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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連天

第三章,一種莫名的情愫

碧波連天 綠蘿很綠 6974 2020-06-29 07:21:42

  店里更忙了,連坐下來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其他人一到下午就死氣沉沉的,全仰仗慣性運(yùn)作著,只有綠波始終保持著熱情。最近出了一個爆款,缺貨厲害,綠波臨下班的時候統(tǒng)計了一下缺貨量,給楊柳打了電話,兩人聊了一會兒,她叫了白天:“等會兒有事兒嗎?”。

  “沒事啊”白天回道。

  “那等下跟我走”綠波說著拿起了包和外套。

  “干嘛去啊?”白天跟在她身后問?!按蚪偃?!”綠波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綠波說的打劫竟然是真的打劫,楊柳不止一家店,本市場就有兩家。還有一家是楊柳的小叔子在看著,同一個市場,不同地段,價格賣得都一樣,客流也沖突不大,但是營業(yè)額一直被綠波狠狠壓了一頭。這次出了爆款,兩家店都缺貨,奈何配貨的是老板的親爹,自然偏向自家人,出的貨老頭子都緊著自家的小兒子給,綠波就被束之高閣了。

  全店的提成都是按發(fā)出去貨的實(shí)際數(shù)量來提的,綠波不能看著店里其他人的辛苦業(yè)績被磨滅掉,但是胳膊又?jǐn)Q不過大腿,想了想只能去抱楊柳的大腿,好在楊柳是個拎得清的人,綠波一說明事情,楊柳就松了口,所以綠波就帶著白天拿著口諭胸有成竹的去了廠里。

  在車上的時候綠波把事情簡單的跟白天捋了一遍,她說的很投入,眼睛又要看著路,所以也沒看白天,白天轉(zhuǎn)過頭看著綠波,明目張膽。車?yán)镉芯G波特有的味道,很好聞,有綠波的聲音,很好聽,看著綠波滔滔不絕的樣子,白天心里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情愫,讓他覺得世界一片美好。他以前也有過喜歡的女孩子,也有過獨(dú)處的時候,但是不同,哪里不同呢,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一樣,綠波就是綠波,和誰都不一樣。

  “106你知道是哪個款吧?”等紅燈的時候綠波轉(zhuǎn)過頭來問他。

  白天趕緊收了思緒:“知道,這幾天最缺的貨,燒成灰我都認(rèn)識”。

  “嗯,等下你去了就說是李輝讓你來拉的貨,我停在廠左邊的門口,拉了貨就裝車,別的廢話不要講”綠波又交代了一聲。

  李輝是楊柳小叔子,一直想把業(yè)績超過綠波的人,仗著親爹把關(guān)想搬回一局。講道理是不可能講道理的,綠波清楚對付什么人就得用什么辦法,店里只有白天是新來的,其他店員廠里其他人都知道是綠波店里的,不好下手,只有白天可以打著馬虎眼去搶貨,雖然也搶不了幾次,管他呢,能搶到多少就搶到多少吧,先救急??粗G波說完。

  白天扯著嘴角一臉壞笑:“店長,我一直以為你是小綿羊呢”。

  綠波皺著眉看他:“怎么,我大灰狼的一面嚇到你了?”。

  “是啊,嚇得心臟砰砰亂跳”白天就勢用手捂著心臟,綠波笑著接著開車,又把廠里的樓層分布和去哪里可以拿貨仔細(xì)的說了一遍,最后不放心又跟白天說,到廠里如果實(shí)在找不到地方的話就去找老劉,老劉會給他指點(diǎn),老劉是站在綠波這邊的人,但是迫不得已盡量不要找老劉,綠波不想給他惹麻煩,白天都一一記下了。到了廠里綠波靠邊停好,看著白天說“去吧,皮卡丘”,白天笑笑下了車。

  綠波有些低估了白天,他很輕松的就找到了取貨點(diǎn)誰也沒驚動,一臉囂張帶著不耐煩的看著老板親爹給他裝貨,還找來了一個拖車,裝滿后甩下一句:“我自己卸貨,你先點(diǎn)數(shù)吧,等下直接裝就可以了”,然后大搖大擺的把貨拉到了綠波車前,麻利的裝好,又拉著拖車回去裝,老板的親爹老老實(shí)實(shí)的點(diǎn)好數(shù)等著他來拉,足足拉了三趟,綠波的后備箱連同后座都塞得滿滿的,白天不死心愣是在懷里抱了幾大包,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出了廠區(qū)綠波就笑瘋了:“你怎么說的?老頭子就把貨給你了?”。

  白天從貨里艱難的轉(zhuǎn)過頭來說:“老板讓我來拉貨,讓我找你”,綠波愣了一下,高!這兩句比‘李輝讓我來找你可高明太多了’,老板,不過是楊柳夫妻,當(dāng)然在老頭子眼里李輝也是老板,但是綠波就肯定不是了,白天這模棱兩可的回答給綠波留夠了余地,就算老頭子鬧起來也可以推給楊柳,她長舒了口氣,爽!轉(zhuǎn)過頭看著被貨壓著的白天,發(fā)現(xiàn)這個小伙子的一雙桃花眼真是好看。

  兩人把滿滿一車貨拉回了店里,忙完的時候綠波問:“一起去吃飯?我有兩個同學(xué)過來,不介意的話一起吧?”,白天點(diǎn)了點(diǎn)頭。

  綠波的兩個同學(xué)一個是馮霞一個是陸斌,馮霞離得近和綠波同一座城市,陸斌是出差路過的,一聽老同學(xué)來,馮霞當(dāng)然不能錯過。

  陸斌晚上9點(diǎn)的高鐵,這會兒開車過去剛好可以接到人,另一邊的馮霞也剛下班她去訂飯店了,等綠波接了人,直接飯店集合。陸斌也是個神人,綠波和馮霞上高一的時候陸斌就在上高三,等到綠波她們上到高三的時候,三人就同班了,聽上去跟段子似的,不過也的確,陸斌就是段子一樣的人,給張桌子就能即興來段單口相聲。綠波想到他們上學(xué)的時候嘴角不自覺的笑了起來,車?yán)锓诺氖且皇住抖摺罚G波跟著一起哼唱,美好的有些不真實(shí),白天第一次祈禱,希望這條路可以長一點(diǎn),車再開的久一點(diǎn)。

  到了高鐵站陸斌已經(jīng)站在路邊等著了,綠波停好車,他伸手拉開了副駕的門,看到白天愣了一下:“呦,打擾了”,陸斌意味深長的看了綠波一眼,隨手打開了后座的門。

  “陸斌,我同學(xué),白天,我同事”綠波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可以啊,波比,審美依舊啊”陸斌笑著說。

  “你好弟弟,我是你姐夫”陸斌接著貧,白天倒是一個機(jī)靈從前座轉(zhuǎn)了過來直勾勾的看著陸斌。

  “嘴還這么欠啊,陸主任”綠波回頭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白天,接著發(fā)動了車子。陸斌嘴碎,馮霞上學(xué)的時候給他起的外號‘婦女主任’,后來大家都叫開了,陸主任的名號就出去了。

  “白天,年紀(jì)小,沒見過你這樣的妖怪,別瞎貧”綠波又補(bǔ)充了一句。

  “陸哥好”白天乖巧的叫了一聲。

  “好,挺帥啊,哪一年的小朋友???”陸斌問。

  “95年的,嫩吧,問年齡你不是找虐嘛?”綠波接了話茬。

  “操,果然夠虐”陸斌一下癱回了座椅上。

  “你是哪一年?。俊卑滋熳穯柫艘痪?。

  “給你三次機(jī)會,猜對有獎”陸斌接過話說。

  “90?”白天試探著問。

  “你這么虛偽的嘛?”綠波嘲笑道,陸斌倒是很受用,相當(dāng)豪爽的笑了起來:“波比,你比人家大三歲啊,俗話不是說女大三抱金磚嘛,這門婚事我同意了”陸斌笑著拍了拍白天的肩膀,綠波一腳踩了剎車,兩個人差點(diǎn)把頭閃掉。

  “干嘛,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現(xiàn)在玩笑都開不起了嗎?”陸斌揉著脖子嗔怪道。

  “沒看到紅燈嗎?你不是副教授了嗎?怎么保媒拉纖的活兒還干???你學(xué)生知道你這個德行嗎?”綠波轉(zhuǎn)過頭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不是啊,你從不帶生人見我們,不尷不尬的拉著個小帥哥來接我,我能往哪方面想,你說說”陸斌委屈的看著綠波,然后瞥了一眼白天,白天則表現(xiàn)的很平靜,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我臨時拉他加班,剛干完活,飯還沒吃呢,就急著來接駕了,你也是夠迂腐的,不愧是老師”綠波一邊說著一邊發(fā)動了車子。

  “我們那也有這句俗話”白天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綠波愣了一下,腦子還在往前倒騰哪句???反射弧可以繞地球一圈了,后座的陸斌卻不客氣的笑了起來:“嗯,有意思”陸斌又拍了拍白天的肩膀,綠波嘆了口氣準(zhǔn)備放棄掙扎。

  到了飯店馮霞已經(jīng)等著了,看見白天她一臉壞笑的說:“不是不讓帶家屬嗎,這位是誰家的?”說著話拿眼瞟了綠波一眼。

  “你們這群俗人,真是無語,這是我同事,單純蹭個飯”綠波懊惱的嘆著氣,白天一臉尷尬的看著他們。

  “開了眼了,綠波這是第一次帶異性亮相吧?”馮霞說著看了眼陸斌,陸斌瞬間攤手做了個你看看的表情。

  “別瞎開玩笑,人家指不定有女朋友,對了馮霞,這是白天”綠波說著自顧自坐了下來,其他人也紛紛落座。

  “我沒有女朋友”白天說了一句。登時大家又愣了一下,這反射弧真是,讓人提神,綠波笑了笑,開始點(diǎn)菜,點(diǎn)好了菜馮霞問:“喝酒嗎?”,陸斌聳聳肩:“舍命陪君子”。

  “嗯,我看看喝什么,白天喝嗎?”綠波翻著酒單問了一句。

  “你喝嗎?”白天看著綠波問。

  “我喝啊”綠波繼續(xù)翻著酒單。“那我等下給你開車,我不喝”白天答道,綠波把酒單推給馮霞,從包里拿出車鑰匙給白天說:“等會兒你吃飽了,開著車先回去吧,明天把車開店里就行,我們這中年人的聚會且聊呢,你會煩死的”。

  “也就大三歲啊,別把我摘出去,我和你們是一個年齡段的,沒關(guān)系我等會兒送你回去”白天堅定的說。馮霞和陸斌相視一笑,綠波嘖了一聲,只好說:“好吧,隨你”。

  馮霞指著陸斌對白天說“這位爺大你可不止三歲,他大我們都不止三歲呢”陸斌一臉受傷的表情,白天看著他們臉上掛滿了微笑。

  他們是真的好,感情很純粹,陸斌聊了他有趣的學(xué)生,馮霞聊了自己該死的上司和操蛋的婚姻生活,綠波大多時候都在聽,偶爾加進(jìn)去幾句話,及時的給倆人倒酒。白天吃飽后坐在邊上玩游戲,一片和諧。

  白天第一次見綠波喝酒,不一會兒紅暈就爬到了臉上,顯得很可愛,他把視線強(qiáng)行收回到游戲上,心不在焉的打了一會兒,慘不忍睹,卻一直垂死掙扎著,他必須要干點(diǎn)什么,不然,坐在那里太傻了,耳朵卻一直圍繞著喝酒的三人。

  “綠波,我誰都不羨慕,就羨慕你,你看看你多自由,真的,不要瞎結(jié)婚,太磨煉人了”馮霞帶著一絲醉意的說。

  “陸斌不是也沒結(jié)婚嘛,干嘛不羨慕他”綠波說,聲音聽上去還很穩(wěn)。

  “這不扯嘛,他是個男的,又不是女人,婚姻對女人的影響最大”馮霞不屑的說道。

  “是啊,其實(shí)結(jié)婚真不一定就是好事,我也覺得綠波這樣最好”陸斌拿過酒瓶給綠波續(xù)酒。

  “嗯,綠波你看這個白天又帥身材又好,完全可以好好發(fā)展一下,我是悔恨啊,沒結(jié)婚就好了”馮霞帶著醉意說。

  “綠波的條件往那兒一放,想找人不分分鐘鐘的事嘛”陸斌接著說。

  綠波端起酒杯看著他們兩個:“一唱一和的,干什么呀,有話直說,不說,喝完這杯我就走了啊”綠波仰頭喝了半杯紅酒。

  陸斌看了看馮霞,輕輕嘆了口氣又轉(zhuǎn)向綠波說:“嗯,那個,李陽要結(jié)婚了”陸斌眼神有些閃躲,馮霞拉過綠波的手,醉眼朦朧的說:“我聽到這個消息真想殺人,這他媽什么事兒啊,分手才一個月就馬上要結(jié)婚了,李陽這孫子是真的渣”。

  綠波靜靜的沒有說話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右手按在酒杯上輕輕的晃著,然后帶著笑意的問:“什么時候結(jié)?。俊?。

  “下個月,李陽讓我專程來一趟跟你說這個事兒,他不好意思給你打電話,但又怕你從別人那里聽到難受,所以……”陸斌小心翼翼的還沒把話說完,就被馮霞搶了話:“你是來給他當(dāng)狗腿子的,我是來輔助狗腿子的,都不是好人”馮霞把杯子用力的放在了桌子上,她轉(zhuǎn)過身拉過綠波一條胳膊依靠著說:“真是渣的感天動地啊,怕你難受結(jié)個屁的婚啊”。

  綠波靜靜的晃著手里的酒杯,“他只是擔(dān)心你,我也不知道怎么說,操,你放心我跟你是始終站一邊的,我明確表示過了,婚禮我不參加”陸斌糾結(jié)的看著綠波。

  綠波笑了笑說:“擔(dān)心?。磕悄悻F(xiàn)在給他打個電話,就說我要服毒自殺,問問看,婚還結(jié)嘛?”。陸斌和馮霞都愣住了,陸斌仰頭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滿眼憂傷的說:“波比,別這樣,我聽著心疼,是李陽不配”。

  馮霞眼淚已經(jīng)下來了,攥著綠波的手不說話,綠波笑著推開她的手:“干嘛,你們也太玻璃心了吧,枉為朋友這么些年,你們真是不了解我,他結(jié)婚結(jié)唄,我們倆已經(jīng)翻篇兒了,我有什么資格干擾他,再說了,都分手了,我還要被他牽制著情感,也太沒品了吧”綠波一臉嫌棄的看著緊張的兩個人。

  陸斌嘴角抽搐著苦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愧是我們的波比”。

  倒是馮霞陷入痛苦無法自拔:“你恨他嗎?從高一喜歡到高三,一直都沒有表白,然后又跟著他跑到這個舉目無親的城市,一待6年,總算是好上了,又分手了,分手了這才幾天啊,就要和別人結(jié)婚,我不甘心,波比,我受不了”馮霞靠在綠波肩上說著。

  “聽你這么一分析我也覺得我該恨他,但是恨他什么呢,他又沒要求我喜歡他,他也沒強(qiáng)求我來這座城市,就連分手也是我提的,算了吧”綠波繼續(xù)晃著手里的酒杯,陸斌沉默著喝著酒,欲言又止的樣子。

  綠波看著比自己還要痛苦的兩個人苦笑了一下:“行了,這氣氛讓你們給弄得,好像我是個棄婦一樣,有沒有搞錯,我從來不是悲情角色,放心吧,我自己會調(diào)節(jié)的”。

  陸斌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還有,參加婚禮,不參加婚禮是你們的自由,我和李陽之間不存在對錯,你們不需要站隊”綠波認(rèn)真的說。

  陸斌點(diǎn)了點(diǎn)頭:“波比,要不你跟我回成都吧,我跟朋友辦了一個培訓(xùn)機(jī)構(gòu)需要人,你要不要來幫我?”。

  “真是沒人性啊,不是在聊我的感情嘛,怎么又扯到你的生意上去了”綠波提高聲調(diào)的問。

  “馮霞也只是暫時的外派,終究也是要離開這座城市的,我不想你獨(dú)自一人”陸斌看著她說。

  “這座城市招誰惹誰了,怎么你們一個個的都覺得這里有洪水猛獸一樣”綠波說著又喝了一口酒。

  “我是怕你有執(zhí)念,或許換個地方會好一點(diǎn)”陸斌說著給綠波倒了酒。

  “我說我能處理,相信我,處理不來我會找你們的”綠波說著又喝了一口。

  陸斌嘆了口氣:“嗯,考慮一下,我在成都隨時歡迎你”。綠波低頭笑了笑,然后舉起酒杯對著兩人說:“謝了,我親愛的朋友”。

  他們喝了三瓶紅酒,馮霞酒量差,沒幾杯就趴著睡覺了,剩下的酒基本是綠波和陸斌喝的,陸斌只是紅了脖子看上去還好,綠波眼睛都是紅的,但是看不出一絲醉態(tài)。差不多12點(diǎn)的時候才散了場,綠波給馮霞的老公打了電話,讓他過來接人,然后幾個人一起等馮霞的老公。

  陸斌像哥哥一樣伸手抱了抱綠波,拍拍她的后背柔聲說道:“我明早8點(diǎn)的飛機(jī),直接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別太難受”綠波在陸斌肩上點(diǎn)了點(diǎn)頭。馮霞被老公接走后,陸斌自己叫的車也到了,他拍了拍白天的肩膀上了車,他知道綠波肯帶出來和他們一起吃飯的人應(yīng)該是靠得住的,綠波由白天送他是放心的。

  坐進(jìn)車?yán)锖?,白天五味雜陳,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李陽和綠波的感情糾葛好像還挺深的,還有這個陸斌對綠波是不是過于親密了,他感覺心里堵的慌。

  “真想把你滅口了”綠波靠在座椅上懶懶的說著,白天愣愣的看著她?!澳阒牢姨嗍聝毫恕本G波說著用手比了一個開槍的手勢對著白天,白天笑著看她,直到此刻才從綠波的臉上看到少許醉意,她眼睛有點(diǎn)渙散了,白天好想摸摸她的臉,綠波這樣一臉懵懂的樣子分外惹人憐。

  “難受嗎?”白天問了一句,啪,綠波體內(nèi)好像斷了根弦,她轉(zhuǎn)過頭看著窗外悠悠的說道:“開車,我困了,我想回家”。

  綠波看著窗外想起林語堂的一句話‘明智的放棄勝過盲目的執(zhí)著’,她時刻提醒著自己要保持風(fēng)度,特別是在李陽面前,當(dāng)她意識到李陽有些倦怠的時候她及時提出了分手,無論何時都不能狼狽,所有這一切不都是自己選的嗎?她腦子里不斷閃現(xiàn)著不同時期的李陽,高一穿白襯衣的李陽,高二穿球鞋的李陽,高三埋頭做題的李陽,大學(xué)時意氣風(fēng)發(fā)的李陽,吻她的李陽,擁她入懷的李陽,腦子里走馬燈一樣的閃現(xiàn)著一幕幕,她分手了!嗯,自己是知道的,但是現(xiàn)在他要結(jié)婚了,和別的人結(jié)婚,她才意識到,哦,原來我真的已經(jīng)分手了。她有點(diǎn)搞不懂自己了,腦子亂的要爆炸,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她用盡力氣喊了停車。

  白天把車剛靠到路邊,她就沖了下去,快步的走著,她感覺自己像是一頭困獸,體內(nèi)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沖撞著,不知道如何釋放,她要解脫,怎么解脫呢,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被虛化了,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橫沖直撞,直到被白天拉進(jìn)懷里,白天緊緊抱著她,她臉貼著白天的胸口,白天強(qiáng)有力的心跳慢慢讓她回過了神。

  她突然覺得好累,像剛跑了十公里一樣,整個人感覺到虛脫,陸斌和馮霞在的時候她筑起的堡壘此刻土崩瓦解。

  已經(jīng)是深秋了呢,已經(jīng)是一件風(fēng)衣都無法抵擋的冷冽了,她兩只手抱上了白天的腰,想要抓住這僅有的一點(diǎn)溫暖。不知道過了多久,綠波覺得腿都有點(diǎn)僵了,才掙脫了白天的懷抱,她用兩只手捂住臉深深嘆了口氣輕輕說了一句:“走吧”。

  白天沉默的跟著她回到車上,一直開到家兩人都沒在說話。下車的時候白天說:“可以收留我一晚嘛?我室友女朋友來了我沒地方去”。

  綠波回頭看了他一眼說:“車你開走吧,去找個快捷酒店,今天晚上我想自己待著”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綠波酒量很好,沒有喝斷片兒過,這在別人看來簡直是做銷售的一大優(yōu)勢,但在綠波看來也不一定都是好事,她真想痛痛快快的忘掉一切,哪怕一晚上呢,進(jìn)了家門,她甩掉包和鞋子拉開了冰箱門拿出了一瓶啤酒,到底喝多少可以斷片兒呢,綠波想。

  被鬧鐘驚醒的時候綠波覺得頭痛欲裂,果然混著喝酒是作死,她揉了揉眼睛愣了一會兒,有些失憶,為什么喝成這個鬼樣?哦,李陽!令人窒息的感覺又來了,她突然想吐,跑到衛(wèi)生間又吐不出來,難受占據(jù)了她整個思維,她抬頭看看鏡子里自己慘白一片,還好眼睛沒有腫,不然怎么去上班啊。

  對了,還要上班,綠波抓緊時間洗了個澡,看看時間又敷了個面膜,化好妝,才出了家門。下了樓她才想起來車讓白天開走了,想起白天又想起來那個擁抱,她尷尬的哆嗦了一下,真是亂七八糟!她剁了一下腳想讓自己思緒恢復(fù)正常,對了,要打車。

  她拿出手機(jī)想要找到打車軟件,腦子里又閃現(xiàn)了白天站在她身后的呼吸聲,她懊惱的咬著嘴唇,生自己的氣。

  “打車嗎?小姑娘”白天的聲音,操,又是白天,綠波以為自己幻聽了,眨了眨眼睛仔細(xì)又看了看,白天趴在車窗上沖她招手,她皺了皺眉,走過去,拉開車門看到車上放了一瓶漱口水,又看了看白天,下巴上青灰一片,胡子長這么快嗎?

  “你昨天睡在車?yán)??”綠波問。

  “嗯,后座有牛奶,解酒的”白天說著就轉(zhuǎn)過去,拿了過來遞給綠波,她想起昨晚上白天說要借宿一晚,被她斷然拒絕的樣子,嘆了口氣,哎,最近總是嘆氣啊。

  綠波接過牛奶木訥的喝著,她其實(shí)沒有胃口,現(xiàn)在需要的是一杯咖啡,或者一杯濃茶,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打破沉默。

  “這附近有什么早餐吃嗎?上班應(yīng)該還來得及,去吃早餐吧?”白天率先打破了沉默,綠波雖然什么都不想吃,但作為補(bǔ)償她指了路,老實(shí)的下車陪人吃早餐,為了不加重尷尬她要了一碗豆?jié){,強(qiáng)迫著自己喝了兩口,實(shí)在喝不下就索性拿出手機(jī)亂翻著。吃完早餐白天掏出車鑰匙:“你開?”。

  綠波接了過來胡亂的嗯了一聲,上班的路上兩人也一直沉默著。這叫什么事兒???綠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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