。楚衿抿著嘴唇撒嬌道:“今日幸而有皇上替嬪妾做主,不然嬪妾可要委屈大了?!?p> 她這模樣連玲瓏看著都做作,可有什么辦法,撒嬌女人最好命,玄玨偏偏就吃她這性子,到哪兒說理去呢?
李貴人皮嬌肉嫩的,一百大板下去,人被打折了半條命。被人抬著扔進(jìn)冷宮里,也不說將人抬到榻上去,便是隨便往冷宮里一撂,侍衛(wèi)便鎖了冷宮的門離去了。
李貴人屁股被打得皮開肉綻,只能一步一步往冷宮局室里爬去。
在冷宮里待久了的前朝廢妃一個個精神都多少有些問題,見李貴人在地上爬著,全都圍了上來欺負(fù)她。
有的騎在她身上說自己是在騎大馬,有的將她衣裳扒了干凈穿在自己身上說是皇上賞賜的。
李貴人入了這地界,真真兒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青黛將這事兒告訴了皇后,皇后雖然震驚,可卻也沒有想要插手相救的意思,只道:“她自己犯賤要去招惹那楚衿,也不想想自己是個什么玩意兒,本宮都奈何不了的人,她使什么威風(fēng)威風(fēng)?”
青黛道:“話雖如此,可李貴人從前到底對娘娘也算是畢恭畢敬的。她受了打挪去了冷宮,皇上不吩咐太醫(yī)給她開藥,傷口潰膿感染,可是能要人命的?;屎竽锬锂?dāng)真不打算救她?”
“她那是對本宮畢恭畢敬嗎?她那是對著本宮的后位畢恭畢敬。”皇后對著佛龕前的佛像上了三炷香,才道:“皇上都不待見的人,本宮理她干什么?由著她去吧。”
七日后,楚衿體內(nèi)的砒霜已經(jīng)全數(shù)清干凈了,同時冷宮哪兒也傳來了消息,李貴人重傷不治,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條人命了。
楚衿心里毫無波瀾,冷笑著與玲瓏道:“從前伺候她的菱枝和江德添呢?”
“被打發(fā)去了灑掃處,做著些吃苦活計(jì)?;噬戏愿懒?,他們伺候李貴人不能勸著李貴人亂來,失了做奴才的本分,不許他們再伺候旁的主子了?;噬线€吩咐,這兩日便會選一些拔尖兒的宮人來昭純宮伺候小姐。”
“不必了,除了菱枝和江德添外,從前伺候李貴人的宮人都挪來咱們這兒伺候著吧?!?p> 玲瓏不明其意,便問:“小姐這是為何?她們可都是從前李貴人的人,這......”
“就因?yàn)樗齻兪抢钯F人的人,是親眼瞧見過我是如何斗垮李貴人的,心里都知道我的厲害,才更加不敢錯了主意。”楚衿輕巧一笑,“從旁處調(diào)來的人,還得提防著是不是皇后的眼線,還不如用那些見慣了的熟面孔呢。左右我近身的事兒仍是你負(fù)責(zé),他們幫著打個下手就成,生不出亂子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