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煙見此,略有尷尬地抬頭看了看正盯著自己的侍衛(wèi),隨后又看向那輛馬車。
馬車上的“攝”字木牌顯得異常刺眼。
云卿煙雙眸微微斂了斂,將眼底的情緒盡數(shù)藏了起來。
一瞬之間的情緒掩去,云卿煙淺笑著抬頭直視面前的王府侍衛(wèi),手指靈活地擺弄著手中的毛筆。
“敢問官爺可是要算命?若是要算命,那排隊便是,如此仗著官威驅(qū)散百姓插隊…可不是什么英雄行徑。”
話畢,指間的毛筆頓時落在紙上,將剛才未完成的解析畫上句點,然后手指一轉(zhuǎn),用筆尾點著紙張,手腕微微用力,筆下的解簽便飛到了跑開的民婦身上。
“夫人的解簽。”
“感謝半仙指點!可您…千萬小心啊!”
民婦還以為自己的銀子恐怕是要打了水漂,沒想到煙半仙在這緊要關(guān)頭竟然還幫她把簽解完,感動地朝她點頭道謝,并且忍不住替她擔心了起來。
“大膽刁民!竟敢私自聚眾圍堵京都主干道,嘴里還滿口胡言,還不速速離去!”
侍衛(wèi)手指云卿煙,目光冷漠,言辭無情。
云卿煙一下就氣笑了,纖瘦的身子向著后背靠了靠,腦袋微微一偏,很是好奇地看著他。
“官爺說我滿口胡言,可有證據(jù)?如此污蔑良家小女,就不怕我告你一個誹謗之罪?!”
此刻,云卿煙也知道自己把攤位擺在這,來解惑的百姓太多,的確有些擁堵,可她又怎會不打自招呢?
“你!你私設(shè)掛攤,滿口胡謅,騙取錢財,我怎么污蔑你了?”
凌風見他們爭執(zhí)了起來,便翻身下馬走了過去。
“凌風大人!”侍衛(wèi)見他到來,雙拳一拱,尊敬喊道。
“這女子不肯離去!”他側(cè)臉瞪了瞪旁邊的云卿煙,常年漠然的臉上,被她堵得有了些許龜裂的痕跡。
“噢?”凌風好奇地看向一旁滿臉淡然的女子。
只見她身嬌體瘦,膚色白皙,看上去就很孱弱的模樣,穿著樸素簡陋,家境應(yīng)該不好,五官清秀,但卻被嘴邊那一顆偌大的毛痣給大大的丑化了。
凌風想著如果不是這顆丑痣,恐怕也能嫁個好人家,如若不然也不會出來做這算卦斂財之事。
“姑娘,這斂財之事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還是尋個正經(jīng)事才是正道。”
凌風淡淡一笑,打算不再為難她,便轉(zhuǎn)身對著侍衛(wèi)說道。
“百姓散開就好,還有正事要辦,不要讓王爺?shù)燃绷恕!?p> “是!”侍衛(wèi)拱手應(yīng)后,就回到了隊伍中。
云卿煙抿著唇,對于凌風的風度感到很意外。
她還以為凌風過來,肯定會不管不顧要將自己抓起來的,但是他竟然說她算卦是行的斂財之事?
說她行騙?
叔可忍嬸不可忍!
“嗒!”手指一轉(zhuǎn),筆頭重重地落在桌面。
“站住?!鼻宕嗟纳ひ簦丝田@得冷厲了幾分。
“大人說小女行的斂財之事,證據(jù)何來?”
正欲離開的凌風聽到身后的不滿聲討,剛剛抬起的腿便收了回來。
他轉(zhuǎn)身看向一臉不高興的女子,半晌,才淡淡笑道:“掐算之道本是子虛烏有,難道姑娘還要與我辯解一二?”
“楊某昨日到貴府自首后自縊而亡,大人午飯過后,帶著人連夜在他供認的地方找到了數(shù)十名近期失蹤的少女,今日此刻便是帶著罪證前往魏王府抓捕魏世子?!?p> 云卿煙抱著雙臂悠悠然地將昨日凌風身上發(fā)生的事說了出來。
“不知…我說的可對?”
凌風眼底透著震驚,因為他相信,府內(nèi)所有人皆是親信,楊老六自縊之事定然沒有外露。
那她…從何得知?!