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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顏顧卿

第46章 ?驚天霹靂

君顏顧卿 沄姝 2421 2020-06-25 22:53:17

  漫無目的地走著,竟不由自主地來到了蘭落臺(tái),整個(gè)夏日她都在此地和凌旭學(xué)琴,這里曾有著與他美好的回憶。

  花池里的瑞蓮和碧荷早已凋零,秋后的蘭落臺(tái)頗有些蕭條之景。走上蓮臺(tái)中的木亭,離雪靜靜地立在中央,顏卿走過去,情不自禁地?fù)嵘锨傧遥矍胺氯舾∩纤醮问谇俚那榫?,他總是握著她的手,一遍一遍地教她彈奏出美妙的曲樂,那時(shí)的自己曾幻想著若一生都能與他那樣執(zhí)手相伴該是多么靜好。

  可這一世她與他終將還是錯(cuò)過了,或許她此生都不會(huì)再撫琴。

  風(fēng)起,吹鄒了一池秋水,也吹散了她所有的思念。收攬回憶,她匆忙跑出了亭中。

  雨滴不合時(shí)宜地傾落而下,顏卿落寞地走在曲徑小道上,瑟瑟的雨水浸濕她單薄的衣衫,絲絲涼骨。

  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不覺得一個(gè)趔趄,滑到在地。此時(shí)的她只覺得自己無比悲涼,竟連放下的勇氣都沒有,眼淚倏然而出,伴著雨水迷蒙了雙眼。

  混沌中,隱約看到一個(gè)身影朝自己走來,上身的傘瞬間擋住了落下的雨滴。

  顏卿抬頭望去,是女子一張明艷的面龐。她晃了晃眼,一臉不可置信,是東靈公主。

  她高高舉著傘,定定看著自己,片晌開口:“他若有心躲你,又怎會(huì)輕易相見,即便你在雨中等上一日一夜,他也不會(huì)出現(xiàn),或許人生就是這般身不由己?!钡谋砬樗朴幸凰不秀保伹湮⒄?,這句話是指她與凌旭還是說與她自己?

  公主微微一晃神,蹲下身將傘移至顏卿頭頂,鄙薄地睇了她一眼,面上充滿嫌棄:“你們南朝女子都如你這般嬌弱嗎?”漠視顏卿的一臉瞿然,驀地扶起地上的她,連托帶拉地走出了蘭落臺(tái)。

  花滿集的廂房里,琴聲悠悠,銀燭瑩煌,滿室芳香。凌旭坐在案前,一杯又一杯地飲盡青花盉里的烈酒。

  點(diǎn)點(diǎn)搖曳的光影下,他如玉般的容色,越發(fā)地淡雅出塵。褪去他一貫的溫柔煦暖,此刻竟是頗為淡漠清冷。

  直到一黑衣男子敲門而入,正是他府中暗衛(wèi)玄殤,對(duì)著凌旭屈膝一禮:“稟侯爺,蘇小姐在碧筠軒待了一個(gè)時(shí)辰,便去了蘭落臺(tái),在雨中不慎滑到后撞見了公主,現(xiàn)下已由公主車架送回相府。”他事無巨細(xì)地稟報(bào)著,說到顏卿滑到時(shí),聲音小了下來,不敢抬眼看凌旭的神情。凌旭卻面色如常,毫無波瀾,微微頷首,朝他揮了揮手,玄殤便躬身退了出去。

  清悅的琴音驟停,“侯爺既放不下心,為何不親自前去一看?”

  琉璃玉簾玎玲作響,一女子盈盈走出,面若艷霞,膚光勝雪,朱唇嫣如丹果,雙目尤似一泓春水,靈送秋波,兩秀眉柔拂嫩柳,環(huán)姿艷逸,眉間的一抹朱砂,紅得鮮艷欲滴,裊娜的身段微步輕移,盡生萬種風(fēng)情。

  女子?jì)扇嵬褶D(zhuǎn)之際竟有勾魂攝魄之態(tài),又讓人不能不魂?duì)棵衫@。

  凌旭不悅地掃她一眼,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今,冷笑道:“不過一個(gè)女人,本侯何時(shí)在意過?倒是念羽你跟著本侯時(shí)間久了,竟越發(fā)放肆了?!?p>  “侯爺息怒,是念羽失言了,請(qǐng)侯爺責(zé)罰。”女子頷首低眉,看不出任何情緒。

  凌旭不屑看她,放下酒盅,舉步朝外走去,又忽地停下,聲音有些不耐:“往后別用熏香,聞著叫人心煩?!毖杂櫛愦蟛诫x開。

  念羽緩緩抬起頭,失神地望向他離去的身影,燭火掩映下的嬌艷容顏,漸漸露出哀戚悲切之色......

  回到雪園已是日晚,屋外的雨下得愈發(fā)大了,小櫻在房中備好了參湯和熱水,待顏卿回來才放心地退了出去。

  喝下參湯,浸在煙煴的浴桶里,想起剛剛被公主的儀車護(hù)送回來的情景,心下仍是茫無端緒。自己與公主不過半面之識(shí),甚至曾還有些過節(jié),但她適才卻真實(shí)地幫助了自己,今日的她似乎與以往的飛揚(yáng)跋扈判若兩人,這位東靈公主到底是怎樣的人?她是同情自己還是受凌旭之托?

  原來這一切凌旭都知曉了,可他又為何不愿相見?是出自愧疚嗎?怕自己詰責(zé)他的無能為力?

  她搖頭自嘲一笑,天子之言,誰能左右?自己不過想進(jìn)宮前最后再見他一面,其實(shí)見與不見,又有何區(qū)別?不過絕望中最后的一絲貪戀罷了,他既不愿,也罷,或許相見不如不見,就此忘了吧......

  翌日,蘇相派人來喚顏卿前去書房。

  一入門,便見蘇相和夫人都在房中,見女兒到來,蘇相神情凝重,直言道:“爹這幾日求見皇上都被拒了,想必圣意決然,不過卿兒放心,爹會(huì)向皇上遞呈奏疏,愿解綬釋紱,退而致仕,只求皇上還你自由之身?!?p>  “不”顏卿微微紅了眼,轉(zhuǎn)而悠悠搖頭,又將淚水忍了下去,舒展一笑:“爹不要再為了此事沖撞圣顏了,女兒愿意入宮,這些年爹娘一直愛護(hù)著女兒,如今女兒已長大,也該為二老分憂了。”

  無論是違背圣旨,禍連同族,還是爹掛冠去職,乞身歸田,都不是她愿意看見的。

  看到女兒為了顧全大局而這般委曲求全,蘇夫人忍不住落下淚來:“可憐的孩子,躲過了選秀,躲過和親,卻是沒有躲開這一回,是爹娘的錯(cuò),爹娘沒有保護(hù)好你。”

  蘇相別過頭,臉色無比沉重:“卿兒,你當(dāng)真愿意走入那鎖深宮嗎?”

  顏卿深深一拜:“請(qǐng)爹娘寬心,女兒已經(jīng)想明白了,女子嫁夫,何人不一樣?何況皇上乃人中之龍,能入宮伴駕是多少女子心中所求?得此眷寵,是卿兒的福分。”

  她說得字字鏗鏘,讓人不容拒絕,事到如今,她已無任何希冀,不進(jìn)宮又能怎樣?聞言,蘇相一時(shí)緘默了,只有蘇夫人不斷的抽泣著。

  接下來的日子顏卿似乎開朗了不少,每日里她都會(huì)和姐姐去前廳陪爹娘一起用膳,這樣和睦融融的日子過一日便少一日,原以為時(shí)間會(huì)一直這樣平靜地等到她入宮的那一天,可直到某一日的到來。

  “小姐,不好了,皇上派人來給大小姐指婚了?!毙洋@慌的聲音遂不及防地闖入。

  “什么?”顏卿驀然放下書卷,皇上怎會(huì)接連給相府下了兩道圣旨,這未免也太蹊蹺了些,心有狐疑,問道:“指婚之人可是文正?”

  “不,不,不是文大人,是,是......”小櫻半吞半吐。

  顏卿有些急道:“那是何人?”她不明白小櫻怎么了,竟惶恐地連話都說不清了。

  “是,是......”小櫻垂首囁嚅半天,終于鼓起勇氣抬起頭來直視著她:“是,是永定侯?!笔种械臅У匾宦暬涞孛妫伹溻蛉皇?,“不可能,這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她不住地?fù)u著頭。

  “小姐,是真的,宮里來人宣了旨,想必這會(huì)兒應(yīng)該在前廳尚未離開?!毙巡蝗舔_她,但又不得不說實(shí)話。

  不愿再聽下去,顏卿跳下軟塌,赤足跑了出去。不會(huì)的,不可能,皇上怎會(huì)將姐姐指婚于凌旭,太荒謬了,這不可能,心中不斷地否定,她不相信這是真的,她必須自己去證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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