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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尸亂

第十九章 陳年往事

南唐尸亂 明川初夏 4543 2020-05-28 21:42:21

  等解決掉夾在門縫里的這些尸人之后,城門終于關上了。

  緊接著八根兩人合抱粗的木樁反扣上,大邑城的大門徹底封上。

  對于如此高的城墻,外面的尸人們無可奈何,他們只能沖擊城門,企圖撞開城門。

  而這些可憐的人們,終于又求得了一線生機,為自己多換來了一個明天。

  大邑城的城墻非雍城那種縣城的城墻可比,無論是高度還是堅硬程度,以現(xiàn)在的尸人規(guī)模根本無法破開。

  所以,李乘昭他們暫時安全了,刻成功逃進大邑城的這些人都暫時安全了。

  李乘昭放下自己背上的孩子,小孩慘的神色仍舊有些驚魂未定。

  李乘昭捏了捏他的小臉:“現(xiàn)在安全了。小子,為了救你本王可差點沒命了?!?p>  剛剛從閻王殿門口走了一圈回來,小孩仍舊是處于有些懵的狀態(tài)。

  “我們——真的安全了嗎?”

  李乘昭望向背后的城門,尸人們在努力地撞擊著城門,可城門依舊巍然不動。

  “暫時算安全了?!?p>  “可我的爸媽為了救我,都死了……如今這世上就只有我一人了,沒有人再關心我了,嗚嗚嗚……”

  說著說著小孩似乎是想起了傷心事,頓時哇哇哇得大聲哭了出來。

  興許是一連串的變故讓孩子都沒有機會發(fā)泄自己的情緒。如今終于安全了,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宣泄了出來。

  亦或許是想到從此以后這世上就只有自己孤獨一人,悲從中來頓感絕望。

  李乘昭就站在一邊,既沒有打斷阻止也沒有勸說。

  或許,此時讓這孩子大哭一場,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來,對他來說也許就是最好的安慰。

  看著眼前哭泣的小孩,李乘昭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那些早已被他刻意塵封在記憶里的往事。

  突然,眼前一黑,李乘昭徹底失去了知覺,倒在了地上。

  嚴東集見狀立刻飛奔過來,抱起嚴東集,一向冷靜沉著的他,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慌亂的神色:“王爺,王爺,您沒事吧?王爺……”

  面對嚴東集的呼喚,李乘昭仍舊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大夫——大夫,雪姑娘,雪姑娘!”

  正在忙著救治傷員的花間雪聞聲趕過來。

  “雪姑娘,王爺他——”

  花間雪先是打探李乘昭的鼻息,隨后把他的脈,最后緩緩說道:“他沒事。只是因為連續(xù)幾日沒有休息,操勞過度,加之壓力過大。如今安全了,壓力一瞬間釋放導致的暫時性昏厥而已。休養(yǎng)一晚上,我再開點藥給他喝下,他明日應該就能醒來?!?p>  有了花間雪的話,嚴東集這才放下心來。

  看了看自己懷里的李乘昭,這才想起,原來他也僅僅只是一個人而已,并非是無所不能的神。

  可這幾日,在每個人的心中,不知不覺間都把他當做了頂天立地的神,指引著方向帶領大家活著來到了大邑城。

  嚴東集了解李乘昭,他只是傳聞和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個不正經(jīng)的紈绔子弟,生性隨和的他也樂得去維持一個人們心中固有的形象。

  可嚴東集非常清楚,至始至終,他都是一位愛國愛民,對這個國家比任何人都忠誠的人。

  只是,大部分的人不愿意去相信他是這樣的人罷了。

  更多的人愿意去相信他們想相信的事情,而并非是真正的真相。

  ……

  李乘昭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夢。

  陌生是因為隔了很久遠,熟悉是因為他真真切切不止一次做過這個夢,或者說經(jīng)歷過這場夢的情景。

  那是很多年前,大雪紛飛的季節(jié),南唐皇宮沉浸在一片雪白之中。除了守值的禁衛(wèi)士兵以及來回忙碌的宮人們,整個皇宮都顯得很寧靜,唯有那絮絮的落雪聲。

  平日里熱鬧的皇宮難得只有在這寒冬里才會留下暫時的寧靜,這片寧靜讓人覺得時間都靜止了。

  御書房前的太和廣場,白雪已經(jīng)覆蓋上一層厚厚的棉被。一片潔白的廣場上卻跪著一位七八歲左右的孩童。

  孩童包子臉,粉嫩通紅的臉蛋格外惹人憐愛。

  可是此刻孩童的臉上卻沒有半分的笑容,低著頭,牙齒上下打著架,嘴里不停地呼出白氣,身體因為寒冷止不住地發(fā)抖。

  原本華貴的裘服之上也因為長時間的靜止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雪。

  這樣的天氣,即使是一個身強力壯的大人也未必能夠承受,何況一個七八歲的孩童。他現(xiàn)在沒有直接凍暈過去就已經(jīng)是一個奇跡了。

  御書房內(nèi)

  香霧繚繞,四周旺盛的爐火讓御書房里的溫度與外面的光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南唐皇帝李璟端坐在案桌前,正在審閱大臣們遞上來的奏章。

  服飾李璟左右多年的內(nèi)侍老太監(jiān)張力則在一旁研墨伺候左右。

  “陛下,九皇子可是在殿外已經(jīng)跪了一個時辰。畢竟是孩子,身子單薄,哪受得了如此風寒侵襲。若是因此得了病就不好啦。要不,還是把九皇子喚進殿內(nèi)吧!”

  李璟冷哼一聲,不以為然道:“正是因為年紀小,更要好好懲治一番。力則,你看看這小子干的什么事。年紀尚小卻卻仗著生母為皇后,長兄為太子就目中無人,居然當眾毆打皇兄,頂撞自己的先生,簡直就是無法無天。身為我皇室子弟,行事怎能如此不受約束。如何作天下百姓的表率?就讓他在外面跪著,好好反省反省?!?p>  張力則不再言語,只是默默搖了搖頭。身為內(nèi)侍的他,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不敢多言。何況說太多,對九皇子來說未必是好事。

  男孩都已經(jīng)快凍成一個雪人了,身體已經(jīng)麻木到失去了感知。他不知道自己還要跪多久,只是母后對他說,父王不召見絕對不離開。

  對于母后的話,他想來奉為圣旨。

  就在這個時候,太和廣場上傳來了爭吵之聲。

  太和廣場乃是皇家內(nèi)院禁地,何人敢在此大聲喧嘩?

  “讓開,本宮要見父王。”

  “太子殿下,您就別為難我們這些小的了。陛下正在批閱奏章,概不見客。你若是要見陛下,我等稟報之后等候陛下召見。您這樣硬闖,我們實難做人?!?p>  “你們讓是不讓?不讓,本宮便硬闖了?!?p>  沒過多久,太和廣場上走上前來一人。

  是一位高大挺拔的少年。金冠長發(fā),面容俊俏,如世俗小說里那些翩翩公子一般,衣服前繡的四爪金龍格外醒目。冬日里溫暖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身影拉得更加高大,更加光輝高潔。

  這位便是南唐的東宮太子,劉皇后嫡長子,大皇子李乘湘。他的身后則跟著四個太監(jiān)模樣的宮人。

  李乘湘一路跑到男孩的身邊,看著已經(jīng)快要凍成血人的男孩,面有心疼之色:“小昭,小昭,你沒事吧?”

  這小男孩便是南唐的九皇子,太子胞弟李乘昭。

  差點已經(jīng)徹底昏迷過去的李乘昭緩緩睜開被冰雪結住的眼睛:“皇——皇兄!”

  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又有些氣力不足。

  “你在這跪了一個時辰父王也不肯見你嗎?”

  李乘昭沒有說話,只是緩慢地搖了搖頭。

  李乘湘輕輕拍掉李乘昭身上的積雪,取下披在自己身上的白色狐裘,然后給李乘昭披上。

  這狐裘乃是北燕使臣進貢的,由北涼山雪狐的整張皮毛制作而成,異常保暖。李乘昭的臉色瞬間恢復了不少,至少有血色了,而不是一片蒼白。

  李乘湘隨后一把握住李乘昭冰冷的小手:“走,皇兄與你一起去求見父王?!?p>  “不用了皇兄,錯本在我,母后讓我來向父王請罪,母后讓我來跪求父王的原諒,這是父王對我應有的懲罰,我甘愿承受?!?p>  “不對九弟,你或許有錯,但錯不全在你,你不該獨自一人承受。隨皇兄來!”

  說著李乘湘拉著李乘昭走到了御書房前。

  “兒臣湘攜九弟昭,前來拜見父王,還請父王賜予覲見!”

  御書房里

  張力則聽出這是李乘湘的聲音:“陛下,太子殿下也來到御書房外了。”

  李璟卻仍是不以為然:“哼,倒還真是兄弟齊心。這肯定是皇后出的主意。婦人之心,她以為搬出太子朕就會心軟,恰恰想反,這樣做只會讓朕厭惡太子。吩咐下去,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許讓他們倆進到御書房?!?p>  “諾!”

  見御書房內(nèi)并未有人任何反應,李乘湘接著說道:“兒臣湘攜九弟昭,前來拜見父王,還請父王賜予覲見!”

  等了片刻,能夠聽到的就只有耳邊的下雪聲。

  “若父王不肯見兒臣,兒臣愿與九弟一起跪在殿前受罰。”

  說完,李乘湘直接跪在了御書房前,李乘昭見狀也跪了下去。

  “皇兄,這是我自己的犯的錯,你大可不必如此,我不想牽連你?!?p>  李乘湘微微一笑:“九弟,我是你大哥,怎么可能撇清關系。既然是兄弟,那么有難則要一起承擔?!?p>  李乘昭看著這位年長自己八歲的兄長,偌大的皇宮里,處處都讓他覺得人間的冰冷,唯有在李乘湘這里,才讓他覺得溫暖的感覺。

  都說皇室無親情,只有利益與權力的紛爭,難得的是李乘昭與李乘湘有罕見的兄弟情深。所以李乘昭對這份彌足珍貴的兄弟情看得很重。

  或許眾多的皇子之中都曾覬覦過李乘湘的東宮太子之位,但唯有一人從未有心染指過,那便是李乘昭。

  他自始至終都認為,這南唐的天下就該由大哥這樣的明君來領導。

  他最喜歡的就是自己的大哥,最敬重的也同樣是如此。

  兄弟倆跪在御書房前,一直跪到了太陽落山落山,天都黑了。御書房里已經(jīng)掌上燈,從燈光的反射出可以看出,李璟依舊在批閱奏章,不肯召見他們。

  雪下得越來越大,風也越吹越冷,溫度比起白天的時候更低了幾分。

  周圍的太監(jiān)們見狀去別處搬了兩個屏風把兩人圍在中間,勉強能夠阻擋一些風雪的侵襲。

  李乘昭倒還好,身上披著上等的狐裘??衫畛讼嫠貋砩碜訂伪?,又一直跪到了現(xiàn)在,此刻嘴唇都有些發(fā)白了。

  突然,御書房金幣的大門終于打開了,張力則站在門前:“太子殿下,九皇子,快進來吧,陛下召見?!?p>  兄弟倆一聽開心不已,可雙腳已經(jīng)麻了完全使不上力。李乘昭與李乘湘互相攙扶著才勉強站起來,然后慢慢走進了御書房。

  御書房里溫暖無比,與外面相比簡直就是云泥之別,兩人被凍得快要僵硬的身體也迅速恢復了不少。

  李璟坐在龍座之上,看著李乘湘兄弟倆,隨后目光落在了李乘湘身上。

  “乘湘,你好大的膽子。身為太子,居然敢在沒有接到朕召見的情況下,硬闖御書房?你是要造反不成?還是說,你仗著自己是東宮太子,以為朕拿你沒有辦法?”

  李璟說話的語氣很輕,但這內(nèi)容卻是很重。

  造反這樣的罪名,扣在任何人的身上那都是不能承受的罪名,何況李乘湘本身就是身為東宮太子,那就更具有敏感性。

  自古以來,皇帝與太子之間最為敏感的傳聞便是謀逆篡位這樣的事情。一個是天子,一個是最接近天子之位的人?;实蹖μ拥募蓱勀鞘亲怨庞兄?。

  李乘昭不慌不忙,抱拳道:“兒臣不敢,兒臣只是來為九弟討一個公道?!?p>  “公道?好,那你跟朕說說,乘昭小小年紀,仗著生母是皇后,而你這個胞兄是東宮太子,當著一眾宮人的面,打了他的四哥乘玨,害得他至今還躺在床上養(yǎng)傷。他的先生為此教育他,居然還出言頂撞。如此蠻橫無理之人,你為他討公道?”

  “啟稟父王,兒臣來時已調查過。九弟出手毆打兄長,頂撞恩師,確有不對,但這卻是事出有因?!?p>  “哦?那你說說,因在哪?”

  “一開始四弟與九弟一起玩耍,卻聯(lián)合宮里的幾個小太監(jiān)和陪讀侍童捉弄于他。九弟并未生氣,只是與他們理論??删驮谶@過程中,四弟居然出言侮辱母后與兒臣。父王知道,九弟一向維護母后與兒臣,四弟此番做法先不論其本身對不對,其用意就不純。”

  “哦?這么說反倒是挨了打以至于現(xiàn)在還躺在床上反倒是乘玨自己的錯了?”

  “兒臣并非是此意。無論如何,九弟打人肯定是不對,何況是自己的兄長與生母,他自是要維護。還懇父王念在事出有因,從輕發(fā)落?!?p>  李璟站起來,負手而立,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孩子。

  “那太傅院的事又怎么說?”

  李乘湘似乎料到李璟早有此一問,面色不改從容不迫地說道:“至于頂撞先生,則是太傅院的這位先生故意每日無緣無故以各種理由變相針對九弟,使喚九弟做各種粗重的活。九弟忍無可忍,這才出言頂撞,卻并未說什么過分的話??善婀值氖?,轉眼這件事就傳到了父王的耳朵里,并被夸大其詞,過度渲染了一番。試問父王,一個小小的太傅院先生,何以有膽量去使喚責罵一位皇子?”

  李璟瞇縫著眼睛,也不知道他此刻想的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太傅院的先生背后有人指使?”

  “兒臣沒有證據(jù)不敢妄言更不敢加以妄斷,但這件事的確非??梢伞撼加欣碛蓱岩?,有人是要故意陷害九弟,讓他背上不尊師重道的名聲?!?p>  “混賬——”

  李璟猛然一拍桌子,因為用力過大,導致旁邊一摞疊起來的奏章散落到底地上。

  張力則趕緊彎腰一一把這些奏章給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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